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邻居说昨晚听到争吵声但没人想到会这样(1/2)
金融利剑
第一章 血色黎明
雨丝如针,刺破黎明的薄雾,将城市笼罩在一片阴沉的灰暗中。清晨六点,警笛声划破寂静,红蓝警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闪烁,像不祥的预兆。大学城附近的一栋老旧公寓楼下,警戒线拉起,围观人群窃窃私语,目光聚焦在水泥地上那摊刺目的血迹。林小满的尸体被白布覆盖,只露出一只苍白的手,手指蜷曲,仿佛在无声控诉着什么。法医蹲在一旁,低声记录着初步结论:高空坠落,当场死亡。一名年轻警官面色凝重,向围观者挥手驱散,但恐惧和好奇像藤蔓般缠绕在每个人心头。
陈锋推开警戒线,大步走来,雨水打湿了他的警服肩章。作为市经侦支队副队长,他见过太多金融犯罪的残局,但眼前这一幕仍让他心头一沉。他蹲下身,掀开白布一角,林小满的脸庞苍白如纸,双眼圆睁,凝固着最后的惊恐。陈锋的搭档,技术员王明递过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机。“陈队,现场初步勘查完毕。死者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林小满,21岁。邻居说昨晚听到争吵声,但没人想到会这样。”陈锋接过手机,手指在湿冷的屏幕上滑动,解锁界面显示着未读消息的红色数字。他深吸一口气,雨水的凉意渗入肺腑,混合着血腥味的空气让他胃部翻腾。
手机屏幕亮起,陈锋点开最新消息记录。一连串催收通知跳出来,语气从威胁升级到侮辱。“再不还钱,就让你身败名裂!”最后一条消息附着一张图片——林小满的半裸照,背景明显是她的宿舍,照片上覆盖着粗俗的文字:“三天内不还清,全网曝光。”陈锋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发白。他猛地站起身,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胸口起伏如浪。“王明,立刻提取所有数据。这不是简单的自杀,是谋杀!”他的声音低沉,却像刀锋般锐利。王明点头,迅速连接设备,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陈队,这些催收消息来自一个叫‘普惠金融’的app。注册信息显示,林小满借款5000元,但实际到账只有3000,七天后要还8000。典型的‘砍头息’陷阱。”
陈锋走向公寓楼入口,雨水打湿了他的鞋面。楼道里昏暗潮湿,墙壁上贴满小广告,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廉价香水的残留。他推开林小满的宿舍门,房间狭小杂乱,书桌上堆着课本和半瓶矿泉水。床铺凌乱,枕头旁放着一个破旧的玩偶,仿佛在无声诉说主人的孤独。陈锋蹲下,检查抽屉,找到一叠借款合同复印件。条款密密麻麻,利率高得惊人,年化超过500%。他翻到最后一页,林小满的签名颤抖无力,旁边是鲜红的手印。陈锋的眉头紧锁,这些合同像毒蛇般缠绕着年轻的生命。他想起女儿小雅,同样是大学生,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他掏出对讲机:“所有队员注意,扩大搜索范围。查清‘普惠金融’的运营方,我要所有关联账户。”
回到警局,陈锋站在白板前,雨水从窗外拍打玻璃。白板上贴满林小满的照片、借款记录和app截图。王明投影出数据分析:“陈队,‘普惠金融’的后台服务器在海外,但用户数据惊人。过去三个月,本市有超过200名大学生注册,借款金额从几千到几万不等。催收信息显示,多人收到类似威胁。”屏幕上滚动着用户反馈截图,一条条绝望的留言刺痛陈锋的眼睛:“他们p了我的裸照,发给了家人。”“我借了3000,现在要还,活不下去了。”陈锋一拳砸在白板上,震得照片簌簌落下。“这不是个案,王明。这是有组织的犯罪网络,专挑学生下手。”他的声音沙哑,目光如炬扫过会议室。窗外,雨势渐大,天空阴沉如墨。
