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死者安装了十几个借贷APP都是没备案的野鸡平台(1/2)
金融特勤组
第一章 血色跳楼
雨丝斜织,夜色如墨。大学校园的东门广场上,警戒线在风中摇曳,警灯的红蓝光芒切割着湿漉漉的地面。一具年轻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周围散落着书包和几本浸透雨水的教科书。法医蹲在一旁,低声记录着初步判断:男性,约二十岁,高空坠落致死。空气中弥漫着雨水和铁锈般的血腥味,围观的学生们被校方人员疏散,只剩下压抑的啜泣声在雨幕中飘散。
金融特勤组组长陈铮第一个跨过警戒线,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积水,溅起细小的水花。他脚步沉稳,眼神锐利如鹰,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却丝毫未减那份冷峻。身后跟着两名队员,技术专家林晓和经侦老将赵铁山,三人默契地分散开来。林晓迅速架起便携式设备,赵铁山则蹲下身检查尸体旁的物品。陈铮的目光锁定在死者紧握的手机上——屏幕碎裂,却仍在播放一段录音。
“废物!连这点钱都还不起,活该去死!”录音里的声音嘶哑而恶毒,夹杂着粗俗的辱骂和威胁,“再不还钱,就把你裸照发遍全校!你爸妈也别想好过!”循环播放的诅咒在雨声中格外刺耳,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寂静。陈铮俯身拾起手机,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外壳,眉头微蹙。他示意林晓过来:“分析一下这段录音的来源和频率,还有手机里的所有应用。”
林晓接过手机,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组长,这声音是合成的变声器效果,但情绪太真实了——典型的暴力催收手段。”她调出后台数据,屏幕蓝光映亮她专注的脸庞,“死者安装了十几个借贷app,都是没备案的野鸡平台。看这个‘急速贷’,日息高达30%,还有‘秒到钱包’,注册就强制授权通讯录和相册权限。”她指着几个图标,声音低沉,“这些app的设计全是陷阱,先用低门槛吸引用户,然后通过算法滚动利息,把人逼到绝路。”
陈铮沉默地听着,雨水打湿了他的肩头。他蹲下身,轻轻合上死者未瞑目的双眼。那张年轻的脸庞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干的泪痕。恍惚间,雨声渐远,三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老家的破旧平房,父亲佝偻的背影在昏暗灯光下颤抖。催收电话日夜不休,辱骂声穿透薄薄的墙壁:“陈老头,再不还钱,就送你儿子去陪葬!”父亲沉默地抽着旱烟,眼里是深不见底的绝望。直到那个暴雨夜,陈铮接到邻居的电话冲回家,只看到院墙下那摊刺目的血迹和散落的药瓶。父亲的选择和眼前的大学生重叠,同样的无助,同样的终结。
“组长?”赵铁山的声音将陈铮拉回现实。老将指着手机屏幕,面色凝重,“这些app的服务器ip全是境外跳转,背后有组织化的犯罪链。这案子不简单。”陈铮站起身,雨水顺着发梢滴落,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父亲的死从未远去,它刻在骨子里,化作此刻胸腔中燃烧的怒火。他望向漆黑的夜空,雨点打在脸上,冰冷而清醒。“收队。”他的声音低沉却斩钉截铁,“明天一早,我要看到完整的报告。这些吃人的东西,一个都别想逃。”转身时,他最后瞥了一眼地上的身影,那未完成的青春和父亲的影子交织,化作无声的誓言。雨越下越大,冲刷着血迹,也冲刷着他心中那条复仇的路。
第二章 特勤组成立
央行大楼顶层会议室的落地窗外,晨曦刺破云层,将金融街林立的玻璃幕墙染成一片耀眼的金色。三天前大学校园雨夜的血腥气息仿佛还萦绕在鼻尖,陈铮站在窗前,背影挺拔如松,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风衣口袋深处那张磨损严重的旧照片——照片上,父亲的笑容温和而模糊。
“陈组长,人都到齐了。”秘书轻声提醒。
陈铮转身,眼底残留的血丝被锐利的光芒取代。椭圆形的会议桌旁,三双眼睛正望向他。空气里弥漫着新组建团队特有的、混合着试探与期待的气息。
“诸位,”陈铮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会议室,“我是陈铮。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把悬在那些金融毒瘤头顶的刀。”他没有任何客套,径直走向主位,将一份印着绝密字样的卷宗拍在桌上,“我们只有一个目标:把逼死那个大学生,以及无数像他一样的人的幕后黑手,连根拔起。”
