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西路反攻开杀势，高台骤现夺命敌（2/2）

欧阳林与秦梓苏并骑突进，纵身跃起，身形翻飞如燕。二人腾空而起，手掌轻点高台犬牙交错的木梁，顺势一撑，已然身若游龙，稳稳跃上二层平台。未及立稳，秦梓苏双臂齐动，掌中穿云针破风而出，寒光点点，如雨飞散。她使的正是飞霞散羽之法，指力劲道巧妙，钢针接连扎入平台上弓弩手的曲池、肩髃、少海诸穴。但见那些辽军弓手齐齐一震，面露痛色，纷纷捂住手臂踉跄后退。只觉肘臂酸麻，手指绵软，劲力如泄，一时之间竟难以抬臂，更遑论张弓搭箭。

欧阳林手掌轻按腰间机关，“咔”的一声轻响，玉女素心剑豁然弹出入手。他身形一晃，步伐虚浮如烟，仿若弱柳扶风，又似凌波微步，飘忽难测。身未至、剑先斩，只见寒光掠影，残影交错之间，数名弓手已然中剑倒地，尚未看清剑路，喉口已凉。

随即便见秦岳与岳飞脚尖轻点，身形如燕，双双跃上二层高台。四人对视一眼，心念已通，无需多言。岳飞当即脚下一挑，掀起一支辽人角弓，翻腕搭箭，转身之间，一箭贯喉，射倒冲锋最急的那名辽兵。秦梓苏已展开腰间十三节亮银鞭，游走岳飞左右，鞭影如电，将射来的羽箭尽数拨开，护他凝神连发。台下五十名亲兵不动如山，三骑为组，三组为伍，错列成阵，互为犄角，进退有据。辽兵虽众，一时间竟无从突入！

欧阳林和秦岳，各持兵器，双双跃起，一左一右冲向高台之巅。却不想正在半空之中，欧阳林只感到一股掌风自上而下猛地压了下来。这股掌风如同惊涛拍岸，连绵不绝，自己生平所遇敌人之中，这股刚猛的掌力仅次于那日在天下楼的闫海陵，掌风未及身子，只迫的他胸口闷痛，呼吸不畅。欧阳林目光一厉，右手长剑陡然上挑，剑锋啸鸣，破空而起，仗着剑中利劲，生生劈开了那股压顶之势。他借势一点木柱，身形一旋，长剑横舞于胸前，护住面门，化解余力，这才堪堪稳身，落上高台。只听到对面轻轻的传来“咦”的一声，阴冷中带着几分讶意。随即，一道声音冷笑传来，语气森然：“这把剑不错，小子，把剑留下，我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欧阳林长剑当胸，护住面门，稳住身形，这才抬眼望去。只见对面一人头戴狼皮高帽，身穿圆领左衽窄袖袍，立于风中不动如山。那人高鼻深目，面容冷峻，一双大手垂于身侧，骨节隆起，指节粗大，较常人尤多三分。其手似鹰爪半握，静中藏力，分明是修习过大力鹰爪、擒拿一类的刚猛狠功。

欧阳林知道此人乃是自己生平所见的劲敌，他横剑当胸，沉声问道：“什么人！”对面那人仰天大笑，声如鹰啸：“娃娃！听好了——我乃萨满教神使萨德兴，奉我狼主耶律大石之命，镇守此台，看管童朗。”他语声一顿，目光森冷，缓缓抬手，一指欧阳林：“看你年纪轻轻，我原不欲伤你。将剑留下，跪地谢命——本天人或许还能送你，归天得快些。”

欧阳林轻啐一声，冷笑骂道：“装神弄鬼的东西——看剑！”

