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栽赃嫁祸(1/2)

山里的天黑得早,太阳刚擦着西边山头下去,四野就暗了下来。

王田顺提着半瓶白酒,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家的土路上。他今天在邻村喝喜酒,本来主家留他过夜,他偏不肯,说明天还要去镇上卖菜,非得回家不可。

“龟儿子,天黑得跟锅底一样,连个月月亮都没得。”王田顺眯着醉眼,骂骂咧咧地踢开路上的石子。

这条路他走了几十年,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家。可今晚不知咋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路还是那条路,两旁的杉树也还是老样子,可就是感觉陌生。也许是酒喝多了,他心想。

山风嗖嗖地吹,杉树叶子沙沙响,像是有无数只小手在拍巴掌。王田顺缩了缩脖子,把外套裹紧了些。

他虽是个粗人,不信邪,但这会儿心里也毛毛的。前头转弯处有座老坟,埋的是几十年前上吊死的张寡妇,村里人都说那地方邪门,平时白天路过都心里发怵。

“怕个锤子!”王田顺给自己壮胆,又灌了一口酒。

转过弯,坟包就在路边,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王田顺下意识地往路中间靠了靠,不敢正眼瞧那坟堆。可眼角的余光还是瞥见了个啥东西——好像有个白影在坟头晃了一下。

王田顺心里一紧,酒醒了大半。他停下脚步,定睛看去,却啥也没有。

“日你先人,眼睛花了。”他骂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可走了没几步,他就感觉不对劲了。身后好像有脚步声,很轻,但确实有。他走快,那脚步声也快;他慢下来,那声音也慢。

王田顺头皮发麻,不敢回头。老一辈人说,走夜路听到背后有动静,千万不能回头,不然肩上的阳火会灭,鬼就容易上身。

他硬着头皮往前走,背后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着。又走了一里多地,眼看就要到村口了,王田顺稍稍松了口气。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右肩膀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

“哪个?”王田顺猛地转身,手里攥紧了酒瓶子准备干架。

可身后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王田顺这下真的慌了,酒全醒了。他扭头就往村里跑,一路跑回家门口,砰地一声撞开院门。

“你个烂鸡巴玩意,喝多了是吧?门撞坏了你修啊?”王田顺的媳妇李华珍正在院里喂猪,被吓了一跳,开口就骂。

“有……有鬼!”王田顺气喘吁吁,脸色惨白。

李华珍是个半老徐娘,胸大逼肥屁股圆。双手叉腰就开骂:“放你娘的狗屁!又喝多了说胡话,赶紧滚进屋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王田顺被媳妇连推带搡地弄进屋,还是一脸惊魂未定:“真的,华珍,我从张寡妇坟那边过,就感觉有东西跟着我,还拍我肩膀!”

“活该!谁让你天黑还走那条路?早就跟你说少喝点猫尿,你不听,现在见鬼了吧?”李华珍嘴上骂着,还是给丈夫倒了碗热茶,“喝了解酒,满嘴胡话。”

王田顺咕咚咕咚喝完茶,情绪稍微平复了些,但还是一脸后怕:“真的,我不骗你,那脚步声清清楚楚,就跟在屁股后头。”

“行了行了,赶紧洗洗睡,明天还要早起卖菜。”李华珍不耐烦地摆手。

夫妻俩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王田顺因为害怕,往媳妇身边凑了凑。

“滚远点,一身酒气。”李华珍嫌弃地推他。

“华珍,今晚就让我挨着睡嘛。”王田顺死皮赖脸地贴上来,一只手不老实地往媳妇胯里摸。

“要死啊你!”李华珍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见鬼了还有这心思?”

“正是因为见鬼了,才要沾沾你的阳气嘛。”王田顺嘿嘿笑着,又摸上去。

“去你娘的阳气!”李华珍骂归骂,这次却没推开丈夫的手。

黑暗中,王田顺正要进一步动作,忽然听到窗外有动静——像是有人用指甲在轻轻刮窗户纸。

“你……你听见没?”王田顺一下子僵住了。

李华珍也听见了,但她强作镇定:“肯定是风刮的,要么是树枝。”

话音刚落,刮擦声又响了,这次更清晰,一下一下,很有规律。

王田顺吓得缩进被窝,李华珍也心里发毛,但还是壮着胆子朝窗外喊:“哪个短命鬼在外头?再不走我泼尿了!”

