第8章 操纵者(上)(1/2)

“啧,戏演完了,麻烦也帮你摆平了,”魅魔伸了个极其舒展的懒腰,脸上是那种刚完成一顿饱餐的餍足,“我说星暝大管家,是不是该打道回府的时间了?红魔馆里等着你处理的事物,怕是已经堆得比埋藏于地下的白骨还多了吧?”

星暝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弗朗切斯科消失的方向,仿佛在确认那条“线”是否真的已经抛了出去。他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额角——这段时间连轴转地处理红魔馆内外事务,加上之前那番连哄带吓、软硬兼施的表演,舟车劳顿、长途随行的奔波,确实让他这具身体感到了透支般的疲惫。但一个更为大胆,或者说,更符合他行事风格的想法,却在此刻悄然冒头,并且迅速生根发芽。

他转过身,脸上努力调整出一个他认为足够“诚恳”且“自然”的表情——介于“我有个好主意”和“这绝对不是为了我自己”之间的微妙状态,对魅魔说道:“回去是肯定要回去的。不过……在回去之前,我们或许可以顺路……嗯,‘拜访’一个地方?”

“哦?又打什么歪主意?该不会是真想去佛罗伦萨城里,尝尝那些人类吹上天的什么‘圣餐’吧?先说好,我可没多带那些叮当作响的金币银币,你要是想吃白食,后果自负。”

“不是吃的,”星暝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提议听起来更顺理成章,“我是说……伏瓦鲁图书馆。我们去见见萝瑟茉。”

空气仿佛骤然凝固。

下一秒,魅魔爆发出一阵毫不掩饰的、充满嘲讽意味的大笑:“哈哈哈!星暝!我说你是被我当初的‘预言’唬傻了,还是被那个意大利小子几句‘先生’、‘大人’的奉承给灌了迷魂汤?去见那个现在可能最不想看见你的‘诺蕾姬阁下’?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她飘到星暝面前,用手指不客气地戳着他的胸口:“清醒一点!她现在看见你,最大的可能不是请你品尝她珍藏的红茶和蛋糕,而是直接一个‘星辰崩灭’把你,连同你那些自以为是的‘个人魅力’和‘苦衷’,一起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除!我才不去触这个霉头!你想送死,请自便,别拉上我当垫背的!”

星暝早就预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他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随即压低声音,抛出了精心准备的、他知道对方绝对会心动的筹码:“别把话说得那么绝嘛……你看,你帮我这次,等回到红魔馆,那位新来的、总是一脸‘生人勿近’的‘实习清洁工’露米娅小姐……你不是总觉得她整天板着脸,对什么都爱答不理,严重影响红魔馆的‘活跃气氛’吗?或许……我们可以想办法,让她‘被迫’参与到一些有趣的集体活动中,比如……比如重新设计一下馆内制服?或者,你有什么别的、需要有人‘自愿’配合的‘魔法小实验’或者‘恶作剧计划’……我也可以看在‘盟友’的份上,‘酌情’提供一些必要的‘协助’和‘人员调度’哦?”

魅魔摸着光滑的下巴,装模作样地思考起来,脸上逐渐浮现出那种唯恐天下不乱、且对“折腾露米娅”和“驱使星暝”双重诱惑极为满意的、极具她个人特色的灿烂笑容。

“嗯……让那个冷冰冰、总是用看虫子眼神看人的宵暗妖怪穿上可笑的女仆装打扫卫生?或者让她成为我‘欢乐彩虹喷嚏粉’的首位体验者?再或者……驱使你这个总是摆着扑克脸的家伙去给她送一本我‘精心’伪装过的、会发出怪叫的魔法书……”她一边低声嘀咕着各种“邪恶”计划,眼睛越来越亮,“啧,听起来……诱惑力确实不小啊。”

她猛地一拍手,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而伟大的决定:“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并且勇于直面惨淡人生的份上,我就破例一次,陪你走这一趟龙潭虎穴!不过可得提前说好了——第一,我只是‘陪同’,不负责帮你挡刀;第二,要是情况不对,比如我看到萝瑟茉开始凝聚超过我心理承受能力的魔力,我立刻就会开溜,绝对不会管你死活!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丢下你!”

