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我的死状,超乎你的想象(2/2)
却不曾想,星宝直接给他上了一课——什么叫“死亡现场的静态艺术”,什么叫“用极致视觉冲击拉扯观者情绪”!
此刻,仅仅是看着星宝那“惨不忍睹”的“遗骸”,周牧都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强烈的、想要立刻冲过去、动用一切力量帮她“修复”身体的心疼感!
更别提……那些不明真相、关心星宝的人,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反应了!
而就在这时——
“轰!!!”
蕴含着磅礴生命气息的强光,又一次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高维空间!
白珩,复活了。
依旧是那副眼神略显空洞的状态。
周牧见状,第一时间调动深渊权能,切断了「万界织茧」与白珩之间的强制链接。
白珩身躯一颤,眼神迅速恢复清明。
她眨了眨眼,迅速理解了周牧通过神念传递的意图。
出乎意料的是,预想中的蹙眉不满,或者抱怨麻烦,完全没有发生。
只见白珩眼睛猛地一亮,直接抬手,用力拍了拍自己那傲人的胸脯,脸上洋溢着笑容:
“牧子!这事交给我,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话音刚落——
“嘭!!!”
白珩的身形,毫无征兆地爆散开来!
但不是被攻击,而是她自主控制的!
她的身躯化作了数百道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能量光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均匀地铺陈在了高维世界一处相对空旷的区域。
随即,白光迅速消散。
那处区域的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幅……极具残酷美学的……“碎尸现场”。
半截沾染污血的狐尾。
一颗蒙着灰翳的眼球。
一个干瘪收缩的胃袋。
几片被浸透鲜血的残破衣物。
一节被某种巨力踩踏过的指骨。
还有更多难以具体形容、但组合在一起就让人生理不适的“血肉碎片”和“组织残留”,“恰到好处”地分布在各个角落。
而在这些“碎片”的正上方,一只半透明的白色小狐狸虚影,正喜滋滋地欣赏着自己刚刚完成的“杰作”:
“嘤嘤嘤!本小姐简直是天才呀!这构图!这细节!这氛围感!完美!”
还有高手?!
周牧和镜流直接惊了!
目瞪口呆的那种惊!
这场景和“艺术感”……打死他们也不相信这是白珩临时想出来的!
这狐狸……怕不是很久以前,就在脑子里预演过自己各种各样的“死法”了!
好家伙!
真不愧是罗浮第一乐子人
此时此刻,白珩和星宝,都已经完成了各自堪称“大师级”的“死亡艺术创作”。
压力,瞬间全部来到了镜流这边。
她清冷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窘迫。
她真的……做不到像旁边那两位“神仙”一样离谱啊!
倒不是怕疼。
就是……单纯地……有点好面子……拉不下那个脸……
无奈之下,她深吸一口气,选择了自己更能接受、也或许更能“表达”某种意味的方式。
她先是将「问罪月」重新展开,让其悬浮于「奈何」神权上方。
然后,她调动起「奈何」神权之力,将这股力量,小心翼翼地覆盖在「问罪月」之上。
下一瞬——
“嗡——”
一道无形无质、却仿佛能扭曲时间的特殊结界,以「问罪月」为中心快速展开,将镜流自身和有点儿迷茫的周牧笼罩其中。
结界内部的时间流速,与外界截然不同,快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几乎外界过去一秒钟,结界内部就要度过整整一年!
结界展开后,瞬间关闭,从外界看去,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流转着月华与时光碎片的椭圆形光茧,看不清内部具体情况。
三秒后。
“嗡——”
时光结界骤然开启,然后迅速消散。
周牧的身影,率先从消散的光华中一步踏出。
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脸上带着一种仿佛刚刚泡完温泉的满足感,甚至还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
而镜流,则是紧随其后,几乎是从结界中“跌”出来的。
她双膝一软,跪倒在规则碎片上,双手撑地,努力想要起身,但那不断细微颤抖的双腿却出卖了她的虚弱,尝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
她紧咬着下唇,绝美的脸庞上布满了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涣散,却还是强撑着,具现出了一根由灵力构成的冰蓝色长矛。
没有犹豫,她用尽此刻能调动的全部意念,将这杆长矛向着「问罪月」中心投射而去!
而与此同时——
就在长矛脱手而出的刹那,镜流的身形同步在原地消失!
下一瞬——
她出现在了灵力长矛飞行的轨迹正前方,恰好是长矛即将命中「问罪月」中心点的那个位置!
她背对着「问罪月」,面对着周牧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复杂的表情。
“噗嗤——!”
