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枫落衣肩寒渐起，巧思暖透小村西（2/2）

陈建国从药柜上找了把小剪刀，挑了片叶脉粗的枫叶，用指甲小心地把边缘剪薄：“你看，边缘薄了，气流能过去，就会响了。” 他捏着叶柄吹了吹，“呜呜” 的哨声飘起来，像风穿过枫树林的声音。小丫学着他的样子，手指捏得太紧，吹了半天只有 “呼哧” 声，小嘴撅了撅，又试了一次 —— 这次终于有了 “呜呜” 声，虽然有点闷，她却笑得直拍手，举着枫叶追着院里的老母鸡跑。哨子声混着笑声，把隔壁的王婶都引来了，扒着院门缝看：“小丫这是啥新鲜玩意儿？笑得这么欢！”

中午的太阳把雾晒散了，王婶提着个粗布包来，里面装着刚烙的玉米饼，还冒着热气。“陈先生，你上回帮我修的屋顶，昨天淋了雨也没漏，这饼你尝尝，我用新收的玉米磨的面。” 她打开布包，玉米饼的甜香飘满了院子 —— 饼面上印着枫叶的纹路，是用家里的枫叶模子压的，边缘还带着点焦香。

陈建国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玉米的清甜裹着柴火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忽然想起林慧，以前林慧总变着花样做早餐，今天熬小米粥，明天蒸包子，他却总皱着眉说 “天天都是这些，没新意”，有时候还借口 “加班” 在公司楼下吃快餐。现在咬着粗布包着的玉米饼，才知道那些被他忽略的早餐里，藏着林慧最实在的心意 —— 就像这玉米饼，没有精致的包装，却暖到心里。

傍晚的风有点凉，陈建国坐在枫树下的石凳上，怀里揣着怀表。一片枫叶飘在怀表上，他伸手拂开，表盘突然亮了 —— 雾气里闪过乐乐的影子，小家伙穿着蓝色的校服，手里拿着他去年买的蓝色水壶，站在阳台浇花。乐乐踮着脚，水壶举得老高，水却大多浇在了自己的白球鞋上，他还偷偷用袖子擦鞋，怕林慧说他毛手毛脚。画面只闪了三秒就消失了，怀表恢复了漆黑。

陈建国摩挲着怀表上的 “枫火映心”，指腹蹭过刻痕，忽然明白：在枫溪镇的这些日子，修锄头的汗水、教小丫做哨子的笑声、王婶送来的玉米饼，不是 “逃离现实” 的证据，是 “好好活着” 的印记。这些细碎的温暖，像枫树叶一样，一片一片落在心里，把以前职场上的焦虑、家庭里的冷战带来的空洞，慢慢填满了。风又吹落一片枫叶，落在他的膝头，他轻轻捡起，觉得这异乡的秋，比城里的冬更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