陈锋抓起外套,大步走向局长办公室。走廊里灯光昏暗,他的脚步声回荡,像战鼓擂动。推开门的瞬间,张建国局长抬起头,花白的头发下眼神锐利。“陈锋,林小满案有进展了?”陈锋将报告摔在桌上,纸张散开,露出裸照威胁的打印件。“张局,初步调查显示,‘普惠金融’背后是高利贷集团。他们用app伪装合法,实则利率惊人,暴力催收。林小满只是冰山一角。”张建国沉默片刻,手指敲击桌面,雨声在窗外伴奏。“证据确凿?”陈锋点头,胸口的热血翻涌。“手机数据、合同、用户反馈都指向系统性问题。我建议成立专案组,深挖到底。”张建国站起身,望向窗外灰暗的天空。“好,你先带队深入。记住,别打草惊蛇。”陈锋敬礼,转身离开。门关上的刹那,他靠在墙上,闭上眼。林小满圆睁的双眼在脑海中浮现,混合着雨声和警笛。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他掏出手机,拨通王明的电话:“召集所有人,会议室集合。我们要撕开这张网。”雨点敲打玻璃,像无数细小的鼓点,预示着风暴将至。
第二章 蛛丝马迹
会议室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将长桌上散落的文件照得惨白。陈锋站在白板前,指尖的红色记号笔在林小满的照片旁重重画了个圈。投影仪的光束里,那张被打印出来的裸照威胁截图刺痛了每个人的眼睛。年轻警员小李猛地别过头,拳头在桌下攥得发白。
“都看清楚了吗?”陈锋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锈,“这不是自杀,是谋杀。刀子不沾血,照样能杀人。”他啪地按动激光笔,红点落在“普惠金融”app的图标上,“王明,从这堆电子垃圾里挖出点真东西来。”
王明顶着两个黑眼圈,手指在键盘上敲出密集的鼓点。三块显示器同时亮起,左侧是瀑布般滚动的通讯记录,中间是林小满的银行流水,右侧窗口正疯狂跳动着代码。“借款记录全在这儿了。”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注册时间上个月三号,申请借款五千,实际到账三千二。”
陈锋俯身盯着屏幕:“砍头息?”
“一千八的‘服务费’直接扣了。”王明调出合同条款放大,蝇头小字里藏着毒牙,“名义年化利率36%,卡着法律红线。但合同里埋了炸弹——逾期日息百分之五,利滚利。”他敲击回车,还款计算器弹出血红的数字,“第七天该还八千一百四。这就是‘’。”
“敏感信息?”陈锋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水杯晃动,“一个金融监管项目审批,能有什么敏感到连专案组都无权查看?这分明是有人捂盖子!”
张建国沉默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他拿起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拨通了一个内部号码。电话那头的声音公式化而冰冷:“张局长,关于周正阳同志的相关调查,请务必严格遵守程序,注意影响。金融系统的稳定至关重要,任何调查都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不能捕风捉影,干扰正常金融秩序。”对方甚至没有给他详细说明情况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所有人都明白,这轻飘飘的几句话背后,代表着怎样沉重的压力。调查触及的,绝不仅仅是一个周正阳。
第二天下午,陈锋被叫到了市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办公室。副局长姓赵,平时对陈锋颇为赏识。但此刻,他脸上没有往日的随和,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赵局。”陈锋坐下,腰背挺直。
赵副局长没有绕弯子,他拿起一份文件,又轻轻放下,目光落在陈锋脸上:“小陈啊,林小满的案子,你们专案组辛苦了,进展也很快。不过……”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有些案子,牵涉面太广,水太深。查案,不仅要讲法律,也要讲政治,讲大局。金融安全,社会稳定,这些都是大局。有时候,适可而止,是为了更好地维护大局。”
陈锋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直视着赵副局长的眼睛:“赵局,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停止对周正阳和鼎泰资本的调查?停止追查林小满案背后的保护伞?”