“成交!”星暝立刻答应,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同时也对魅魔的“信誉”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并且开始默默规划一旦成功,该如何“安全”地履行那些承诺。

魅魔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效率“极高”。她确认四周除了几只早起的鸟儿外再无旁人,便一把抓住星暝的手臂。下一刻,某种令人极度不适的空间扭曲感猛烈袭来!星暝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甩出了躯壳,在五颜六色的色彩中翻滚、拉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视线里全是扭曲破碎的光影,耳边是如同亿万玻璃摩擦的刺耳噪音。他百分之一千地确定,魅魔绝对是故意调整了魔法的“舒适度”,就是想看他出丑,以满足她某种恶劣的趣味。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额角传来的、仿佛头骨裂开般的剧痛,星暝终于从那种天旋地转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他感觉自己像是全速撞在了一堵无形但坚韧无比、还带着点弹性的墙壁上,脑袋里“嗡”的一声,眼前金星乱舞,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哎哟……!痛!我的头……!”他捂着瞬间鼓起一个明显肿包的额头,痛得弯下了腰,感觉脑浆都快被震成豆腐花了。

魅魔的身影在他旁边悠然出现。她看着星暝捂着额头、龇牙咧嘴、形象全无的狼狈样子,故作惊讶地眨了眨眼:“哎呀?!真是失策!没想到诺蕾姬底蕴这么深厚,居然连这种耗能巨大、能隔绝空间移动与窥探的魔法护罩都舍得常年开启?这防御意识,这安全投入,简直比某些千年吸血鬼家族的棺要强上百倍!”

星暝一边吸着冷气,忍着剧痛揉着那个迅速变得青紫的肿包,一边在心里用他能想到的所有语言将魅魔的恶劣行径从头到脚问候了无数遍。他刚勉强直起腰,准备迎接预料之中的魔法光弹和斥责时,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前方不远处的入口阴影下,响起了。

“……不明身份的入侵者……此处乃诺蕾姬家族私人领地,请立刻离开。”

星暝忍着额头的抽痛,循声望去,心脏不由得微微一沉。萝瑟茉就站在那里,几乎与建筑的阴影融为一体。她依旧穿着那身熟悉的深紫色法袍,外面松松地披着条看起来就很暖和的绒毯,只是原本顺滑富有光泽的紫色长发,此刻显得有些毛躁,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她的脸颊边,带着一种颓唐的美感。她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脚前的地面上,仿佛连抬起眼皮打量来者都耗费了她巨大的心力,整个人像是一株在缺乏光照的角落里、依靠自身力量勉强维持生机的紫罗兰,脆弱而孤寂。

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先是落在了魅魔身上,眼里闪过一丝“果然是你这个行走的麻烦源头”的了然和深深的无奈。然而,当她的视线越过一脸看好戏表情的魅魔,落到正捂着额头、眼角泛泪、形象颇为滑稽的星暝身上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剧烈晃动了一下,嘴唇微微张合,却没能立刻发出声音。

随即,像是被某种极其尖锐的东西狠狠刺痛,她猛地别过脸,用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冰封般的失望,以及一种再冰冷不过的声音下令:“……是你们?!所有人!启动最高警戒!立刻驱逐这两个非法闯入者!启用……咳咳……” 或许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她的话被一阵轻微的咳嗽打断,但她还是强撑着,用尽力气补充道,“……启用束缚法阵!绝不能让他们再靠近一步!”

“等等!萝瑟茉!是我!星暝!你听我解释!”星暝连忙喊道,也顾不上额头的剧痛和可能随时会激活的束缚法阵,上前一步,脑子疯狂运转,试图在电光石火间组织起最能打破僵局、直击要害的语言。是先诚恳道歉,承认不告而别的错误?还是直接抛出真祖威胁这个重磅炸弹?或者……利用一下自己此刻这副狼狈相,适当地卖个惨?

然而,萝瑟茉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或者说,她的心防已经竖起了一道隔音的壁垒,拒绝接收任何来自他的信息。她依旧没有看他,只是盯着外墙上一处古老的划痕,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永冻土层,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早已被列入伏瓦鲁图书馆不受欢迎名单的榜首。你的名字,本身在这里就是一种禁忌。立刻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念及……过往那点可怜的情分,亲自‘请’你离开了。” 最后几句话,她说得异常艰难。

星暝还在脑海中紧急筛选着各种话术方案,是动之以情好,还是晓之以理妙?或者双管齐下?旁边一直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场“久别重逢”戏码的魅魔,却忽然像是看够了前戏,轻笑一声,用一种事不关己、甚至带着点煽风点火意味的语调开口了:

“看来此地的主人不欢迎我们这些恶客呢。星暝,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还是自觉点,乖乖滚蛋吧?何必留在这里,惹人嫌恶,自取其辱呢?” 她说着,还故意叹了口气,仿佛很为星暝感到“不值”。

话音未落,她完全不给星暝任何辩解、挣扎或者尝试其他策略的机会,如同老鹰抓小鸡般,精准地一把揪住他背后的衣领!然后,她直接腾空而起,拽着星暝就像拽着一个破麻袋,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来时的方向猛冲过去!

