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都怪我!(1/2)

痛。

言古趴在地上,第一个清晰的念头只有这个字。

胸口像是被夯实的土块堵着,每喘一口气,那钝痛就往上顶,直冲脑门,喉间全是铁锈似的腥甜。

他试着用手肘撑起自己,可刚一用力,眼前便猛地一黑,整个人又重重地摔回冰冷的泥土里,溅起的灰尘呛进鼻腔,引发一阵更剧烈的咳嗽。

“言古!”

远处传来鸣谷的喊声,带着变了调的惊慌。

言古的眼珠费力地转动了一下,视线模糊地映出几个狂奔而来的身影。

最快的是逐风,他那条兽皮裙被风扯得猎猎作响,几乎要飞起来。

最先蹲下的是渡川。冰凉的指尖刚触到他喉间濡湿、破裂的皮肤,便触电般缩了回去,随即倒抽一口冷气:“怎么伤成这样?!”

渡川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里面的惊怒却像绷紧的弓弦。

鸣谷和墨池已经手脚麻利地查看四周的狼藉。

翻倒的陶罐旁,灰烬还残留着一丝微温;几根折断的树枝上,挂着没来得及烤熟的栗子。

而最刺眼的,是地上那个被石棒砸出的浅坑,边缘沾着已经发黑、凝结的血迹。

“灵芯呢?”逐风的目光飞快地扫过一片混乱的营地,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直往下沉。

他蹲到言古面前,几乎要抓住他的肩膀:“言古!妻主在哪儿?”

“妻主”这两个字,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言古的耳膜,刺进他心里。

他身体猛地一颤,不受控制地咳起来,暗红的血沫从嘴角溢出。指节死死抠进身下的泥土,指甲缝里塞满了红褐色的泥团。

“被……被抓走了……”他发出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仿佛每吐出一个字,都在用砂纸磨刮着喉咙。

“谁?”鸣谷立刻凑近,眼神锐利如鹰隼,“看清楚了吗?哪个部落的人?”

“狼兽……”言古闭上眼,那一瞬间的重量、窒息感和灵芯被强行拖走的画面,再次野蛮地冲撞着他的脑海,“为了……给他弟弟偿命。”

一旁皱着眉的墨池,声音里没有责怪,只有全然的难以置信:“你……拦不住他?”

在他的认知里,言古从不曾如此不堪一击。

言古的肩膀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像是被这句话戳穿了最后强撑的硬壳。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的血丝瞬间弥漫开来,喉咙里滚出一阵压抑的低吼,像受伤的兽类在舔舐伤口时的悲鸣。

“是我没用!”他一拳砸在身旁的地上,震得手腕发麻,指腹蹭到碎石子也浑然不觉,“我挡不住他……灵芯……”

话到这里,突然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截断,他弓起身子,胸口的疼痛让他蜷缩成一团,暗红的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泥土里晕开小小的印记。

等咳嗽稍缓,他才用嘶哑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补完后半句:“她是为了让我活命……才自己跟他走的……”

逐风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猛地站起身:“西边密林!现在追或许还来得及!”

“别去!”言古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伸手死死攥住了逐风的裤脚,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他有埋伏……而且,灵芯让我告诉你们,先救我……等她消息……”

急火攻心之下,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想说的话被咳得支离破碎,只能徒劳地张了张嘴,胸前的伤口似乎彻底裂开了,温热的液体迅速濡湿了破烂的衣襟。

渡川用力按住他因激动而颤抖的身体,声音沉肃:“别动!你的伤再不止血,就真的完了!妻主既然这么安排,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们不能白白送死!”

言古的目光逐一扫过同伴们焦急而坚定的脸,眼中的血红渐渐被一种深不见底的无力感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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