“我没有这么说。”赵副局长立刻否认,但语气依旧意味深长,“我只是提醒你,办案要讲究策略,要注意方式方法。有些线头,揪得太紧,可能会扯断,甚至伤到自己。你还年轻,前途无量,要懂得权衡。”他拿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听说你女儿快上小学了?实验小学是重点,环境好,安全也有保障。做父亲的,多陪陪孩子总是好的。”
最后那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陈锋的心脏。威胁!赤裸裸的威胁!用他女儿的安全来警告他!一股怒火直冲头顶,陈锋的拳头在桌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才勉强压下那股几乎要破口而出的质问和愤怒。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声音保持平稳:“谢谢赵局关心。我女儿很好。至于案子,我们会依法、依规继续推进,给死者一个交代,也给社会一个交代。”
走出副局长办公室,走廊里明亮的灯光让陈锋感到一阵眩晕。赵副局长最后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和关于女儿的话语,如同跗骨之蛆,让他心底的寒意挥之不去。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点开女儿小雨儿童手表上的定位app。代表小雨位置的小蓝点,正稳稳地停留在“市实验小学”。
下午四点十分,实验小学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等待接孩子的家长。陈锋将车停在稍远的路边,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走到校门口,而是混在人群中,锐利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四周。放学的铃声响起,孩子们如同欢快的小鸟涌出校门。很快,陈锋看到了小雨的身影,她背着小书包,正和旁边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兴奋地说着什么,朝这边走来。
陈锋的嘴角刚露出一丝笑意,眼角的余光却猛地捕捉到异常。在校门斜对面,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静静地停着,车窗贴着深色的膜。就在小雨走出校门的那一刻,面包车副驾驶的车窗缓缓降下了一条缝隙。陈锋的心骤然一紧!他清晰地看到,缝隙后面,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举着手机,镜头赫然对准了正和同学挥手告别的小雨!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了陈锋的全身。那不是好奇的路人,更不是来接孩子的家长!那是一种冰冷的、带着明确目标的窥视!鸭舌帽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手机迅速放下,车窗也无声地升了上去。面包车没有立刻启动,依旧静静地停在那里,像一条蛰伏在阴影里的毒蛇。
陈锋站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女儿清脆的笑声就在耳边,而那道深色车窗后的目光,却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悬在了他生命中最柔软的部分。他摸出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迅速拍下了面包车的车牌号。然后,他大步向前,脸上瞬间换上温和的笑容,朝着浑然不觉危险、正蹦蹦跳跳跑过来的女儿张开了双臂。
“爸爸!”小雨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他怀里。
陈锋紧紧抱住女儿,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的目光越过女儿的肩膀,死死锁定那辆灰色的面包车。车窗深黑,如同无底深渊,吞噬着光线,也吞噬着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对方,已经不再满足于电话里的警告和办公室里的暗示了。他们,把目标直接对准了他的孩子。
第六章 生死抉择
陈锋抱着女儿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小雨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了一下。“爸爸,你抱太紧啦!”孩子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陈锋猛地回神,强迫自己放松力道,脸上挤出一个尽可能自然的笑容:“对不起宝贝,爸爸今天……有点想你。”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目光却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那辆灰色的面包车上。车窗漆黑,纹丝不动,如同一个沉默的威胁。
他牵着女儿的手走向自己的车,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小雨叽叽喳喳地讲述着学校里发生的趣事,陈锋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全部的感官都调动起来,警惕着身后的动静。直到他发动汽车,汇入车流,透过后视镜确认那辆面包车并没有跟上来,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弛了一瞬,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攫住。对方已经亮出了獠牙,目标明确——他的软肋,他的女儿小雨。
回到局里,陈锋第一时间将拍下的车牌号交给王明。“查这辆车,所有信息,越快越好!”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王明立刻在系统里输入车牌,眉头很快皱了起来:“陈队,这车是登记在一家小型汽车租赁公司名下,租车人用的是假身份证,信息对不上。而且……”他调出监控追踪,“车子最后出现在城西郊区的监控盲区,消失了。”
陈锋的心沉到了谷底。对手行动周密,显然是有备而来。他立刻安排人手对小雨和陈锋妻子进行更严密的保护,同时要求技术组对小雨的儿童手表进行实时监控和位置追踪。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笼罩着整个专案组。
然而,对方的动作比他预想的更快、更狠。
第二天傍晚,陈锋刚结束一个案情分析会,手机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他心头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接通电话,一个经过明显变声处理、冰冷得毫无起伏的声音传来:
“陈队长,你女儿很可爱。”
陈锋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他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只是想提醒你,查案很辛苦,也该歇歇了。”变声器后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尤其是林小满那个案子,还有周局长的事,到此为止吧。只要你点头,明天一早,你女儿就会平安无事地出现在家门口。”
“小雨在哪?!”陈锋低吼,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却远不及他心中撕裂般的恐惧。
“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暂时。”对方的声音毫无波澜,“陈队长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给你十二小时考虑。记住,别耍花样,也别报警。否则……”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小雨带着哭腔的、压抑的抽泣声:“爸爸……我害怕……”
那声音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锋的心上。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吼,但女儿的哭声让他强行压下了所有的冲动。“别伤害她!”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让我听听她的声音!”
