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万里江山与共白首(1/2)

贞观二十八年秋,长安城外的枫叶红得如火如荼。太极宫前的广场上,文武百官、万国使节列队肃立,注视着那座见证了无数历史时刻的宫殿。

今日,是大唐历史上一个特殊的时刻——在位二十八年的天可汗李琰,将正式传位于太子李峻。

“吉时已到——”礼官高亢的声音划破晨雾。

宫门缓缓开启。李琰身着十二章纹龙袍,头戴冕旒,缓步而出。虽已年近五十,但他身姿挺拔,目光如炬,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不是沧桑,而是沉淀的智慧。在他身后半步,上官婉儿身着皇后朝服,端庄华贵,气色红润,三年前的病容已全然不见。

接着是阿史那云、呼伦、布狄卡、纳芙蒂蒂、弗蕾亚、伊察姆纳、莎曼珊——七位来自不同文明的妃嫔,各自穿着融合了本族与唐风的礼服,如同七朵各具风姿的奇葩。

李峻在丹陛下等候。这位即将继位的太子今日格外沉稳,眉宇间既有年轻人的锐气,又有治国三年的成熟。

“朕自贞观元年登基,至今二十八载。”李琰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赖天地庇佑,祖宗之灵,文武用命,万民同心,方有今日寰宇一统之盛世。”

他走下丹陛,来到李峻面前:“太子李峻,仁孝聪慧,文武兼备,监国三载,政通人和。今朕年事渐高,愿效尧舜禅让之德,传大位于汝。”

李峻伏地叩首:“儿臣德薄才浅,恐难当大任……”

“不必推辞。”李琰扶起他,将传国玉玺放入他手中,“这万里江山,这亿兆黎民,今日就交给你了。记住朕的三句话:一曰仁,待民如子;二曰明,察纳雅言;三曰断,当机立断。”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礼乐奏响,李峻登上龙椅,接受百官朝拜。当“万岁”之声响彻云霄时,李琰与婉儿相视一笑,那笑容中有欣慰,有释然,也有淡淡的怅惘。

礼成后,李琰与婉儿退入后宫,换下朝服,穿上寻常的锦袍。

“终于……卸下担子了。”李琰长长舒了口气。

婉儿为他整理衣襟:“陛下可觉得轻松?”

“轻松,也不轻松。”李琰握住她的手,“就像挑着重担走了很久,突然放下,反而有些不习惯。不过……”他看向窗外,“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三日后,长安城外

一支特殊的车队整装待发。这不像皇家仪仗,倒像富商巨贾的出游队伍——十辆宽敞的马车,三十辆满载物资的货车,五百名精锐护卫。但若细看,那些护卫都是百战老兵,眼神锐利如鹰。

“都准备好了?”李琰问。

李峻亲自送行:“父皇,母后,一切已安排妥当。沿途州县都已接到旨意,但不会公开迎送,只暗中保护。这是儿臣拟定的路线——”他展开地图,“先下江南,经运河至扬州;然后沿海路至泉州;再从泉州出海,经南洋至天方;之后……”

“不必如此详细。”李琰笑道,“我们走到哪算哪,兴之所至,随意而行。这天下都是咱们家的,还怕迷路不成?”

众人都笑了。李峻眼眶微红:“那……父皇母后多保重,常写信回来。”

“你也是。”婉儿拥抱儿子,“好好治国,但也要注意身体。你父皇当年就是太拼,落下不少病根。”

车队缓缓启程。李琰与婉儿共乘第一辆马车,其余妃嫔分乘后面几辆。马车内布置舒适,设有软榻、书案,还有婉儿最爱的古琴。

“第一站去哪?”婉儿问。

李琰想了想:“去洛阳吧。看看龙门石窟,看看白马寺,然后顺黄河而下,去看壶口瀑布。”

“好。”婉儿依偎在他肩头,“妾身都听陛下的。”

“该改口了。”李琰轻点她鼻尖,“现在没有陛下,只有李老爷和李夫人。”

车队行得不快,每日只走六十里。沿途看到好风景便停下来,野餐、赏景、作诗。李琰重拾笔墨,画下了许多山水;婉儿则抚琴作曲,记录旅途心情。

这日傍晚,车队在黄河边扎营。夕阳将河水染成金红色,河面上渔舟唱晚,炊烟袅袅。

“真美。”阿史那云站在岸边,草原女子的豪爽中多了几分江南的婉约,“在草原上看落日,是壮阔;在这里看,是温柔。”

李琰从身后搂住她:“想草原了?”