他的目光扫过在座三人。
技术专家林晓依旧顶着一头略显凌乱的短发,鼻梁上架着厚重的黑框眼镜,手指正飞快地在膝盖上的便携键盘上敲击,屏幕幽光映着她专注的脸。听到陈铮的话,她只是微微抬了下头,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随即又埋首于代码的海洋。
坐在她旁边的经侦老将赵铁山,五十岁上下,鬓角已染霜白。他腰杆笔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式警服常服,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个掉了漆的搪瓷茶缸,里面是浓得发黑的茶汤。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指关节粗大,布满老茧,那是常年翻阅卷宗和追踪线索留下的印记。听到“连根拔起”四个字,他布满皱纹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端起茶缸,啜饮了一大口,喉结滚动,仿佛咽下的不是茶水,而是某种沉甸甸的决心。
最后一位是数据分析师苏雯。她看起来最为年轻,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职业套装,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冷静的眉眼。她面前摊开着一台超薄笔记本,屏幕上正飞速滚动着瀑布般的数据流。在陈铮说话时,她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双手交叠放在桌面,目光沉静如水,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意味,仿佛在瞬间已将这位新组长的每一句话拆解、分析、归档。
“时间紧迫,直接进入正题。”陈铮按动遥控器,会议室前方的巨幅电子屏幕亮起,一个血红色的骷髅头图标赫然出现,下方是三个扭曲狰狞的数字:714。“‘714高炮’,这就是我们第一个要撕开的毒瘤。”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精心剪辑的动画演示。一个卡通小人兴高采烈地点开一个写着“极速到账,轻松无忧”的app,输入借款金额1000元。画面一转,借款成功的提示弹出,但下方一行几乎看不清的小字标注着:期限7天,服务费300元。卡通小人拿到手的钱瞬间变成了700元。
“看清楚了,”陈铮的声音冰冷,“他们玩的是文字和算法的双重游戏。合同上写着‘低息’,实际是通过收取高额‘服务费’、‘管理费’、‘信息审核费’等名目,将实际年化利率拉高到百分之一千甚至更高!法律规定的36%年化利率红线?在他们这里就是个笑话。”
动画继续。第七天,卡通小人头顶出现一个巨大的红色倒计时闹钟,手机屏幕被无数个“还款”弹窗淹没。小人惊慌失措地点了“延期”选项。画面立刻弹出提示:延期一天,费用150元。小人无奈支付,债务瞬间变成850元(700本金+150延期费)。
“这只是开始。”陈铮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们的算法核心,就是精准计算借款人的‘崩溃临界点’。利用借款人害怕通讯录被爆、害怕丢脸的心理,故意设置极短的还款期限和高得离谱的逾期费。一旦你第一次逾期,算法立刻判定你为‘优质猎物’,开始疯狂推送其他关联平台的借款广告,诱导你‘以贷养贷’。”
屏幕上,卡通小人被无数个写着“秒下款”、“无视征信”的app图标包围,他绝望地一个个点开,借新还旧。债务像滚雪球一样急速膨胀:1000、3000、5000……最终,一个巨大的、写着“”的债务巨石轰然压下,将小人彻底压垮在地,屏幕上炸开一片刺目的血红。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林晓敲击键盘的哒哒声显得格外清晰。
“这不是借贷,这是算法驱动的谋杀。”陈铮关掉屏幕,转过身,目光如炬地扫过每一位队员,“他们用看似合法的app外壳,包裹着吃人不吐骨头的陷阱。那个大学生手机里十几个app,债务从一个平台滚到另一个,最终叠加成他无法承受的重压。而催收电话里那些恶毒的诅咒,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铁山重重放下茶缸,搪瓷撞击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狗日的!比旧社会吃人的印子钱还狠!”他声音沙哑,带着久经沙场的戾气,“组长,下命令吧!这种祸害,早一天铲除,少几个人跳楼!”