“十二小时。等你答复。”对方冷冷地丢下最后一句,电话被干脆地挂断,只剩下忙音在耳边嗡嗡作响。
陈锋僵立在原地,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周围的世界仿佛瞬间失去了声音和色彩,只剩下女儿那声恐惧的“爸爸”在脑海中反复回荡。职业的使命,死者的冤屈,社会的公义,在这一刻,被女儿惊恐的哭声击得粉碎。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作为一名父亲,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与绝望。
“陈队?”周雪推门进来,看到陈锋惨白的脸色和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陈锋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他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得厉害:“他们……绑了小雨。”
周雪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消息很快传到了张建国局长那里。老局长立刻赶到了专案组办公室。听完陈锋的叙述,张建国布满皱纹的脸上笼罩着寒霜,他沉默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眼神锐利如刀。
“老领导……”陈锋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挣扎,“我……我可能……”他无法说出口。停止调查?放弃追查林小满案的真相?放弃将周正阳和保护伞绳之以法?这无异于背叛他的警徽,背叛他的信仰。可小雨……那是他的命啊!
张建国猛地掐灭了烟头,站起身,走到陈锋面前,布满老茧的手重重地按在他的肩膀上,力道沉得惊人。“陈锋,看着我!”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是警察!但首先,你是个父亲!孩子被绑架,这是天大的事!但你要记住,他们为什么绑小雨?就是因为我们查到了他们的痛处!就是因为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
他目光如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专案组成员:“这帮畜生,用高利贷逼死人,用暴力催收毁人家庭,现在还敢绑架警察的孩子!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退缩?做梦!”他转向陈锋,语气斩钉截铁:“孩子,要救!案子,更要查到底!这不是选择题!这两件事,我们都要做到!”
“可是……”陈锋眼中充满了血丝和痛苦,“时间只有十二小时,他们……”
“十二小时?”张建国冷笑一声,“足够了!”他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是陈锋从未听过的、带着江湖气的干脆:“老疤,是我,张建国。有件急事,得请你帮忙。我一个小兄弟的孩子,被几个不开眼的杂碎绑了……对,就在我们地界上。车牌是xxxxx,最后消失在城西老工业区那片。你路子广,帮我撒出人去,摸一摸,动静小点……嗯,谢了,回头请你喝酒!”
挂断电话,张建国看着陈锋:“老疤,以前是混社会的,后来被我抓进去改造了几年,出来开了个物流公司,现在正经生意人。城西那片三教九流,他熟。让他的人去摸,比我们大张旗鼓更有效,也更安全。”
他又拿起内线电话:“特警队吴队长吗?我是张建国。立刻挑选一支精干小队,装备便衣车辆,随时待命!记住,要绝对可靠,行动保密级别提到最高!”
布置完这一切,张建国才重新看向陈锋,眼神里充满了理解和不容置疑的坚定:“陈锋,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像油煎一样。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稳住!他们绑小雨,就是要乱你的方寸,逼你放弃!我们偏不!你继续主持专案组的工作,追查周正阳和‘s账户’的资金链!营救小雨的事,交给我和老疤那边。记住,你表现得越正常,越专注于案子,小雨就越安全!他们需要你‘听话’的证据!”
