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拳锁高台争寸土，枪破长空定乾坤（1/2）

欧阳林与秦岳并肩而立。武经有云：“拳打卧牛之地。”这方台仅八尺见方，长剑长枪皆受掣肘，难以施展。反倒是萨德兴、萨德旺兄弟的短打之术，在这寸土之间如鱼得水，占尽先机。萨德兴和萨德旺两兄弟是一奶同胞，自幼学以萨满教中的独门武功。此技根植于辽人对天地万灵的崇敬，融狼神之疾、鹰王之锐、熊主之力、虎君之猛，又从挤奶放牧、山川行旅间悟得运气之法，招式奇诡凌厉，与中原武学迥异。萨德兴，萨德旺这两兄弟彼此间心意相通，攻守如一。才交手数合，拳影如风，劲力若雷，已将欧阳林与秦岳逼得手忙脚乱。狭台之上，长剑失其纵横，长枪亦难展锋芒。二人竟被压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萨德旺眼中闪过一丝狠意，脚步如熊罴踏地般沉重而有节奏，伴着木台轻颤之声。他双掌一错，前掌五指成钩，如鹰爪攫物般直探秦岳咽喉，后掌立刀护住当胸，形态刚猛中带着狩猎般的精巧。萨德旺眼中闪过一丝狠意，脚步如熊罴踏地般沉重而有节奏，伴着木台轻颤之声。他双掌一错，前掌五指成钩，如鹰爪攫物般直探秦岳咽喉，后掌立刀护住当胸，形态刚猛中带着狩猎般的精巧。

萨德旺面无惧色，冷笑声里杀机已至。他脚步一错，斜身让过秦岳那一挑凌厉的长枪。身形未停，左手鹰爪猛然探出，只在枪身上一搭，劲道顺势一捋，避开枪头锋锐，五指旋紧如铁箍般死死锁住枪杆。枪身顿时被制，秦岳右臂发力也无法撼动分毫。萨德旺趁势而进，右掌立刀，肩催肘、肘催腕，掌缘泛起萨满药油浸炼后的青灰色，劲风犹如斧，竟是带着一股腥风直切秦岳膻中穴。秦岳胸前门户大开，他趁机欺身而上，掌刀直斩秦岳中路。秦岳心头一凛，未曾料到萨德旺手法竟如此刁狠。方台逼仄，长枪难以施展，他被迫松开左手，只余右手撑持枪杆。

秦岳左掌沿萨德旺右掌腕部切下，以三才拳'云手'之巧劲将其掌刀引向外侧，本想以掌心暗含一股旋劲，划开萨德旺的当胸一掌。却不想左掌甫一接触，秦岳便觉一股蛮劲如野牛冲撞，急忙沉肩坠肘，化托为引，掌心肌肉如波浪般微微起伏，虽只半招，将却以将力道层层消解将，生生把那熊煞掌力的刚猛力道卸去三成。这一招正是三才五灵归元拳中的半式托掌，本该引开敌掌后右手乘势上穿，或撩阴，或击颌，使敌人措手不及。然而此刻右手尚困在枪身，无法随势反击，只能以半式招架自保。托掌虽稳，却少了后续反制之力，秦岳额角冷汗渗出，心知再稍迟疑一步，便要被萨德旺压制得无法翻身。

萨德旺轻轻“咦”了一声，未料秦岳年纪轻轻，竟能以一记托掌化开自己的必杀之势。狞色随即浮现，他脚下微动，左手倏然松开枪杆，右脚斜踏半步，魁梧的身躯随之转动，犹如雪崩倾斜而下。这一转看似笨拙，实则杀机暗藏——右肩微沉，左胯前顶，脊椎绷紧如满弦之弓。下一瞬，全身之力爆发，背脊弓圆如弩，连人带背猛撞而出。空气被硬生生挤压得发出闷响，木台剧烈震颤。此招熊撞铁山靠，借全身之势，以背为锋，霸道绝伦，直扑秦岳胸口。

秦岳眼前一黑，那宽阔如墙的背脊尚未及身，扑面而来的劲风已压得他呼吸滞涩。他认得这招——高山学艺之时，恩师曾详细拆解过此式：“八极拳里门顶肘，形意拳中熊形靠。” 他自己师门的三才五灵归元拳亦有相似的背打功法。

