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留长发穿旗袍:七小姐回来了(1/2)
占戈争胜利后的霞飞路,空气里混着弄堂口煤炉飘来的暖烟,还有粥摊氤氲的甜香,偶尔有电车“叮叮”地从街那头过来,车身上贴着的“庆祝光复”的红纸被风吹得哗啦直响——这是熬过漫长黑夜后,沪上终于喘匀的第一口气。
艾颐坐在梳妆台前,指尖轻轻划过耳后的短发。发梢还带着点毛躁,是前些年为了扮成男装混过r军关卡时剪的,如今指尖抚过那截短短的发茬,仿佛还能摸到当时木仓林弹雨里的紧张。
“小姐,您再忍忍,最后几缕就好。”迎香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雀跃。丫头手里捏着束乌黑的长发,是她托人从苏州乡下收来的真发,发丝又顺又亮,用细棉线仔细缠着,正一缕缕往艾颐的短发根上绕。迎香的手指在发间翻飞,偶尔碰到艾颐的耳尖,惹得她轻轻瑟缩了一下。
“这头发倒比我原先的还好。”艾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短发渐渐被接长的发丝盖住,垂到肩头时,风从半开的窗缝里钻进来,拂得发梢轻轻扫过锁骨,痒得她嘴角不自觉弯起来。迎香笑着点头:“那是!我特意挑的,跟小姐原来的发色一模一样,等再过几个月,您自己的头发长长了,就看不出差别啦。”
铜镜里的女子眉眼清润,只是眉骨间还带着点占戈时磨出的锐利,像藏在温玉里的细刃。艾颐伸手拢了拢刚接好的长发,发丝在掌心滑过,是久违的柔软。这些年占戈火纷飞,她剪了发,穿粗布衫,带着难民在盛家的旧宅里躲着,早忘了长发及腰是什么滋味。
“小姐,旗袍给您熨好了。”迎香捧着件墨绿的真丝旗袍过来,领口滚着圈细银线,一字扣是用同色丝绒缠的,在阳光下泛着柔润的光。艾颐站起身,迎香连忙上前帮她穿。真丝的料子贴在身上,凉丝丝的,顺着腰线往下垂,迎香帮她系最后一颗盘扣时,指尖顿了顿:“小姐,您现在这样,还是一样漂亮。”
艾颐对着镜子转了个身,旗袍的裙摆轻轻扫过地面,划出个优雅的弧度。她抬手将耳边的发丝别到耳后,镜中的女子眼神亮了,那点藏在眉骨间的锐利,渐渐被温软的笑意融开。“不,”她轻声说,“是比从前更好了。”
出门时,巷口的张阿婆正蹲在门槛上择菜,看见艾颐走出来,束着长发,身着旗袍,突然拔高了声音,“是盛七小姐!七小姐回来了!”
喊声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涟漪。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真的是七小姐!”有人小声说,语气里满是思念的感觉。艾颐停下脚步,对着围过来的人温和地笑了笑。她刚要开口,就被一双粗糙的手攥住了手腕——是王阿婆,当年在盛家旧宅避难过的老人,如今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里还沾着点面粉,手里还拿着块没揉好的面团。
“七小姐!可算见着你了!”王阿婆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攥着艾颐手腕的手越收越紧,“当年医馆被小鬼子封了,我那儿子儿媳都上了占戈场,如果不是你,我和我那小孙子怕是也凶多吉少啊!”
“还有我!七小姐!”一个穿蓝布短衫的年轻小伙挤过来,脸上带着点腼腆的笑,“当年你教我们在认字,我现在能给人写信了!上个月还帮隔壁钟婶写了封家书,寄到渝州去了!”
渝州?听着男子的话,艾颐的思绪一下飘远了。自己或许该联系一下父亲母亲,现在占戈争结束了,他们也该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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