刮擦声停了。夫妻俩等了好一会儿,再没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看吧,就是野猫野狗。”李华珍说,但声音明显虚了。

后半夜倒是平静,两人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李华珍推醒丈夫:“醒醒,不是说要去镇上卖菜吗?”

王田顺揉揉眼睛,想起昨晚的事,还是有些怕。但菜不能不卖,一家老小就指望这个过日子。他硬着头皮起床,见天已大亮,胆子也大了些。

吃过早饭,王田顺骑上三轮车,装上青菜,准备出发。李华珍往他怀里塞了个护身符:“带上,我从张道士那儿求的。”

王田顺心里一暖,嘴上却硬:“不是说没鬼吗?”

“叫你带上就带上,哪来那么多废话?”李华珍瞪眼。

王田顺嘿嘿一笑,凑过去在媳妇脸上亲了一口:“还是我媳妇疼我。”

“死鬼!”李华珍作势要打,王田顺已经骑着车跑远了。

这一天王田顺在镇上卖菜,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好不容易熬到下午,菜卖得差不多了,他赶紧收拾回家。眼看太阳西斜,他加快了脚步,想在日落前赶到家。

可紧赶慢赶,走到张寡妇坟那段路时,天还是擦黑了。王田顺心里发毛,加快了蹬车速度。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三轮车变重了,像是多了什么东西。

他回头一看,车上除了几个没卖完的萝卜,啥也没有。

“妈了个巴子,自己吓自己。”王田顺骂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可没走几步,他清楚地感觉到,车上确实多了份重量,连车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王田顺头皮炸开,扔下车把就跑。可跑了十几步,他想起车上还有今天卖菜的钱袋子,只好硬着头皮回去。

三轮车安静地停在路中间,一切如常。王田顺小心翼翼走近,伸手去拿钱袋子。

就在这时,他看见车板上有一小撮土,像是从坟上带来的那种香灰土。

王田顺一把抓起钱袋子,转身就跑,三轮车都不要了。他一路狂奔回家,冲进院子时,把正在晾衣服的李华珍吓了一跳。

“又咋了?见鬼了?”李华珍没好气地问。

“车……车上有东西!”王田顺上气不接下气,“三轮车丢路上了!”

李华珍一听急了:“你个败家玩意儿!车都不要了?那车值多少钱你不知道?”

“真…真有鬼...”

“有个屁!走,带我去看看!”李华珍抄起一根扁担,就要出门。

王田顺本来不敢去,但见媳妇这么彪悍,又怕独轮车真丢了,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夫妻俩一前一后回到那段路,远远看见三轮车还停在原地。天已经黑透了,李华珍打着手电,壮胆往前走。

快到三轮车跟前时,李华珍也感觉不对劲了。周围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明明是夏天,却冷得像腊月。灯笼的光也变暗了,像是被什么罩住了。

“华…华珍,要不明天再来...”王田顺哆嗦着说。

李华珍心里也怕,但嘴上不服软:“来都来了,怕啥?”

她大步走到车前,电筒一照——车上除了几个萝卜,啥也没有。她松了口气,转身对丈夫说:“你看,啥也没有,自己吓自己!”

话音刚落,李华珍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她直勾勾地看着王田顺身后,眼睛瞪得老大,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

王田顺回头一看,魂都飞了——路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影,离他们只有十几步远。那人影模模糊糊的,像是罩在一层白雾里,看不清脸,但能看出是个女人形状。

“张…张寡妇...”王田顺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李华珍也吓坏了,但母老虎天性让她扑到丈夫身边,举起扁担对着那人影:“滚开!别害我们!我们年年给你烧纸的!”

人影不动,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周围的空气更冷了,手电筒的光几乎熄灭。

李华珍突然想起什么,从丈夫怀里掏出个东西——是张道士给的护身符。她朝那人影扔去。

护身符在空中划了道弧线,落在人影面前。突然,符纸无火自燃,烧成一团绿油油的火苗,瞬间就熄灭了。

人影似乎被激怒了,向前飘近了几步。夫妻俩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李华珍这下真没辙了,抱住丈夫,带着哭腔喊:“你要啥就说,别害我们!我们家里还有娃儿要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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