萨德旺的“熊撞树”虽来势凶猛，却未曾脱离拳经所云。秦岳心知若待其力道全出，必无还手之机。他反而踏前一步，左脚为轴猛然旋身，松开长枪，右掌如灵蛇般沿着萨德旺冲来的力道一托其腰眼，使出一式“顺水推舟”。柔劲暗转，不伤其身，却巧妙将那千斤重力引偏半尺。紧接着，秦岳右脚轻挑，勾住萨德旺脚下，左掌随之下压，借势一送。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萨德旺整个人如被疾风掠起，横飞撞破高台围栏，激得木屑四散，整座高台抖三抖、摇三摇。

秦岳身形不停，脚尖一点，身形如燕掠起，顺势将侧边的长枪挑回掌中。双手在枪杆上一分一错，“咔”的一声轻响，玄獠断芒枪上的机关瞬时开启，长枪从中间分开，左手握着短棍护于胸前，右手横执短枪护住面门，一棍一枪，一守一攻，正是暗合混元一气之意。他双腿不丁不八，稳若磐石地立于高台之上，含鸡步中暗蕴劲力，浑身气息如山如海。目光凌厉如刃，死死锁定那正从残破围栏中挣扎爬起的萨德旺。高台残木犹在摇晃，风声猎猎，秦岳整个人宛若一尊持枪的神像，杀意渐凝。

萨德旺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摇了摇脑袋，他向来自负无比，认为天上地下，除了自己的哥哥，任何人都不被他放在眼里，而现在对手秦岳一个少年，竟然练练吃瘪，他虎吼一声，收起了玩闹的心态，反而是把秦岳当成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他眼神渐渐冷了下来，眼神中透出清明。他一改方才鲁莽的样子，反而如同一头草原饿狼一般，压低身形，步如游龙，左右晃动着快步朝秦岳逼近，速度竟然快得让人目不暇接。双臂在身前交错翻飞，拳、掌、勾、爪连环变换，虚实难辨。每一次攻击都像要撕裂空气，下一击方向根本无法预判。秦岳目光紧缩，心中暗凛：“这才是他的真功夫。” 他沉腰稳步，短棍横护胸前，短枪斜指前方。面对那迷乱的掌影，他不急于出击，而是死死盯住萨德旺肩腰的微动，等待致命空隙。

萨德旺右掌劈出，腰胯微旋三分，似松非松；肩关节如弹簧般缩放，掌缘斜切空气，\嗤\声犹如裂帛。看似直取面门，实则暗合“三尖照应”——鼻尖、指尖、脚尖一线贯通，劲力由足传腰、由腰催肩，直至掌尖如霹雳临空。肩胛骨轻微起伏之间，已埋下三重杀机。若秦岳横劲格挡，萨德旺右肩骤沉半寸，掌根画弧下压，是萨满秘传“熊降”之力，借力斩落。与此同时左胯前送，腰间左掌如毒蛇吐信，顺右臂内侧穿出，直戳期门穴，劲路绵密，一气呵成。若秦岳撤步避让，萨德旺趟泥步紧逼，脚掌搓地发劲，身形如影随形。右掌化爪，五指由小指至食指依次收拢，正是“狼缠魂爪”的手诀；爪扣云门之刹那，左腿无声斩出，胫骨刀锋般扫向承山穴，力发七分，只为毁其根基。若秦岳稍迟半拍，萨德旺丹田鼓荡，七分虚招顿成实击，掌根如锤贴胸而发。呼气带劲，直震膻中，即便不骨断筋折，也足以扰乱气机，令对手真气翻涌——这正是萨满拳诀中“风灵贴心”之狠辣，贴身而发，劲似无形却摄魂夺魄。

秦岳双目微敛，呼吸沉入丹田，周身肌肉松而不懈，劲力含而未发。萨德旺右掌劈至面门三寸时，他短棍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半弧，棍身斜贴来掌，并非硬接，而是以归元拳“听劲”之法，棍梢轻触掌缘，劲力如蜻蜓点水，一沾即走。这一触，秦岳已感知萨德旺掌劲走向——刚猛有余，柔韧不足，劲力直来直去，无螺旋变化。他手腕微旋，短棍顺势后撤三分，如柳枝随风，将刚猛掌力引偏。萨德旺顿觉一掌如击棉絮，劲力无处着落，重心不由前倾，脚下桩步微浮。萨德旺急收右掌，腰胯回坐，欲稳身形。但秦岳短棍已由柔转刚，棍尾如毒蛇吐信，骤然点向萨德旺右腕“神门穴”。这一击并非蛮力，而是归元拳“寸劲”打法——棍尾距离神门穴仅三寸时，秦岳手腕骤然一抖，劲力如针刺般透入，直击穴位，使萨德旺右臂一麻，气血阻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