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药坊勘，酒痕留（2/2）

“你还隐瞒一事。”甘草翻开笔记，指落那行小字，“缺甘草则燥烈伤神——此语直指前药之弊。若秘药未成，少此一味，便成乱神之毒。柴胡当年留下此注，是否也预见到今日之局？”

茯苓喉头滚动，终开口：“她来过……确在酉时末。我说不知，是因石菖蒲半月前曾托她代购远志，优等货由她亲手拣出。二人有过交接，我不知其后是否有私联。”

“所以你怕牵连？”甘草问。

“我怕信错人。”茯苓抬眼，“酸枣仁素来谨慎，从未越界。可昨夜钥出之时，她正在坊外值守记录房核对账目，麦芽亲眼所见。若她分身至此，必有内应开门。”

“未必分身。”甘草缓道，“她可在记录房露面，待麦芽换岗间隙潜入。子时三刻前后，值守交接，空档两刻。足够往返密室一次。你供她来过，是因她确曾索阅配方，但非昨夜，而是三日前。你补录时间，是想掩其早知配方之实。”

茯苓沉默。

“她知此方缺甘草会成毒。”甘草将笔记推至案心，“而石菖蒲昨夜亲言‘引药已备’。他们要的不是完整秘药，而是缺失关键辅药的残方。只要药流出，不用迷魂，人心自乱。”

门外传来脚步，轻而急促。甘草未动，只将笔记收入袖中。茯苓欲起身，被他抬手止住。

“还有一事。”他低声，“你让麦芽作伪证，称酸枣仁昨夜未离记录房。可麦芽换岗在子时二刻，她若提前离开，麦芽未必察觉。你特意让她作此供，是在保护谁？是她，还是你自己？”

茯苓嘴唇微张，尚未出声，厅侧帘幕微动。一道身影立于门框投影之内，未进，亦未退。

甘草缓缓站起，手按袖中笔记。晨光落在案面，酒渍边缘的绣花鞋印拓片微微反光，丝线垂落一角，搭在纸笺边缘。

那人影抬起右手，似欲掀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