话音未落，他身形前俯，脚尖猛点，整个人如离弦之矢疾射而出。长剑微颤，寒光流转，剑尖化作数道虚影，直点萨德兴前胸、小腹数处要害。那萨德兴却不闪不避，反而脚步轻灵，在台上左右踏点，如舞似幻，竟仿佛全然未见那一剑当胸袭来。欧阳林心中微震：自己这柄长剑虽外观朴素，实乃削金断玉之利器，昔年曾斩断精钢铠甲，从未失手。常人哪怕不识其锋芒，面临剑光迫体也当本能闪避，怎会如他这般视若无睹？难道此人当真修有妖法不成？还是那传说中的萨满“神附”之术，连生死疼痛也已感知迟钝？

欧阳林的身形何等快捷，这小小高台方寸之间，更是瞬息而到，哪容他在做思考，当下心中一横，暗自想到：“既是敌人，纵有邪法异术，我这一剑过去，他还能不死不成？” 然而剑至胸前之际，只见那萨德兴双眼微微一合，蓦然睁开，精光四射。他脚下斜踏一步，身形如钉入台地，竟不退反进，双指一抬，似慢实快，轻轻在剑脊上一点。只听“铮”的一声脆响，欧阳林猛觉一股大力沿剑身反震而来，腕骨震麻，长剑几乎脱手而飞！“啊！”他心中骇然，急旋身形，借力卸劲，方才稳住脚步，不禁面色微变，轻讶出声。

这一指，正是萨满教不传之密——九转截脉指。此指法劲道奇特，讲究寸劲寸断，专攻人体九大关节与十二经络交汇之处，力道如锥、角度诡异。历代唯掌教得以习练，鲜有外传。而这萨德兴，正是萨满教当代掌教，一身功夫尽在十指之上。九转截脉指刚猛无比之外，他更精于另一门奶凝指法——此法脱胎于草原牧人挤马奶之术，柔中藏劲，表面毫无杀机，实则指力暗透肌体。中招者初时不觉异样，三日之内却常伤筋裂骨，现出指痕入骨之毒，极难察觉，阴狠至极。萨德兴仗着这两套指法横行辽东，自称“十指夺命”，数十年来从未一败，早被耶律大石重金延请，随军而动，专为今日而来。

萨德兴嘿嘿冷笑，脚步骤变，不再舞动那诡异的步伐，而是脚踏八卦，身如游龙，在这寸许之地中抢身而上。他竟全然不惧剑锋，身形逼近之间，双掌一错，左手已然探出，两指并拢，似有若无地捏住欧阳林剑脊！欧阳林心中一惊，急忙抽剑回撤，岂料那剑仿佛陷入潺潺水流之中，竟生不出半分力道，纹丝不动！正是萨德兴的奶凝指法的精髓所在。电光石火之间，萨德兴右手并指如刀，闪电般直刺而出，对着欧阳林胸前膻中要穴径直点去！

正在此时，忽听得秦岳一声暴喝：“小心——！”他整个人倒飞而出，却在腾空翻滚之间，枪尾猛然倒点，疾如雷霆，直刺萨德兴侧腰。这一枪来得全无征兆，虽非正面突袭，却专攻破绽，萨德兴原拟一指毙敌，眼见枪影如电，不得不咬牙撤势，松掌退步，险险避过。他落地怒吼道：“老二，还在玩什么？还不快给我动手！”

原来欧阳林与秦岳跃上高台之际，便已各遇劲敌。欧阳林正面迎战萨满教神使萨德兴，而秦岳则撞上了其胞弟、萨满教另一神使萨德旺。此人武艺丝毫不在其兄之下，所习“狼神熊罴功”乃萨满秘传猛兽劲力之术，形似中原十二形意拳，然其劲道霸烈、攻势狂野，更胜一筹。秦岳初战未识其路数，仓促间被一掌击中，身躯倒飞，却在腾空之际，眼角瞥见欧阳林危急，心念电转，枪尾猛然倒点，破空而出，正中萨德兴侧肋，堪堪救下一命。

秦岳和欧阳林两个人各持兵器，并肩站立，思考如何搭救童朗，这才引出来欧阳林身受重伤，高义暗中出手，四人这才要大闹白河沟引出种师道箭射辽军，秦紫苏巧拆火药，宋军大获全胜这才要踏平白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