林晓终于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技术狂人特有的光芒:“组长,我已经初步锁定了几个‘714’平台的服务器集群,虽然用了多层跳板和肉鸡,但数据流特征很明显。给我点时间,我能挖出他们的核心节点和资金池。”
苏雯的指尖在触控板上轻轻滑动,调出一张复杂的网络关系图,清冷的声音响起:“通过对近三个月相关投诉和异常交易数据的交叉分析,这类‘714高炮’app的爆发式增长集中在高校和城乡结合部低收入区域。初步建模显示,其背后存在一个高度组织化、分工明确的产业链,开发、推广、放贷、催收、数据贩卖……环环相扣。而且,”她停顿了一下,屏幕上高亮出几个节点,“有证据表明,部分平台的初始资金流,与某些境外离岸账户存在可疑关联。”
陈铮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在“714高炮”四个字上狠狠画了一个圈。“林晓,继续深挖技术链条,我要知道他们的命门在哪里。苏雯,扩大数据分析范围,找出所有关联平台和关键人物,画出完整的犯罪网络图。老赵,”他看向赵铁山,“你经验丰富,带人摸排线下催收团伙的活动规律和据点,注意安全,这帮人渣手里可能有家伙。”
他放下笔,双手撑在桌沿,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张拉满的弓。“我们的对手很狡猾,藏在网络背后,用算法杀人。但再精密的程序,也是人写的;再庞大的网络,也有节点。三天,”他竖起三根手指,斩钉截铁,“三天后,我要看到完整的作战方案。我们要打出去的,不是一拳,而是要把这颗毒瘤,连带着它所有的根须,从这片土地上彻底剜掉!”
散会后,会议室里只剩下陈铮一人。他重新走到落地窗前,窗外车水马龙,一片繁华盛景。他缓缓掏出那张旧照片,父亲温和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模糊。指尖拂过照片边缘,冰冷的玻璃映出他眼中深不见底的寒潭。
“爸,”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这把刀,磨好了。”
第三章 雷霆出击
三天后,凌晨四点。城市还在沉睡,金融街的霓虹早已熄灭,只有零星几扇窗户透出熬夜加班的光。三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商务车如同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入位于城市边缘一片老旧工业园区的阴影里。空气潮湿而凝重,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
“普惠金融”公司的总部,就藏在一栋不起眼的四层灰白色旧厂房里。从外面看,窗户大多被厚厚的窗帘遮挡,只有顶楼几个房间透出惨白的光,像黑暗中窥视的眼睛。门口挂着“宏达科技”的牌子,锈迹斑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拙劣伪装。
车内,空气仿佛凝固。陈铮坐在副驾驶,透过单向车窗,冷冷地注视着那栋建筑。耳麦里传来林晓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熬夜后的沙哑:“组长,确认目标。所有监控信号已被我接管,画面循环播放一小时前的空镜。安保系统后门已打开,电子门锁破解完毕。楼内热源显示,主要集中在三楼东侧办公室和四楼最西头房间,人数……大概十五人左右。”
后排的赵铁山检查着配发的微冲,动作沉稳利落,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他身旁的年轻队员显得有些紧张,呼吸略微急促。赵铁山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用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苏雯坐在另一辆车上,她的屏幕正实时接收着林晓同步过来的建筑结构图和热源分布,指尖在虚拟键盘上无声滑动,进行着最后的路径优化和风险评估。
“行动。”陈铮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响起,平静无波,却像一把出鞘的利刃,瞬间斩断了所有犹豫。
车门几乎同时弹开,十几道黑影如离弦之箭,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疾射而出。没有警笛,没有呼喝,只有训练有素的脚步声被刻意压到最低,迅速而精准地扑向各自的目标入口。
赵铁山带着攻坚组,目标直指一楼侧门——林晓标记的安保薄弱点。厚重的防盗门在林晓远程操控下,“咔哒”一声轻响,应声而开。门内是一条狭窄的走廊,堆放着杂物,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劣质香烟和方便面混合的酸腐气味。赵铁山一马当先,枪口沉稳地指向黑暗深处,手势示意队员跟上。
