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宣判(1/2)
刑部大堂。
刘长宁高居中间上首,左手边是王恒,坐的是昨天高邕的座位,右手边是高邕,坐的是昨天刘长宁的座位。
主审官换了人,自然座次也要有变化。
看着堂下面色变了又变的潘雄,刘长宁抓起手边的“龙胆”,重重地一拍:“堂下何人,所犯何事?从实招来。”
潘雄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心中震惊,但面上却表现得从容不迫:“大人,昨日我就已经报了姓名,今日何必多此一举呢?”
刘长宁冷冷道:“你昨日吃过饭了,那么今日何必再吃呢?潘雄,本官问什么,你只需答什么即可,此外不必多话。”
潘雄看着高居上首的刘长宁,内心里觉得受了屈辱,又怒又恨,他堂堂淇国公世子,平日里根本不把这些五六品的“小官”放在眼里,如今却不得不接受审问。
同时,心中还有一股嫉意,对方年纪轻轻,却已经做了三法司的主审官,他身为国公世子,却只是一个武散官,还没有品尝过这身为实职官的权势的滋味。
“大人,你昨日还是协同,今日就是主审,且昨日绿袍,今日绯袍,实在叫我不得不怀疑……”他没有说怀疑什么,但意思却很明显,你昨天是六品官,今天就是五品官,我怀疑你这官来路不正,没资格审我。
“你怀疑什么?”刘长宁冷冷一笑,“在坐的王员外和高寺丞都没有怀疑本官,你一个嫌犯,有何资格怀疑本官?”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本官心情好,说与你知也可,昨日本官以侍御史协同会审,今日奉皇命,以金水县男作为三法司的主审。”
“金水县男?”潘雄听得一怔,继而心中更加嫉恨,开国县男从五品上,他的武散官游击将军是从五品下,别说品秩比不上,就是在权势上也完全攀比不了,武散官是虚授,县男却是实封,就算见了他阿爷,县男也无需行大礼,只需略略欠身,甚或不行礼,也无伤大雅。
“本官也不与你废话,潘雄,现在回答本官适才提问,若再行奸狡诈,就不要怪本官施拷掠之法!”刘长宁是真想打他,这畜生强杀了莫愁,死了也不为过。
一旁的王恒和高邕听了,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一者刘长宁现在是主审,他们身为辅佐,自然要听他的;再者,刘长宁的身份来历也是最令他们忌惮的,短短一天时间,就从协同变为主审,且还是县男爵位在身,这般身份,若说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世背景,谁信?
潘雄面色一凛,知他昨天就想对自己“拷掠”,今天既然做了主审,定然不会对他客气,于是也不得不忍耐下来:“我是淇国公世子潘雄,没有犯什么国法,不知大人要我说什么?”
“还想狡辩?”刘长宁冷哼一声,“本官今日没有时间与你嬉戏,你若是主动坦诚,本官还可对你宽恕一二,若是狡诈到底,待本官拿出了实证,那么就不要怪朝廷律法森严,怪本官无情了!”
潘雄似乎不信他能拿出什么证据,认定了他是在吓唬自己,根本不为所动:“本世子没有杀人犯法,不知道大人要我坦诚什么?若是要行栽赃之策,本世子出身淇国公府,可不是那么好栽赃的!”说到淇国公,他似乎恢复了信心,心里也转过了弯来,就算刘长宁是五品的开国县男又如何,自己可是淇国公世子,将来要承袭爵位的,一旦袭爵,那就是从一品的国公。
“如此说来,你是不承认杀了莫愁了?”刘长宁神色一肃。
“莫愁非本世子所杀,本世子自然不认!”潘雄脖子一梗。
“那我问你,你可有行奸于莫愁?”刘长宁又问道。
“大人,我与莫愁两情相悦,她主动攀附本世子,何况她一介伶人,本世子还需用强么?”潘雄倨傲地一笑。
“既然你说她是主动攀附你,那她为何还要事后自杀?”刘长宁再问。
潘雄道:“本世子昨日就已经说了,她本就有了轻生之念。”
刘长宁冷笑道:“轻生之前,还要攀附于你,这倒是奇了,你能解释一二么?”都要自杀了,还要做攀附这种多余的事么?
“或许是她突然想不开寻短见,本世子怎么知晓那许多?”潘雄辩解道。
刘长宁不跟他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另问道:“莫愁死之际,你说自己在酒醉昏睡中?”