利刃穿透血肉的闷响,在寂静的废墟中格外清晰。
长矛精准地贯穿了镜流的胸口,带着她的身体向后飞掠,最终将她死死钉在了那轮「问罪月」中心。
她的头颅无力地垂下,瀑布般的青丝遮住了面容。
双手软软地垂在身侧。被贯穿的胸口处,只有少量“血迹”渗出,染红了洁白的衣襟。
整个场面,并不像星宝那样血腥恐怖,也不像白珩那样抽象猎奇。
它甚至……看起来很唯美。
一个绝美的女子,被自己的武器钉在自己的象征之上,如同献祭,如同殉道,如同某种仪式化的终局。
但。
「万界织茧」下摆不断滑落的液体。
那弥漫在空气中、愈发浓郁的月桂花香。
以及她那彻底失去生机、却仿佛凝固了某种极致情绪的侧脸……
这一切无声的细节,却比任何血腥画面都更强烈地“诉说”着,她“死”前……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对待。
又是一个瞬间。
三道虚幻的“灵体”,在这片高维废墟的上方悄然浮现。
一只抱着尾巴、做鬼脸的小浣熊虚影。
一把微微震颤、发出清吟的冰蓝小剑虚影。
还有一只蹦蹦跳跳、得意洋洋的小狐狸虚影。
三个虚影碰头,互相“看”了一眼。
星宝(虚影):“唔?”(搞定!)
镜流(虚影):“嗡……”(……嗯。)
白珩(虚影):“嘤嘤!”(完美收工!)
周牧看着这三个代表着她们部分真灵的虚影,开口道:
“你们三个……先去母亲那里休息吧。”
“尽量不要动用力量,保持这种‘濒临消散’的状态。”
“如果想看后续直播或者了解情况……可以求助母亲,她应该有办法让你们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围观。”
三样虚幻的事物,用自己的方式表示明白。
随即,她们的身形开始不受控制地,被一段无法违逆的规则力量所牵引。
那是「死境」的规则。
「墟界」生灵陨落后,前往的归宿之地。
在这股规则力量的接引下,几乎只是眨眼之间,三个虚幻的身影便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这片高维废墟空间。
至此——
一人碎尸万段,死状可怖。
一人身化百骸,散布如星。
一人穿心悬月,凄美绝伦。
三处“凶案现场”,触目惊心,却又诡异得各具“风格”。
任谁目睹,都会将凶手的矛头,直指此地唯一还“完好”存在的——周牧。
而周牧,对这可能招致的“污名”毫不在意。
他身形一晃,已然出现在了「问罪月」之上,随意坐下。
他缓缓闭上双眼,仔细感知着自己此刻的状态,低声呢喃,仿佛在确认某个仪式的完成:
“没有额外的观测者……没有计划外的注视……”
“所有前置的‘表演’……都已落幕……”
他睁开眼,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
“剩下的……三十九个系统时……”
“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
……
……
同一时刻。
提瓦特,黑铁王城。
曾经的人族帝国的中心,此刻早已被不断增生的深渊「淤泥」所覆盖。
宫殿化作扭曲的肉瘤状结构,街道成为流淌着腐化物质的沟渠,幸存的生灵要么被同化,要么在绝望中挣扎。
之前降临、传达“帝皇谕旨”的雷电将军,也在方才像是突然接收到了某个不可违逆的命令,直接撕裂空间,离开了提瓦特,不知去向。
只剩下景元一人。
他孤零零地站立在一片不断试图淹没他、却又被「未竟王」排斥在外的「淤泥」孤岛之上。
那双总是闪烁着温和的金色眼眸,此刻却无比落寞,仿佛失去了所有神采。
“味精……”
“我是不是……很失败?”
“谋划了那么多,准备了那么多,甚至不惜自污、利用同伴、制造循环……可最终……”
他苦笑着:
“在绝对的力量和……这席卷一切的大势面前,什么都改变不了。”
心口处,传来「未竟王」清脆的少女音。
“在本王心里,你永远是那个顶天立地、算无遗策的神策将军!”
“你从未失败!你只是……遇到了暂时无法逾越的障碍!”
未竟王的声音带着近乎盲目的坚信,
“只要你不放弃,本王就永远陪着你!直到最后一刻!”
景元:“……”
他苦笑了一声,没有回应这份炽热的信任。
他的谋划,他的想法,他的意志,在这股名为“深渊侵蚀”的力量面前,尽数失败了。
他想借助那莫名的「命运之力」,强行开辟一条未被污染的时间线,为珍视之人保留一方净土——他做到了,新线诞生。可转瞬之间,那新生的嫩芽便被更加汹涌的「淤泥」吞噬。
他拼尽全力,试图让那位「帝皇」明悟真相——某种程度上,他也成功了,皇帝确实“知道”了。可结果呢?「淤泥」的蔓延并未减缓分毫,甚至因为某些更高层次的博弈与意志,变得越发狂躁。
此刻,他调动全部心神与逐渐转化的深渊本质对抗,想要保住最后一点“人”的清明——他依旧在努力,尚未完全堕落。可他能感觉到,那份属于“景元”的本质,仍在一点一滴、不可逆转地被深渊的色泽浸染。
相似的无力感,相似的徒劳挣扎……
这一幕,何其熟悉?