与此同时,陈铮带着另一组人,从正门突入。林晓的干扰下,门禁形同虚设。一楼大厅空无一人,前台积着厚厚的灰尘,墙上挂着几幅印刷粗糙的“诚信经营”、“客户至上”标语,在惨白的应急灯光下显得格外讽刺。陈铮的目光扫过角落里的监控探头,红点早已熄灭。
“控制一楼,清理房间!”陈铮的命令简洁有力。队员们如猎豹般散开,踹开一间间紧闭的房门。里面大多是空的,或者堆满了杂物,只有一间像是值班室,床上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保安被瞬间制服,嘴里塞上布条,眼神惊恐。
通往楼上的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隐约的呵斥。显然,楼上的“夜班人员”听到了动静。
“老赵,三楼东侧!”陈铮在频道里低喝。
“收到!”赵铁山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厉。他带着人已经冲上二楼,听到命令,毫不犹豫地转向三楼。刚踏上三楼走廊,迎面就撞上两个穿着花衬衫、纹着刺青的彪形大汉,手里拎着钢管。
“操!什么人?!”其中一人惊怒交加,抡起钢管就砸。
赵铁山不退反进,侧身避开呼啸而来的钢管,左手闪电般扣住对方手腕,右臂屈肘狠狠撞在其肋下。大汉闷哼一声,剧痛让他瞬间脱力。另一名大汉见状,怪叫着扑上来。赵铁山身后的队员已经赶到,一个干脆利落的擒拿,将其反剪双臂按倒在地。
“控制!”队员低吼。
赵铁山看都没看地上哀嚎的两人,一脚踹开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标着“经理室”的房门。
一股浓烈的烟味和汗臭扑面而来。房间很大,烟雾缭绕。七八个同样打扮流里流气的男人正围在几台电脑前,屏幕上赫然是密密麻麻的通讯录界面和催收话术脚本。地上散落着空啤酒罐和快餐盒。巨大的音响正播放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掩盖了楼下的动静。
“警察!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赵铁山一声暴喝,如同炸雷,瞬间盖过了音乐。
房间里的人懵了,有人下意识想摸向桌下的抽屉,被赵铁山黑洞洞的枪口指住,僵在原地。有人想冲向窗户,被紧随其后的队员死死按住。场面瞬间被控制。
“搜!”赵铁山命令道。队员们迅速散开,控制人员,搜查房间。
陈铮带着人冲上四楼。四楼异常安静,只有最西头那个房间亮着灯。陈铮示意队员警戒,自己缓步上前,轻轻拧动门把手——门没锁。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陈铮瞳孔微缩。
这像是一个简陋的“机房”,几台嗡嗡作响的服务器机柜靠墙摆放。但房间中央,却用铁栅栏隔出了一个狭小的“囚笼”。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男人蜷缩在笼子角落的破棉絮上,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秋衣秋裤,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上布满青紫色的淤痕和结痂的伤口。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眼神浑浊呆滞,对闯入者毫无反应,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别打……我还钱……别找我闺女……”
笼子外,扔着一个屏幕碎裂的老旧手机。陈铮走过去,弯腰捡起。手机没设密码,他划开屏幕,相册里只有寥寥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是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笑容腼腆而干净,依偎在眼前这个苍老男人的身边。另一张,却是同一个女孩,眼神惊恐绝望,衣衫不整,背景似乎是某个宾馆房间的角落——典型的“裸条”照片。
陈铮的心猛地一沉。他蹲下身,隔着冰冷的铁栏,尽量放缓声音:“老人家,我们是警察,来救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老人浑浊的眼睛转动了一下,聚焦在陈铮脸上,嘴唇哆嗦着:“王……王有福……我闺女……小娟……他们逼她……照片……”他语无伦次,抱着布娃娃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仿佛那娃娃就是他唯一的依靠和慰藉。
“老王,别怕,你安全了。”陈铮的声音异常低沉,他示意队员破开铁笼的简易锁,“你女儿呢?”
