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留长发穿旗袍：七小姐回来了（2/2）

“七小姐……”人群一下子热闹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全是感激的话。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把怀里的娃娃往艾颐面前凑了凑：“七小姐，您看，这孩子叫念颐，就是为了记着您的恩情。”娃娃是才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眨着圆溜溜的眼睛，伸手想去抓艾颐的长发，艾颐笑着蹲下身，任由孩子的小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发梢。

“大家快别这么说。”艾颐站起身，声音温和却有力量，“当年不是我一个人在守，是大家互相帮衬，一起熬过了最难的日子。”她说着，对着围过来的人群深深鞠了一躬。墨绿的旗袍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扬起，像一片舒展的荷叶，阳光下，领口的银线闪着细碎的光。

人群里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掌声越来越响，惊动了街对面的人。有人从店铺里探出头，问清缘由后，也跟着鼓起掌来。掌声裹着初秋的风，飘得很远，落在霞飞路的梧桐树上，惊得几片叶子簌簌落下，刚好飘在艾颐的发间。

艾颐站直身子，看着眼前一张张带着笑意的脸，眼眶微微发热。这不是她一个人的荣光，是所有在黑暗里坚守的人的荣光——艺人、百姓冒着危险传递消息的勇敢，各方爱国组织面对恶势力不屈服的决心，以及避难所里互相取暖的夜晚等等。这些细碎的温暖凑在一起，才撑着他们熬过了漫长的黑夜。

而在不远处的暗巷里，一抹粉色的身影正贴着斑驳的砖墙站着。巷子里没有阳光，只有几缕从墙缝里漏进来的光线，照在她微卷的发梢上。女子穿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粉色衣裙，领口的蕾丝已经起了球，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看着巷口被人群簇拥的艾颐，看着那抹墨绿的身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着她笑着鞠躬，看着所有人都为她鼓掌。女子的嘴唇轻轻咬着，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缓缓松开。风从巷口吹进来，带着人群的掌声和糖粥的甜香，却吹不散她眼底的阴翳。

那女子竟是邹世琪。

她认得艾颐，从很久以前就认得。如果不是她，自己不会落得如此地步，邹世琪心里怨恨着。如今，艾颐还是那样耀眼，而她，却只能躲在暗巷里，看着这一切。

邹世琪的手指攥得更紧了，裙摆被捏出深深的褶皱。她看着艾颐被人群簇拥着往前走，看着那抹墨绿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梧桐树下。暗巷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风里飘来的零星掌声，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她的心上。

风又吹来了，带着梧桐叶的清香。女子站在暗巷里，等到巷口的掌声渐渐平息，她才轻轻吸了口气，转身离开。粉色的衣裙在阴暗的巷子里晃了晃，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只留下墙上一道淡淡的影子。

艾颐总觉得背后有人看着她，便在人群的簇拥下转了身。她望着远处那抹即将消失的粉色身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