在仙舟,在罗浮,在面对寿瘟祸祖的阴影、面对内部倾轧和外部威胁……
还是和从前一样。
无力抵抗。
只能被动承受。
等待着命运的审判,或者……奇迹的降临。
仿佛一个永恒的循环。
「未竟王」感知到了男人心中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消沉。
祂想安慰,想鼓励,想用激烈的言辞骂醒他,但搜肠刮肚,却发现任何言语在此刻的景元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男人的命……太苦了。
苦到哪怕短生种只经历他命运中平平无奇的一天,可能都会精神崩溃。
然而——
就在「未竟王」绞尽脑汁,想要找到一个能切入景元心防、给予他一丝慰藉或力量的“点”时——
祂却“听”到,景元深深地、仿佛要将胸腔内所有郁结都吐尽般,舒了一口气。
那口浊气呼出,某种东西似乎也随之被排出体外。
他微微佝偻的脊背,重新挺直。
“你……?” 未竟王有点儿懵了,这情绪转换也太快了!
“莫要担忧。”景元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甚至还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只是……向你发了发牢骚。让你见笑了。”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那柄布满裂痕的「裁决大剑」在他手中再次握紧,剑身嗡鸣,仿佛呼应着主人的心绪。
“我乃帝弓司命麾下,罗浮仙舟云骑将军,七天将之一。”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如同誓言,在这片被淤泥死寂笼罩的废墟上空回荡!
“罗浮的子民还在等着我!”
“丹枫、应星、白珩、镜流……我的战友、我的同伴们,还在困境中挣扎!”
“我怎能……因这区区困境,便停滞不前?因这暂时无法逾越的障碍,便心生绝望?!”
“我景元,还没那么脆弱!”
话音刚落!
“嗡——!”
他手中那柄「裁决大剑」,陡然迸发出一阵强烈无比、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璀璨光华!
那不再是单纯的勇者圣光,也不是深渊的侵蚀暗芒。
而是一种清冷、锋锐、仿佛能斩断时空、巡猎万物的——冰蓝色光辉!
这光辉自发地从剑身内部涌现,流转,甚至沿着剑柄蔓延至景元的手臂,带来一种充满力量的共鸣感!
景元怔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自发异变的大剑。
下一瞬——
时空,仿佛静止了。
提瓦特之外,在那无穷遥远、超越了深渊侵蚀范围、甚至可能超越了当前宇宙范畴的深邃诸天彼端——
一道纯粹、凝聚、仿佛由无数战意压缩而成的金色轨迹,毫无征兆地,横贯了深空!
那轨迹的发起者,是一道无比伟岸、难以用语言形容其亿万分之一雄伟的轮廓!
祂的身形由无数穿梭的流光勾勒,仿佛一张以星云铺就的弓臂,正被无形之手缓缓拉开。
弓弦震颤的刹那——
无量星辰随之明灭!遥远星系的运转为之一滞!仿佛整个宇宙的“弦”,都在这一刻被轻轻拨动!
祂的“凝望”,已穿透无限时空、无视维度壁垒、越过一切阻隔,精准地、毫无偏差地,落于此间——落于提瓦特,落于这片腐化的王城,落于……那个持剑昂首的男人身上!
霎时间——
无数层层叠叠、跨越了时间与空间、来自不同个体、却汇聚成同一股磅礴意志的呼喊声、誓言声、战吼声……如同洪流,如同海啸,毫无征兆地、直接响彻在景元的灵魂深处、意识之海!
「随我——出征——!!!」
「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誓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吾等云骑——」
「——!!!」
「吾将遵循此誓——直至生命——最后一日——!!!」
那是……云骑军的誓言!是无数代云骑将士的呐喊,是仙舟文明的战歌,是烙印在“将军”位格与景元血脉灵魂深处的回响!
那伟岸的轮廓,来得快,去得也快。
仿佛只是跨越无穷距离,投来了一瞥,一道意念,一股……力量。
但那向景元投射而来的金色轨迹,却已然以一种肉眼可见、却又仿佛超越了速度概念的诡异方式,贯穿了层层维度,朝着提瓦特、朝着景元——飞速袭来!
近乎刹那不到的光景——
“轰——!!!!!!!!”
一道无法形容其威能、仿佛能撕裂世界的金色流星,悍然砸落在了景元身侧不足三步的废墟地面之上!
狂暴到极致的动能与冲击波瞬间爆发,将提瓦特周遭数百万光年范围内的「淤泥」彻底清空!
但奇怪的是,这恐怖的冲击,却没有伤害到任何物质,甚至没有在地上留下过深的坑洞,力量控制得妙到毫巅!
而更远处,那些原本正向着此地蔓延、试图重新填补空缺的「淤泥」,在接触到那金色流星坠地后残留的某种“气息”时,竟如同遇到了天敌,快速地向四周“逃窜”,再不敢靠近分毫!
但此时此刻,景元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身旁发生的一切了。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脑海中突然响起的声音彻底吸引!
那声音尖细,带着点独特的腔调,却又沙哑,仿佛历经了无尽岁月的风霜洗礼。
但在这尖细沙哑之中,却又莫名地,带着一种让景元灵魂都为之颤栗的熟悉。
「能将俺……重新唤醒的意志……」
「嘿……」
「景元……小子……」
「俺就知道……」
「俺……没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