“疯……疯了……”老王浑浊的眼泪滚落下来,“被他们……吓疯了……关在……精神病院……”他猛地抓住陈铮伸过去的手,枯瘦的手指像铁钳一样冰冷,“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小娟……”
陈铮反手握住老人冰冷颤抖的手,用力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他的耳麦里传来林晓急促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组长!有重大发现!我们在三楼服务器里发现了大量暴力催收录音和借贷人隐私数据,包括裸照!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后台日志里发现异常——有大量经过多重加密的数据包,在固定时间点自动上传到一个境外ip!而且,服务器里还存有另外三套完全不同的‘714高炮’app后台程序和数据模板,用户信息和资金流水跟我们正在查的‘普惠’完全不重叠!这‘普惠’根本就是个壳子!它背后连着的,是一个我们之前完全没摸到的、规模更大的犯罪网络!”
陈铮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被队员搀扶起来、依旧瑟瑟发抖的老王,扫过老王怀里那个脏兮兮的布娃娃,最后落在手中那个屏幕碎裂、存储着罪恶照片的手机上。窗外,天边已泛起一丝鱼肚白,微弱的光线艰难地穿透污浊的玻璃,却驱不散房间内浓重的阴霾。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老王女儿小娟那张惊恐绝望的脸,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刺入他的眼底。父亲的旧照片在口袋深处隐隐发烫。他对着耳麦,声音冷得像冰,又沉得像铅:
“把数据拷走,服务器封存。通知救护车,送老王去医院。通知精神病院,保护好他女儿王娟。”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锋,穿透墙壁,仿佛要刺破那隐藏在数据流背后的庞大阴影,“至于那个更大的网络……它跑不了。”
第四章 暗流涌动
老王被救护车接走时,天光已经大亮。工业园区的喧嚣开始苏醒,货车轰鸣,工人交谈,与几个小时前那场无声的突袭形成刺眼的对比。陈铮站在普惠金融那栋灰白厂房的门口,看着救护车远去闪烁的蓝光,手里还捏着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王娟惊恐绝望的眼神烙印在视网膜上,与父亲陈建国临终前那张苍老、写满屈辱的脸重叠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组长,”林晓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熬夜后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亢奋,“所有服务器数据镜像完毕,物理硬盘已封存。现场取证组在继续。另外,老王女儿王娟那边,已经联系了市精神卫生中心,警方会介入保护。”
“知道了。”陈铮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抬头,目光扫过这栋在晨光中更显破败的厂房,它像一个溃烂的疮疤,被粗暴地揭开,流出肮脏的脓血。但林晓的发现像一根冰冷的探针,刺破了脓包,直指深处更庞大、更危险的病灶——那个隐藏在“普惠”壳子后面的巨大网络。他深吸一口气,清晨微凉的空气带着铁锈味涌入肺腑,压下翻腾的怒火。“收队,回基地。所有人,立刻进行初步简报。”
金融特勤组的临时基地设在央行大楼地下三层一个高度安保的区域。会议室里弥漫着咖啡的浓香和紧绷的气氛。巨大的屏幕上,正滚动着林晓从普惠服务器里挖出的冰山一角:三套截然不同的app后台界面截图,用户数据流像错综复杂的蛛网,最终都指向几个离岸的虚拟货币钱包地址。
“初步分析,”林晓站在屏幕前,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但语速飞快,“这三套系统,代号‘闪电贷’、‘随心花’、‘及时雨’,运营模式与‘普惠’如出一辙,都是‘714高炮’的变种,但用户群体、放贷渠道、催收团队完全独立。服务器日志显示,它们的数据在特定时间点,会通过多重跳板加密,打包上传到同一个境外ip节点,位于……开曼群岛。”
技术出身的她,指尖在控制台上划过,调出一张复杂的网络拓扑图。“更棘手的是资金流向。他们不再走传统银行渠道,而是用比特币、泰达币这些虚拟货币进行结算和洗钱。看这里,”她放大一个区块,“昨天凌晨,就在我们突袭‘普惠’前两小时,有一笔异常大额的比特币交易,从其中一个关联钱包转出,经过一个混币器服务,最终分散流入十几个新地址。追踪难度极大。”