陈锋看着老局长眼中那份历经沧桑却依旧炽热的信念,感受着肩膀上那只沉稳有力的手传递过来的力量,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他用力眨了眨眼,将那股湿意逼了回去,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背。绝望和恐惧依然存在,但一种更强大的决心正在破土而出。
“明白,张局!”陈锋的声音恢复了刑警队长应有的沉稳,尽管眼底深处依旧藏着惊涛骇浪,“专案组继续工作!王明,重点梳理‘s账户’最近一周的资金异动,特别是大额、分散的转出记录!周雪,再仔细筛查周正阳亲属名下所有可疑的资产变动!他们动了,就一定会留下新的痕迹!”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打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案情分析图。他的手指放在键盘上,微微颤抖,但敲下的每一个指令都清晰而坚定。办公室里的气氛凝重而肃杀,键盘敲击声、电话铃声、低声的讨论声交织在一起,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在与时间赛跑,与看不见的敌人角力。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陈锋的目光扫过屏幕,最终停留在女儿小雨的一张生活照上——那是他设置为电脑桌面的照片,照片里的小雨笑得无忧无虑。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夜色渐深,市局大楼的灯光大多已经熄灭,只有专案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楼下停车场,几辆经过改装的民用牌照面包车悄无声息地滑入指定位置。车门打开,一队身着便装但装备精良的特警队员迅速登车,动作迅捷而无声。引擎低沉地轰鸣,车辆关闭所有灯光,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缓缓驶出市局大院,朝着城西的方向疾驰而去。红蓝闪烁的警灯在出发前最后一刻才短暂地亮起又熄灭,仿佛一道划破黑暗的无声誓言。
第七章 数据对决
专案组办公室的空气凝固得如同灌了铅。陈锋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资金流向图,光标在“s账户”复杂的节点间移动,却始终无法穿透那层精心编织的迷雾。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线索上,指尖敲击键盘的节奏刻意保持着平稳,但每一次微小的停顿都泄露了内心的焦灼。墙上的时钟指针无声地滑过一格,距离绑匪给出的最后时限又少了一小时。他眼角的余光不受控制地扫过桌角的手机——它沉默着,像一个黑色的深渊。
“陈队,”王明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s账户’的资金流有异常!”他指着自己屏幕上快速滚动的数据流,“就在半小时前,有大量小额资金,通过数百个分散的虚拟账户,正被快速转移!手法很隐蔽,但流量突然激增,像是在……清仓!”
陈锋立刻起身走到王明身后。屏幕上,代表资金流向的线条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闪烁、分叉、消失,如同一条被惊扰的毒蛇,正试图将躯体迅速藏入更深的草丛。“他们在销毁证据!”陈锋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绑小雨,逼我停手,同时也在给自己争取时间擦屁股!王明,能不能反向追踪?锁定源头服务器!”
“对方用了多层跳板和加密,追踪需要时间!”王明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而且……不好!”他猛地敲下一个按键,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对方服务器启动了高强度防火墙!有人在主动防御!他们发现我们的追踪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在技术组的另一台主机上响起!负责监控“普惠金融”及其关联app后台数据的警员小赵急声报告:“陈队!王工!我们部署在对方备用服务器上的监控节点被强行踢出!对方……对方启动了数据擦除程序!速度非常快!”
屏幕上,代表数据存储量的柱状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下跌!那些记录着非法放贷、暴力催收、资金转移的关键数据,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迅速抹去!
“阻止它!必须保住数据!”陈锋的声音斩钉截铁,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女儿生死未卜,而眼前,唯一能钉死幕后黑手的铁证也即将化为乌有!他感到一股冰冷的绝望顺着脊椎蔓延,但张建国的话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孩子要救!案子更要查到底!”
“王明!”陈锋的目光死死锁住技术组长,“不惜一切代价!备份!立刻!”
王明深吸一口气,眼神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启动‘镜像’计划!快!”他对着组员大吼,双手在键盘上几乎舞出了残影。办公室内瞬间只剩下密集如雨的键盘敲击声和机器风扇高速运转的嗡鸣。
一场无声却凶险万分的战争在虚拟空间骤然爆发。
犯罪集团雇佣的黑客显然也是顶尖高手。他们不仅启动了最高级别的数据擦除工具,还同时向专案组的技术节点发起了猛烈的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ddos)。王明团队的屏幕瞬间被海量的垃圾数据流冲击得一片血红,警报声此起彼伏。
“一组顶住攻击!二组绕过防火墙,强行建立镜像通道!三组分析擦除算法,尝试干扰!”王明的声音在嘈杂的警报声中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临危不乱的指挥官气质。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但他敲击键盘的手指没有丝毫颤抖。
周雪和其他组员围在一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帮不上技术上的忙,只能屏息凝神地看着屏幕上代表数据传输进度的绿色光条在红色攻击波的冲击下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向前蠕动。每一次光条的后退,都像一把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墙上的时钟指针冷酷地移动着。
“王工!对方启用了新的加密协议!镜像通道被切断了!”一名组员急声喊道。
“用备用链路!启动我们预留的‘后门’!”王明头也不抬,手指在另一台终端上输入一串复杂的指令,“小赵,分析擦除算法的规律,给我制造一个0.5秒的延迟!就现在!”