“喂!等等!魅魔!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我话还没说完……咳咳……勒、勒死我了!喘不过气了……” 星暝在空中徒劳地挥舞着手脚,感觉衣领紧紧勒住脖子,呼吸变得极其困难,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和魅魔那毫不掩饰的、恶劣的笑声。

就在他们即将消失在彼端的刹那,身后传来了萝瑟茉明显带着焦急、气恼,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不想他就这样再次从眼前消失的复杂喊声,甚至因为急切而带上了一点破音:

“……等等!你们……给我站住!回来!”

魅魔疾飞的身影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她嘴角勾起一抹“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弧度,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剧本之中。然后,她非常“配合”地,干脆利落地——松开了手。

“什么——!”星暝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就头下脚上地朝着下方坚硬的地面直直栽落!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地面上那些细小的砂石和草叶在飞速放大……

就在他以为自己这次真的要体验一把“星暝酱”的制作过程,并且深刻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信任(或者说利用)魅魔这个极度不稳定的因素时,一股坚韧的魔法力量如同无形的大手,凭空出现,稳稳地托住了他急速下坠的身体,巧妙地化解了大部分的冲击力,让他最终以一个虽然踉跄但总算没有脸先着地、还算保全了颜面的姿势,双脚落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他惊魂未定地大口喘着气,拍着胸口安抚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抬头望去。只见萝瑟茉已经放下了施展魔法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未散的辉光,但她的脸色却依旧冰寒如终年不化的雪山,似乎刚才出手相救只是出于最基本的、不想让不明物体污染图书馆周边环境的原则,与她个人意志无关。

而魅魔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萝瑟茉的身边,凑近她耳边,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的低声细语:“怎么?嘴上说着赶人走,动作倒是很诚实嘛?看来还是舍不得他真的摔成一张画饼?”

萝瑟茉的身体猛地一僵,侧脸上能清晰地看到咬紧的牙关和微微抽动的嘴角。她用一种仿佛能将周围空气里的水分都凝结成冰霜的语气回应:“我只是认为……有些旧账,必须当面、彻底地清算清楚。免得有些人……总是心存侥幸,学不会什么叫‘分寸’。你,不必在此自作聪明,妄加揣测。”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极力压制着胸中翻涌的、复杂难言的情绪,然后转过身,不再看魅魔那令人火大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笑容,径直朝着入口走去。

“……跟我来。去图书馆。”

星暝晕头转向地跟在后面,感觉像是刚坐完一场由魅魔驾驶的、失控的、以撞墙为终点的疯狂过山车,心脏还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魅魔慢悠悠地飘到他身边,得意地朝他扬了扬下巴,挤眉弄眼,传递着一个再清晰不过的信息——“看,要不是我机智,用了这招欲擒故纵,你能让她松口?能有机会踏进这里的大门?还不快感激涕零?”

星暝心里顿时掀起滔天怒火:“(某问候语)!你这分明是把我当成沙包在用!还差点让我体验了自由落体终极版!等着,风水轮流转,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那些宝贝的、来历不明的魔法材料偷偷换成甘草和橡皮泥!” 不过,理智(以及对当前处境的清醒认识)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和这个绿发混蛋翻脸的时候。他迅速调整心态,开始盘算:只要接下来自己能把握住机会,化解萝瑟茉的心结,重新建立起至少是表面上的“战略合作”关系,那么就能借助诺蕾姬的力量,很大程度上摆脱对魅魔这种“高风险盟友”的依赖。一个理智、可靠(虽然现在有点生气)的萝瑟茉,可比一个随时可能因为觉得“有趣”就把人传送到火山口的魅魔要让人安心多了。