赵铁山坐在会议桌旁,手臂上缠着新的绷带——那是制服三楼一个试图反抗的催收打手时留下的。他盯着屏幕上那些跳动的数字和地址,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妈的,玩得够花!这帮孙子,线上放高炮,线下搞囚禁,钱还洗到国外去了!这背后没点硬茬子撑腰,我老赵名字倒着写!”
苏雯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她正飞快地敲击键盘,进行着数据关联分析。“林晓提供的ip和钱包地址,我尝试反向追溯资金源头和关联实体。开曼群岛那个节点,注册信息层层嵌套,最终指向一家名为‘地平线资本’(horizon capital)的离岸投资公司。这家公司……”她顿了顿,调出一份简略的公开资料,“表面业务是国际对冲基金,实际背景成谜。值得注意的是,它近两年在东南亚的金融科技领域有频繁投资记录。”
“地平线资本……”陈铮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华尔街的经历让他对这种名字并不陌生,它们往往是精心设计的幕布。“史密斯(smith)……”他脑中闪过这个名字,一个在华尔街时就以手段狠辣、背景复杂着称的资本掮客,据说后来专注于“新兴市场”的“特殊机会投资”。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名内勤人员快步走进来,将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递给陈铮。“组长,经侦那边刚传来的紧急协查通报。我们监控的一个高风险资金池,半小时前有一笔五百万人民币的异常流出,兑换成泰达币后,汇入了……一个与‘地平线资本’有间接关联的钱包地址。汇款方是一个叫‘鼎鑫咨询’的皮包公司,注册人叫马三。”
“马三?”赵铁山猛地坐直,“我知道这孙子!本地有名的金融掮客,专干拉皮条洗钱的脏活!他背后肯定有人!”
陈铮的目光锐利起来。时间点太巧了。突袭刚结束,数据刚被他们发现,这边就有大额资金通过马三这样的掮客,流向与“地平线资本”有关的钱包。这不像巧合,更像是一种试探,或者……一次紧急的切割。
“盯死马三。”陈铮立刻下令,“查他最近所有的通讯记录、行踪轨迹、接触过的人。特别是境外人员。”
“明白!”赵铁山立刻起身去安排。
“林晓,苏雯,”陈铮转向技术二人组,“集中精力,深挖那笔异常比特币交易和刚流出的泰达币,找出它们与那三套新app的关联点。另外,重点监控开曼群岛那个ip节点的后续活动。”
“是!”两人齐声应道。
会议结束,众人迅速散去,各自投入紧张的工作。陈铮独自留在会议室,巨大的屏幕上,那些代表罪恶的数据流依旧在无声地流淌、汇聚、分散。他走到窗边(虽然是地下,但模拟自然光的屏幕亮着),窗外“景色”是虚拟的城市天际线。他仿佛看到无形的暗流在城市的地表之下汹涌奔腾,连接着境外的资本巨鳄和国内贪婪的掮客,最终化作绞索,套在一个个像老王、像王娟、像那个跳楼大学生一样的普通人脖子上。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父亲陈建国唯一一张笑容还算舒展的照片。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陈铮的眼神愈发沉静,也愈发冰冷。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同一时间,城市另一端,俯瞰中央商务区璀璨夜景的顶级酒店总统套房内。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史密斯穿着丝绒睡袍,端着一杯年份久远的波尔多红酒,站在落地窗前。他身形高大,金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五十岁上下的年纪,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窗外是流光溢彩的金融区,无数资本在这里流动、博弈、吞噬。
他身后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神情有些局促的中年男人,正是马三。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
“史密斯先生,事情……办妥了。”马三搓着手,声音带着讨好,“钱已经按您说的路径转过去了,绝对干净,查不到源头。”
史密斯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红酒,暗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粘稠的痕迹。“马先生,你的效率我很满意。”他的中文带着标准的英伦腔,字正腔圆,“不过,‘普惠’的事情,让我很失望。它暴露得太快了。”