“明白!”小赵全神贯注,手指翻飞。
虚拟世界的攻防进入了白热化。数据擦除的进度条已经逼近80%,绿色的镜像进度条却卡在65%左右,如同陷入泥沼。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陈锋站在王明身后,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他死死盯着那两条决定命运的进度条,女儿惊恐的哭声和眼前飞速消失的数据碎片在脑海中疯狂交织。他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扫过墙上的时钟——距离绑匪的最后通牒,只剩下不到四个小时。
就在这时,王明猛地拍下回车键,发出一声低吼:“干扰成功!延迟生效!通道重连!快!传输!”
屏幕上,代表镜像进度的绿色光条猛地向前窜了一大截!擦除进度则出现了一个微小的停滞!
“70%……75%……80%……”组员们低声报数,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
“85%……90%……”绿色的光条紧咬着红色的擦除进度,差距在一点点缩小。
“95%!”王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就在红色擦除进度条即将抵达终点100%的瞬间,绿色的镜像进度条终于艰难地、顽强地冲过了终点线!
“100%!镜像完成!数据备份成功!”小赵激动地喊了出来,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办公室内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但立刻被王明抬手制止。“别高兴太早!对方发现镜像完成了!他们在定位我们的备份服务器!启动最高级别防御!转移备份!”他的手指再次在键盘上跳跃,一场新的防御战随即展开。
几分钟后,当确认备份数据已经安全转移至多重加密保护的离线服务器,并且成功阻断了对方的反向追踪后,王明才长长地、彻底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虚脱般靠在了椅背上,后背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
“陈队,”他转过头,脸上带着疲惫却充满成就感的笑容,将一块移动硬盘郑重地递给陈锋,“核心数据,包括完整的用户借贷记录、暴力催收录音、资金转移路径,以及……指向最终资金池的关键跳板账户信息,都在这里了。而且,通过这次攻防,我们反向锁定了对方主服务器的物理位置,以及几个主要后台操作人员的登录ip!”
陈锋接过那块沉甸甸的硬盘,仿佛握住了千钧的重量。他看向王明布满血丝却异常明亮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所有的疲惫、恐惧、愤怒,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更坚定的力量。
“干得好,王明!”陈锋的声音沉稳有力,“立刻分析ip地址和物理位置!锁定所有主要犯罪嫌疑人!梳理资金最终流向,揪出那个‘s账户’背后的人!”
技术组再次投入紧张的工作。陈锋回到自己的座位,目光扫过屏幕一角女儿的照片,又看向窗外依旧沉沉的夜色。营救小雨的特警队,现在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私人手机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不是电话,是一条预设好的、只有他和张建国局长知道的特定代码短信。
短信内容只有一个字:【安】。
陈锋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深处翻涌的惊涛骇浪终于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开迷雾般的锐利和冰冷。他抬起头,看向办公室墙上那张巨大的案情关系图,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被重重迷雾包裹的代号——“大人物”的位置。
“王明,”陈锋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响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决绝,“报告位置和嫌疑人名单。准备下一步行动。”
第八章 收网行动
指挥中心的空气紧绷如拉满的弓弦。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全国地图被分割成数个区域,每一个闪烁的光点代表着一个即将收网的抓捕小组。陈锋站在指挥台前,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屏幕上实时跳动的信息流。他手中紧握着那份刚刚由王明技术组分析完毕的嫌疑人名单和精确位置坐标,纸张的边缘已被他无意识捏得微微发皱。王明递过来的那块移动硬盘,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指挥台中央,像一个沉默的审判者,承载着足以将整个犯罪网络连根拔起的铁证。
“各小组注意!”陈锋的声音通过加密通讯频道传遍全国各地的行动点,沉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目标位置已确认,所有证据链完整。行动代号‘利剑’,现在开始!务必确保人赃并获,行动!”
