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树影覆九州,花痕印万家(2/2)
“这花比玫瑰耐寒,比牡丹懂事,”国王在信里说,“它教会我们,真正的强大,不是争奇斗艳,是把温暖,送到最冷的地方。”
南洋的渔民们,则把“忆双老”号的船帆图案,拓印在了所有渔船的帆布上。出海时,成片的“万国树”帆影在海上移动,像一片会航行的森林。渔民们说:“有这树护着,再大的风浪都不怕,知道天下的人都在惦记着我们平安。”
秋天,万国馆举办了“万家共生展”。展品不是奇珍异宝,是寻常百姓家的物件:老农的锄头,锄头上还沾着“共生土”;绣娘的针线篮,里面有中原的丝线和西洋的珊瑚线;孩子的布偶,是用“万国锦”的边角料缝的,脸上绣着“念双老”菊。
最动人的是一面“花痕墙”,贴满了百姓们拓印的“念双老”菊花痕——极北的菊痕带着雪粒,中原的菊痕沾着泥土,西洋的菊痕印着露水,拼在一起,像把天下的土地,都印在了墙上。
皇太孙站在墙前,看着那些深浅不一的黄,忽然想起沈清辞绣帕子时,总说“针脚要藏在花里,才不扎人”。如今这天下的“共生”,不就像这些花痕吗?没有轰轰烈烈的印记,却在柴米油盐里,印满了温柔的痕迹。
萧煜和沈清辞的忌日,皇太孙带着阿木和学堂的孩子们,去了碎玉轩。海棠树的影子落在地上,像一幅巨大的“万国树”剪影。孩子们把各自拓的菊痕,拼在影子里,正好凑成一朵完整的花。
“爷爷,奶奶,”阿木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万国树”棉袍,对着树影深深鞠躬,“你们看,天下的花,都开成一家人了。”
风吹过,海棠花瓣落在菊痕上,像给花添了些粉色的蕊。皇太孙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所谓“九州同”,从来不是地理上的统一,是人心上的相通——是极北的雪地里,有人惦记着中原的稻;是中原的屋檐下,有人想着极北的花;是每家人的锅里,都煮着天下的味道。
而那棵看不见的“万国树”,早已枝繁叶茂,它的影子覆着九州,它的花痕印着万家,它的根须里,缠着无数个像萧煜、沈清辞、阿木、还有那些不知名的百姓的故事,在岁月里,慢慢长成了最平常,也最珍贵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