马三额角渗出细汗:“是是是,我也没想到条子……不,警方动作这么快,这么准。陈铮那小子,刚从国外回来,手太黑!不过您放心,‘普惠’就是个壳,里面的东西他们拿不到核心……”
“核心?”史密斯终于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马三,“马先生,你所谓的核心,在我眼里,不过是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我要的是结果,是稳定而持续的收益流。‘普惠’的暴露,意味着我们精心设计的防火墙出现了漏洞。”他踱步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马三,“那个陈铮,还有他那个什么特勤组,现在盯上你了。尾巴,要处理干净。”
马三身体一僵,脸色有些发白:“我……我明白。我会处理好,绝不会牵连到您和……‘地平线’。”
史密斯微微颔首,抿了一口红酒,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璀璨的夜景。“中国有句古话,风起于青萍之末。马先生,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可能演变成飓风的‘青萍’。那位先生,也不希望看到。”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马三连忙点头哈腰:“明白!明白!我这就去办!”他拿起茶几上的牛皮纸袋,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套房。
史密斯独自站在窗前,轻轻晃动着酒杯。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加密信息弹出,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母和一个时间戳。他看了一眼,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了。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是我,”史密斯的声音恢复了流利的英语,“‘清洁工’已经派出。另外,通知‘技术组’,启用备用方案c。我们需要新的‘水源’,要快。目标……锁定那些最脆弱、最贪婪、又最容易控制的群体,比如……象牙塔里的雏鸟。”他顿了顿,补充道,“手段可以更‘创新’一些,确保她们一旦落网,就再也无法挣脱。”
电话那头传来简短的确认。史密斯挂断电话,将杯中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映在他冰蓝色的瞳孔里,却折射不出丝毫暖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算计与冷酷。暗流之下,新的漩涡正在悄然形成。
夜色再次笼罩城市。师范大学女生宿舍楼,一片寂静。
李梦蜷缩在床铺的最角落,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惊恐万状的眼睛。手机屏幕幽幽地亮着,像一只窥视着她的恶魔之眼。屏幕上,是十几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不堪入目,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和下流的侮辱。最后一条短信下面,赫然附着一张照片——那是她最深的噩梦,一张她永远不愿再想起的裸照。
“今晚十二点前,连本带利还清五万。否则,这张照片和你通讯录里所有亲戚、老师、同学,都会收到一份精美的‘礼物’。别想报警,你知道后果。”
冰冷的文字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她的神经。她试过关机,可恐惧让她又忍不住开机,然后被新的威胁信息淹没。她借遍了所有能借的同学,甚至偷偷拿了室友的生活费,可距离五万,还差一大截。那个名为“蜜糖分期”的app,当初弹出时广告多么诱人——“零门槛!秒到账!解救你的购物欲!”她只是看中了一条心仪已久的裙子,手头紧,想着下个月生活费到了就还上。可点进去才知道,所谓的“零门槛”是高昂的服务费,“秒到账”背后是可怕的砍头息和按小时计算的滚动利息!短短两周,几千块的借款像滚雪球一样变成了五万的巨债。