命令下达的瞬间,屏幕上的光点骤然加速移动,如同无数支离弦之箭,射向各自锁定的目标。
“报告指挥中心!a组已控制‘普惠金融’总部,抓获主要管理人员三名,缴获服务器及财务账册!”
“b组报告!目标财务总监在住所落网,现场发现大量现金及转账凭证!”
“c组报告!目标技术骨干在网吧被控制,其个人电脑中发现后台操作记录及黑客工具!”
一条条捷报如同密集的鼓点,在指挥中心内回荡。技术员们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将各地传回的画面和信息实时汇总到大屏幕上。周雪站在陈锋身侧,紧盯着屏幕,每一次成功的抓捕都让她紧抿的嘴唇微微放松一丝。王明则带着他的团队,紧张地监控着网络动态,严防犯罪集团残余势力在最后时刻狗急跳墙,破坏数据。
陈锋的脸上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屏幕中央那个最重要的标记点——代号“刀哥”,犯罪集团暴力催收的核心头目,也是直接导致林小满悲剧的元凶之一。负责押解“刀哥”的是由经验丰富的特警队长赵刚亲自带队的小组。
“d组报告!”赵刚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背景是引擎的轰鸣,“目标‘刀哥’已成功抓获!正在押解回程途中!重复,‘刀哥’落网!”
指挥中心内响起一阵压抑的欢呼。周雪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王明也长舒了一口气。陈锋紧绷的下颌线似乎也松动了一瞬,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初。他拿起通讯器:“赵队,干得好!保持最高警戒,务必安全押回!”
“明白!”赵刚的声音沉稳有力。
押解车队在夜色笼罩的城郊公路上疾驰。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将押送“刀哥”的黑色特警运兵车护卫在中间。车内,赵刚亲自坐在“刀哥”身旁,冰冷的枪口始终若有若无地指向对方。“刀哥”双手被反铐,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嘴角似乎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弧度。
“赵队,前面是跨江大桥,过了桥就进入市区了。”副驾驶的警员汇报道。
赵刚点了点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和稀疏的车流。大桥巨大的钢铁骨架在车灯照射下投下长长的、扭曲的阴影。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就在车队驶上大桥中段时,异变陡生!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后方传来!最后一辆护卫警车被一辆从斜刺里疯狂加速冲出的重型渣土车狠狠撞中尾部!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警车掀翻,打着旋横在路中央,彻底堵死了退路!
“有情况!警戒!”赵刚的怒吼声在对讲机里炸响!
几乎在同一时间,前方桥头方向,两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越野车如同幽灵般冲破黑暗,引擎咆哮着,迎头撞向开道的警车!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和玻璃碎裂声瞬间撕裂了夜的宁静!
“砰砰砰!”密集的枪声骤然响起!子弹如同冰雹般打在特警运兵车的防弹玻璃和车身上,发出令人心悸的撞击声!车窗玻璃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敌袭!敌袭!对方有自动武器!请求支援!请求支援!”赵刚一边对着通讯器嘶吼,一边迅速拔枪还击,同时将身体死死挡在“刀哥”身前。车内的特警队员反应极其迅速,立刻依托车身进行反击,激烈的交火瞬间爆发!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火力凶猛且配合默契。几枚烟雾弹被精准地投掷到运兵车周围,浓密的白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严重干扰了视线。
“注意掩护!保护目标!”赵刚在烟雾中大喊,枪口的火光不断闪烁。
然而,对方的目标极其明确。趁着烟雾掩护和火力压制,几名身着黑色作战服、头戴面罩的悍匪如同鬼魅般从越野车后冲出,动作迅猛精准,直扑运兵车侧门!其中一人手持破门工具,几下猛砸便破坏了门锁!
“哐当!”侧门被强行拉开!
烟雾中,赵刚只看到几道黑影扑入车内,紧接着是几声沉闷的击打和队员的闷哼!他怒吼着调转枪口,但烟雾和混乱中难以瞄准。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在他身上,将他狠狠掼在车厢壁上!他挣扎着想要反击,后颈却遭到一记重击,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从袭击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两分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