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陆砚深似乎察觉到我的平静不对劲(1/2)

林薇的回信像一颗定心丸,悄无声息地沉入我心底最深处,让我近乎孤注一掷的逃亡计划,终于有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彼岸。

希望的微光一旦亮起,便如同暗夜中的灯塔,指引着所有的心神和行动朝着那个唯一的方向凝聚。

我像一名进入最后冲刺阶段的马拉松选手,所有的疲惫、恐惧和杂念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个念头:向前,抵达终点。

这种由内而外、因目标明确而产生的奇异平静,如同一层新的、更加密不透风的保护色,覆盖在我早已千锤百炼的麻木外壳之上。我依旧每日穿着那身灰色的佣人服,重复着擦拭、清扫、烹饪的固定流程。

动作依旧轻柔精准,应答依旧简洁顺从,脸上依旧是那片不起波澜的死水。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完美”。

但这份“完美”,这份过于彻底的、毫无缝隙的平静,本身,却成了一种新的“异常”。

陆砚深是何等敏锐的人。他是在商界腥风血雨里搏杀出来的掠食者,对危险的直觉,对氛围的微妙变化,有着近乎野兽般的本能。近期,他因“晨星科技”事件的挫败和内部调查的无果而积压的烦躁、猜忌和那种掌控感流失的不安,像不断积聚的电荷,需要一个释放的出口,或者,一个可以归咎的目标。

而我,这个他唯一能完全掌控、却也最看不透的“所有物”,自然而然地,成了他这种高度紧张状态下,直觉重点审视的对象。

变化是从一些极其细微的地方开始的。

他看我的眼神,不再仅仅是以往的冷漠、审视或带着报复快感的玩味,而是多了一种更深沉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疑虑。那目光,像无形的探针,试图穿透我平静的外壳,刺探内里是否藏着什么他未曾察觉的暗流。

例如,有一次,我正低头擦拭客厅的博古架。他刚从一场不太愉快的视频会议中脱身,脸色阴沉地走出来,恰好与我迎面相遇。我没有抬头,像往常一样,侧身让到一边,微微躬身,准备等他先过。

但他却停下了脚步。

就停在我面前,不到一米的距离。

我能感受到他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冷冽木质香和淡淡烟草味的压迫性气息。空气仿佛凝固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那样站着,目光沉沉地落在我的头顶、我的肩膀、我握着抹布的手上。

那是一种极具压迫感的沉默审视,持续了足足有十几秒。他在观察什么?观察我有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紧张?观察我的呼吸频率?观察我指尖有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我的心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着,节奏没有丝毫紊乱。但我全身的神经末梢都像拉满的弓弦,保持着最高级别的警戒。我知道,这是一次试探。任何一丝多余的反应,都可能引来致命的怀疑。

我维持着躬身的姿势,眼观鼻,鼻观心,像一尊真正没有生命的石雕。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仿佛他的存在,与这屋里的家具、空气并无不同。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气音,迈步离开了。但那道审视的目光,却像一道冰冷的印记,留在了我的背上。

类似的情景,开始隔三差五地出现。他会在深夜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默不作声地看着我清洗晚宴后堆积如山的餐具,看我是否因为疲惫而流露出不耐。他会在吩咐我做某件琐事时,刻意将要求说得模糊不清,然后观察我应对时的反应,是困惑,是询问,还是……过于流畅的、仿佛早有预料的执行?

最让我脊背发凉的一次,是他开始增加夜间“巡视”保姆房的频率。

以前,他偶尔会在我睡下后,沉默地站在门外。我能听到他那极轻微的、几乎难以捕捉的脚步声在门外停顿,然后是漫长的寂静,仿佛只是在确认我是否还在呼吸,是否还老实待在这个囚笼里。那种行为,带着一种偏执的占有欲,但尚在我的理解范围内。

但现在,这种“巡视”变得频繁,且更加……具有侵入性。

有时是凌晨两三点,夜深人静之时。我会在浅眠中猛然惊醒,不是因为声响,而是因为一种被窥视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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