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集:月潭惊变(2/2)

林舟被她拽得踉跄后退,鼻尖差点撞上她的肩,瞥见她唇角已泛起淡淡的青紫色,知道她吸了毒烟,一股热流突然从丹田涌上来,比往日练“潮生势”时强了三倍。他想起云汐教的要诀,猛地抓起地上的竹枝,将那股热流死死逼向指尖,趁着刀疤脸正得意狞笑,猫腰绕到最近的黑衣人侧面。那黑衣人刚站稳脚跟,正举刀要扑向云汐,林舟瞅准他握刀的手腕内侧,竹枝如灵蛇出洞,“噗”地戳在他腕间“阳溪穴”上。那人只觉手腕一麻,短刀“哐当”落地,疼得闷哼出声,正要转身,林舟早借着矮身的势头,手肘往他膝弯一顶,黑衣人重心一失,“咚”地跪倒在礁石上,额头正撞在湿滑的石棱上,顿时晕了过去。

云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指尖却未停,琴音再起,这次不再是防御的柔劲,而是如涨潮时的巨浪,层层叠叠涌向剩下两人。她踩着潭边的礁石腾跃,浅青色的裙摆扫过水面,带起的水珠被琴音裹着,竟化作尖锐的冰粒,“嗖嗖”射向黑衣人面门。刀疤脸身后的黑衣人慌忙挥刀格挡,冰粒撞在刀面碎成水雾,他刚要喘口气,云汐已借着琴音气劲凌空翻身,足尖在他肩头一点,那人只觉肩上像压了块巨石,踉跄着往后退,正踩在潭边刚被毒烟熏软的青苔上,脚下一滑,半个身子跌进潭水里,“啊”地一声惨叫,被毒水蚀得皮肉冒烟,转瞬没了声息。

“找死!”刀疤脸见手下接连失手,怒吼着扑上来,短刀淬了毒,刀风带着腥甜的气息,比上次狠辣数倍。云汐却不与他硬拼,身形如柳絮般在礁石间穿梭,琴音忽高忽低,嘴上冷笑道:“怎么?前日被抽飞了匕首,今日换了短刀,就觉得能赢了?”她时而引着他往毒烟浓处去,时而借着潮声的掩护,从侧面攻他破绽。刀疤脸被引得焦躁,一刀劈向云汐后心,云汐像是背后长了眼,猛地矮身,古琴在她手中转了个圈,琴尾“砰”地撞在他小腹,刀疤脸疼得弓起身子,云汐趁机指尖在琴弦上一勾,一道气劲直取他握刀的手,他慌忙撤刀回护,手腕却还是被气劲扫到,短刀险些脱手,咬牙骂道:“臭娘们,给老子等着!”

林舟看得心头火热,见刀疤脸被云汐缠住,正想上前帮忙,却见潭水里又冒起一串气泡——竟是刚才晕过去的黑衣人醒了,正从水里摸出另一把短刀,悄无声息地绕到云汐身后,刀尖直指她后心!林舟急喊:“云姑娘小心!”同时抓起脚边一块拳头大的石子,运起丹田热流掷了过去。石子带着破空声砸向黑衣人手腕,他吃痛松手,短刀再次落地,林舟已冲上前,竹枝横在他颈间:“别动!”

黑衣人却狠厉,猛地低头撞向林舟胸口,林舟被撞得后退两步,手里的竹枝松了松。黑衣人趁机反扑,林舟想起云汐说的“潮有进退”,不再硬抗,顺着他的力道往后一仰,同时伸脚勾他脚踝,黑衣人扑了个空,林舟借着后仰的势头翻身站起,竹枝再次戳向他“命门穴”,这次他学乖了,竹枝抵在穴位上时猛一发力,黑衣人浑身一软,彻底瘫倒在地,他才喘着气嘟囔:“早说别动了……”

刀疤脸见最后一个手下也被制住,眼神一狠,突然从怀里摸出个铜哨,就要往嘴里送。“休想报信!”云汐指尖急弹,一根琴弦突然绷直,如银箭般射向他手腕,铜哨“当啷”落地。她趁机欺身而上,银鞭从袖中滑出,“唰”地缠住他的脖颈,声音冷得像潭底的冰:“说,黑风教的大部队什么时候到?”银鞭微微收紧,勒得他脖子发红。

刀疤脸脸色涨红,眼珠瞪得滚圆,刚要开口,突然猛地抽搐起来,嘴角溢出黑血——竟是藏了毒囊在齿间,自尽了。

潭边重归寂静,只剩毒烟还在水面缭绕,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云汐松了银鞭,踉跄着后退半步,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急了,竟呕出一口黑血,溅在青石板上,像朵绽开的墨梅。

“云姑娘!”林舟连忙扶住她,手都在抖,“你怎么样?要不要紧?我去找药!”

“没事……”云汐从怀中掏出解毒丹,塞进嘴里,喘息着摆摆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这毒烟伤不了根基,运功逼一逼就好。”她望着林舟沾了些微毒烟的衣袖,又看了眼瘫在地上的黑衣人,突然笑了,眼底带着欣慰:“你刚才那招‘勾踝翻身’,还有掷石子的准头,倒把‘潮生势’的‘顺势而为’悟透了。看来不是我教得好,是你自己肯琢磨。”

林舟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又看云汐苍白却带着笑意的脸,突然握紧了竹枝。原来变强从不是只为了自己,是为了能站在想守护的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