“不错。”潘雄点了点头。
“当晚也唯有你一人在白莲居内?”刘长宁又问道。
潘雄却摇头道:“这个本世子如何保证,说不得是有什么人夜半偷偷摸进了白莲居,杀了莫愁再将她扮成自缢的假象。”
刘长宁冷道:“白莲居本官已经去勘查过,四面环墙,唯有正门可进入其中,你有护卫十多人,各自守在四处,如何有人能偷偷摸进去?”
“大人,这世上有不少武技高人,他们要进出院墙,犹如行走在自己家中一般,我那些护卫,不过是会一些寻常的粗浅武技,可挡不住那些武技高人。”潘雄辩解道。
“你倒是会狡辩。”刘长宁知道他不会承认的,当然他也没指望对方承认,现在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一会才是正餐大餐,“昨日你说,当晚白莲居内传出莫愁的呼救声,乃是你与莫愁的闺中情趣?”
“正是!”潘雄哈哈一笑,脸色暧昧之色,“不过其中私隐颇多,大人若是想听,本世子倒是可以传授一二。”
死到临头,还敢开黄腔。刘长宁心中冷笑,对一旁的王恒道:“昨日本官也说过,验过莫愁尸首,她是死后被人悬尸,这一点,王员外昨日也是认同了对吧?”
“不错。”王恒迟疑地点了点头,昨天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但本官可没有说莫愁是潘雄所杀。”
“下官昨日也听到了,王员外确实没有说。”高邕在一旁也附和道,“还有,作为本案的重要关键人,许青姿并未寻到,大人不可以此来定世子的罪。”他虽然忌惮刘长宁的身世背景,但眼下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毕竟他背后站着的可是太子冼马,而最终则是太子殿下,只要帮太子殿下立下这一功劳,还怕会没有前途吗?
“此案与许青姿何干?”刘长宁眼睛微微一眯。
“昨日淇国公世子说了,莫愁与许青姿不和,许青姿有杀她的嫌疑,还有,许青姿又恰巧躲藏起来,杀人嫌疑更大。”高邕像开了窍一样,连番说了出来。
刘长宁冷然道:“这不过是潘雄一家之言,你怎知真假?就算是许青姿真的没有现身,也不能认定她杀了人,何况……”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一下,说出一句让几人都面色大变的话:“本官知道许青姿在何处。”
“什么!”王恒目光一闪。
“大人知晓许青姿在何处?”高邕大惊失色。
“许青姿在什么地方?”潘雄也死死地盯着刘长宁。许青姿不过是他从莫愁口中听来的,因为莫愁总是有意无意地说起许青姿,言谈之间,颇多嫉妒,他也因此记了下来。
刘长宁见三人都变了脸色,淡淡一笑道:“本官可以作证,许青姿没有杀人。”
“刘县男如何确定许青姿没有杀人?”王恒直接问道。
“不错。”高邕也脸现激动,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若她没有杀人,为何到了如今还未现身?如此重要关键人,大人却没有将她带上堂来,这岂非私相授受?”
“本世子也想听听。”潘雄也振奋道。
刘长宁将几人神情都看在眼里,心中冷笑:“既然你们想知道许青姿在什么地方,本官就说与你们听,许青姿如今人就在玉成公主府中,自她获得魁首之后,公主就将她邀请到公主府内,在排演一出新伶戏,一直未回星楼。”
“这……”王恒目光闪烁,高邕登时哑口无言
潘雄却表示不信:“大人说得轻巧,说什么许青姿在玉成公主府中,是笃定我们不能直接去询问公主吗?”
刘长宁直直地看向他:“潘雄,你是淇国公世子,若是不信,可叫你阿爷去玉成公主府一趟,我想公主这一点面子还是会给淇国公的。”
潘雄也说不出话来,确实,他阿爷淇国公若亲自去问的话,公主也不会秘而不宣,这种事是真是假,一问便知,对方也无需说这样容易被揭穿的谎言来。
“其实,本官本不用说许青姿在什么地方,无非就是不想叫你们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刘长宁冷冷一笑,“同时也是为了叫你死个明白,潘雄,本官有可以决定你就是凶手的罪证,你到底认还是不认!”
潘雄听得面色大变,但马上就做出回应:“本世子没有杀人,你叫我认什么!”
王恒这时也道:“不错,刘县男若有证据,为何不早拿出来?”
高邕这时也开始心神不宁,因为他不确定刘长宁是不是真的有铁证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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