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青冥劫起（1/2）

归墟之眼的幽蓝光芒突然剧烈闪烁，八块琉璃盏魂在宿命之泉上空剧烈震颤，彼此碰撞的光晕中迸射出细碎的金色星火，像极了第一世山火里飞溅的火星。林风下意识握住苏清寒的手腕，守盏人血脉传来灼热的预警——这是他九世轮回里从未感受过的躁动，比第七世面对千军万马时的压迫感更沉，比第八世被天道锁链穿透肩胛时的痛感更烈。

“它要出来了。”苏清寒的声音有些发紧，指尖抚过心口的净世纹，那里正泛起与盏魂同源的红光。她比林风更早察觉异常，寒月心经在体内疯狂运转，却仍挡不住那股从宿命之泉深处漫上来的阴冷气息——像是无数根冰针，顺着血脉往识海里钻。

话音未落，宿命之泉的水面突然炸开，黑色的雾气如喷泉般直冲云霄，在归墟之眼上空凝结成一张巨大的鬼脸。那些曾被净化的怨灵嘶吼着从雾中挣脱，不再是散乱的残魂，而是被一股无形之力串联成狰狞的锁链，朝着林风与苏清寒绞来。

“是魔尊残魂！”林风认出那鬼脸眉心的朱砂印记——与第三世附身天楚皇帝的魔物一模一样，只是此刻的气息强盛了百倍。他将苏清寒护在身后，守盏诀在掌心凝结成淡金色的护盾，却在接触怨灵锁链的瞬间被腐蚀出细密的孔洞，“它吸收了八块盏魂的灵力！”

苏清寒咬破指尖，将精血点在眉心的净世纹上，寒月心经催发到极致，一道清冷的月华从她体内涌出，暂时逼退了怨灵锁链。但她的脸色却白得像纸：“不对，它在借盏魂的共鸣冲开青冥境的封印！”

话音刚落，归墟之眼四周的岩壁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符文——那是清霄宗初代掌教设下的结界。此刻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像是被墨汁浸染的宣纸。林风忽然想起第三十六章在往生镜里看到的画面：第七世的苏清寒就是在这片岩壁前，被正道宗门的锁链穿透身体，而那时岩壁上的符文，正以同样的速度熄灭。

“它在利用我们的记忆！”林风猛地反应过来，守盏人血脉回溯的能力不受控制地发动，眼前瞬间闪过无数碎片——第二世苏清寒为救他被打下诛仙台时的决绝，第四世他为护她屠尽同门时的疯狂，第六世两人隔着忘川河相望时的绝望……这些最痛的记忆碎片被黑雾裹着，化作尖刺扎向他们的识海。

苏清寒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她比林风更难承受这种攻击，因为这些记忆里，她始终是那个站在光里的“应劫者”，每一次轮回的痛苦都刻在她的净世血脉里。“别被它拖进去！”她反手扣住林风的手腕，将寒月心经的灵力渡给他，“用守盏诀锁住盏魂！”

林风咬着牙催动血脉，八块盏魂突然停止震颤，齐齐转向他的掌心。他想起第五世在无间炼狱里领悟的口诀，指尖在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那是用九世记忆凝结的守盏印。金色的印记撞上黑色鬼脸，发出刺耳的嘶鸣，鬼脸竟被震得消散了一瞬。

但这只是徒劳。黑雾迅速重组，甚至幻化出林风与苏清寒的模样，那些幻象彼此撕扯、残杀，嘴里喊着他们每一世说过的狠话。“你看，”幻象里的“林风”掐着“苏清寒”的脖颈，笑得狰狞，“你们的爱从来都是劫难！”

“不是的！”苏清寒突然爆发，净世纹光芒大盛，竟硬生生撕碎了自己的幻象。她的眼神亮得惊人，看向林风的目光里没有了往日的清冷，只剩灼热的坚定，“我们一起封印过它！第九世的记忆里，我们成功过！”

林风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苏清寒觉醒了第九世的残缺记忆。他不再抵抗那些记忆碎片的冲击，反而任由它们涌入识海，守盏诀的轨迹随记忆变化，从防御转为进攻。第一世的山火、第二世的诛仙台、第三世的忘川河……九世的画面在他掌心流转，最终凝结成一柄金色的长剑，剑身上刻满了他与苏清寒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