他一边在心里勾勒着“去魅魔化·萝瑟茉合作”的美好蓝图,一边努力无视掉沿途遇到的投来的那些含义丰富的目光——他脸上维持着身为红魔馆管家应有的、波澜不惊的镇定,脑子里则如同高速运行的处理器,飞速组合着各种能够打动萝瑟茉、让她至少愿意“坐下来谈”的话术策略,从关乎世界存亡的大义名分,到斯卡雷特残部及她自身安危的现实考量,再到对自己过去种种“疏忽”与“不得已”的、充满“诚意”的检讨与解释(当然,其中必然包含大量的艺术加工和选择性陈述),准备了一套他认为足以应对各种情况的组合拳。

然而,当三人到一间位于图书馆深处、墙壁由吸音材质打造的僻静会议室后,萝瑟茉的第一句话,就直接如同最精准的魔法飞弹,命中了他所有预设方案的核心,将他的节奏彻底打乱。

她没有走向那张看起来就很舒适的长桌主位,只是背对着他们,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的涟漪,却比任何疾言厉色的斥责都更让星暝感到心慌意乱: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星暝深吸一口气,决定按照原定计划,先声夺人,祭出“世界安危”这面在他看来最具分量的大旗。他立刻调整面部肌肉,摆出最严肃、最凝重、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他肩上的表情,用一种沉痛而急切的语调,开始极力描绘真祖的威胁。他调动了所有的语言天赋,将这个古老的存在的危险性渲染到极致,将其形容为一个意图颠覆现有秩序、让黑暗吞噬光明、源自血脉源头的、活着的天灾,斯卡雷特家族的覆灭仅仅是他庞大阴谋棋盘上落下的一颗棋子,是整个悲剧的序章……他滔滔不绝,几乎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宏大而恐怖的词汇和比喻,极力强调面对如此空前的、关乎所有生灵命运的浩劫,任何个人的恩怨情仇都应该暂时搁置,必须摒弃前嫌,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组成最广泛的统一战线。而萝瑟茉·诺蕾姬,以及她所代表的、传承了无数代、积累了浩瀚如烟海的知识与智慧的诺蕾姬家族,其力量与智慧,无疑是这场关乎存亡的斗争中不可或缺、甚至能够扭转战局的、至关重要的关键一环。

他本以为这番关乎世界生死存亡的、带着悲壮色彩的慷慨陈词,至少能触动萝瑟茉作为一位顶尖魔法使、一位智慧守护者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让她暂时放下个人情绪,投入到更宏大的叙事中来。

没想到,她听完他这长篇大论后,甚至连站立的姿势都没有改变一丝一毫,只是淡淡地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看透了什么的讥诮与疲惫:

“所以呢?你风尘仆仆地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我早已知道,甚至可能比你知道得更清楚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朗基努斯之枪的碎片,包括我耗费了诺蕾姬家族无数资源、倾注了心血仿制的那一柄,都已经被他夺走了吗?失去了这柄关键的武器,现在的我,一个连自己家族传承之地都差点没能守住的失败者,一个力量残缺之人,还能帮你什么?或者说……星暝,你还指望从我这里,再‘拿走’些什么?你还能‘拿走’什么?”

这话语如同淬了冰的针,让星暝一时语塞,准备好的后续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他连忙强行辩解,并开始极力称赞萝瑟茉本人那无法被夺走的价值,说她渊博如星海的学识、高超绝伦的魔法造诣、冷静缜密的逻辑思维、以及对各种神秘事件的敏锐洞察力,本身就是对抗敌人最宝贵的财富,远非一件死物的武器可比,是真祖无论如何也无法剥夺的力量……他几乎要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赞美之词,都用一种他认为最真挚的语气堆砌出来。

然而,无论他如何舌灿莲花,言辞如何恳切,萝瑟茉似乎都像一块被绝对零度冻结的万载玄冰,不为所动。她甚至在他越来越趋向于浮夸和重复的奉承中,带着一丝不耐打断了他:

“你……撇开这些冠冕堂皇、听起来像是从某些骑士小说里抄来的台词,”她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明显的波动,那是一种压抑已久的、混合着失望和某种更深沉情绪的音调,“告诉我,真心实意地告诉我,你这些年来,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在你选择不告而别,在我们所有人……在我……都以为你可能已经……” 她的话语在这里突兀地停顿,仿佛触碰到了某个危险的禁区,随即生硬地转开,“……在你杳无音信的这些日子里,你到底,在哪里?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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