“有点。”阿史那云靠在他怀中,“想阿爹,想那片无边的草地,想在马背上驰骋的日子。”

“那咱们就去草原。”李琰当即决定,“改道北上,先去草原,让你看看家乡如今的样子。”

阿史那云惊喜回头:“真的?”

“君无戏言。”李琰微笑,“不过得等从洛阳回来。呼伦也好久没回草原了,正好一起。”

当夜,篝火旁,众人围坐。弗蕾亚唱起北欧战歌,伊察姆纳用玛雅骨笛伴奏,竟有种奇妙的和谐。莎曼珊跳起粟特胡旋舞,彩裙飞扬,美不胜收。

“此情此景,”婉儿轻叹,“便是给个皇帝也不换。”

李琰握紧她的手:“本来就不换。”

两个月后,草原王庭

如今的草原已不是当年的模样。唐式城池拔地而起,学堂里传来琅琅读书声,集市上汉胡商人公平交易。但草原还是草原,天高地阔,风吹草低见牛羊。

阿史那云的父亲——老可汗已八十高龄,见到女儿回来,老泪纵横。

“阿爹!”阿史那云扑进父亲怀中,完全没了皇妃的端庄,变回那个草原小女儿。

老可汗颤巍巍地向李琰行礼:“太上皇……”

“岳父大人不必多礼。”李琰扶住他,“今日只有女婿,没有太上皇。”

当夜,草原上举行了盛大的那达慕大会。摔跤、赛马、射箭,热闹非凡。阿史那云一时兴起,换上骑装,策马入场,竟在女子赛马中夺了头名。

“宝刀未老啊!”李琰大笑。

“那是!”阿史那云扬鞭,英姿飒爽,“陛下……不,老爷要不要比比?”

两人纵马驰骋,将众人甩在身后。一直跑到一处小山坡,才勒马停下。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云儿,”李琰忽然说,“这些年,委屈你了。从草原明珠到深宫妃嫔,一定有很多不习惯。”

阿史那云摇头:“不委屈。妾身见证了历史,参与了伟大的事业。再说……”她转头看他,“有陛下在,哪里都是家。”

她主动吻上李琰。这个吻带着青草的气息和风的味道,热烈而纯粹。两人在马背上相拥,远处传来牧民的歌声,悠长苍凉。

当夜,在草原的帐篷里,阿史那云展现出不同于平日的热情。或许是因为回到了故乡,或许是因为卸下了所有束缚,她如同草原上的野马,奔放而炽烈。

“老爷……”她在李琰身下喘息,“给妾身一个草原上的夜晚……像当年那样……”

李琰回应着她的热情。二十多年的夫妻,他们的身体早已熟悉彼此,但今夜似乎又找回了年轻时的激情。当帐篷外的篝火渐渐熄灭时,两人相拥而眠,听着远处传来的狼嚎和风声。

半年后,波提亚,泰晤士河畔

布狄卡的庄园完全按唐式园林建造,但保留了波提亚的玫瑰园。见到李琰和姐妹们到来,这位昔日的女王喜极而泣。

“陛下真的来了……”她像个小女孩般雀跃。

“答应过你的。”李琰笑道,“不过先别急着叙旧,朕想看看你治理下的波提亚。”

布狄卡带他们参观了伦底纽姆城。如今的波提亚已完全唐化:街道命名用汉字,官员穿着唐服,孩童在学堂里读《论语》。但波提亚人依然喝下午茶,依然庆祝圣诞节——只是圣诞节改成了祭孔大典前后的“冬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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