催收的电话和短信从第三天就开始了,从最初的“提醒”迅速升级为恶毒的辱骂和威胁。她不敢告诉父母,他们是小县城的普通工人,五万块对他们来说是天文数字。她也不敢告诉老师同学,她怕被嘲笑,怕被孤立,更怕那张照片真的流传出去。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将她淹没。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距离十二点,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室友们早已熟睡,均匀的呼吸声此刻听来却像是对她无声的嘲讽。她该怎么办?跳下去吗?像那个新闻里的大学生一样?可她才二十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巾。她的手指颤抖着,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地滑动。一个名字,一个号码,在混乱的思绪中突然跳了出来——那是几天前,她在学校公告栏上无意中看到的,一张关于打击非法校园贷的宣传海报。海报的角落里,印着一个举报电话,落款是……金融特勤组。
金融特勤组?警察吗?他们……能管这个吗?他们能救我吗?报警……报警的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黑暗中唯一的光亮,死死抓住了她。可万一……万一催收的真的把照片发出去了怎么办?那个恶魔在短信里说,他们有她的通讯录,有她的一切信息……
恐惧和希望在她心中激烈交战,几乎要将她撕裂。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血腥味。最终,求生的本能和对彻底堕入深渊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她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手指,按下了那个宣传海报上的电话号码。
听筒里传来等待接通的“嘟……嘟……”声,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她的心上。她蜷缩得更紧,屏住呼吸,仿佛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
电话接通了。一个沉稳、冷静的男声传来:“你好,金融特勤组。”
李梦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巨大的恐惧和委屈瞬间决堤,她再也控制不住,对着话筒,失声痛哭起来。
特勤组基地,陈铮刚刚结束与赵铁山的通话,马三的行踪已经锁定。他正准备召集林晓和苏雯讨论虚拟货币的最新线索,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他按下接听键,值班员的声音传来:“组长,有紧急举报电话接入,是一个女学生,情绪崩溃,提到裸照威胁和高利贷,情况非常紧急。”
陈铮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拿起话筒:“接过来。”
听筒里,女孩绝望的哭声像冰冷的针,刺破了夜晚的寂静。陈铮握紧了话筒,窗外,城市的夜空不知何时已阴云密布,沉甸甸地压了下来,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第五章 生死救援
李梦破碎的哭声像冰锥刺穿听筒,陈铮握电话的手指关节绷得发白。他能清晰听到女孩牙齿打颤的咯咯声,那是恐惧穿透骨髓的声音。
“同学,深呼吸,告诉我你在哪?”陈铮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定力量。他另一只手飞快地在内部通讯器上敲击指令:启动紧急定位程序,通知行动组待命。
“师……师范大学……七号宿舍楼……”李梦的声音断断续续,被剧烈的抽噎切割得支离破碎,“他们……他们知道我打电话了!短信……又来了!他们说……说马上就把照片发出去!组长,救救我……”电话那头传来手机砸落的闷响和女孩彻底崩溃的尖叫。
“待在原地,锁好门,别出声!我们马上到!”陈铮斩钉截铁,挂断电话的同时,基地的警报红灯无声地旋转起来。他冲出办公室,行动组的值班队员赵铁山、林晓和苏雯已经全副武装等在走廊。
“情况?”赵铁山迅速检查着配枪,脸色凝重。
“师范大学,七号宿舍楼,女生李梦,被‘蜜糖分期’暴力催收,裸照威胁,情绪崩溃,位置可能暴露。催收团伙很可能就在附近,甚至已经混入宿舍楼。”陈铮语速飞快,一边大步走向装备室,一边下达指令,“铁山,你带一队,从宿舍楼后侧消防通道切入,目标609寝室,务必保证李梦安全!林晓,苏雯,跟我去现场指挥车,我需要你们立刻锁定威胁短信来源,尝试拦截照片传播!技术组其他人留守,全力破解‘蜜糖分期’后台,我要知道这app背后是谁,用户数据流向哪里!”
“明白!”三人齐声应道。基地瞬间进入高速运转状态。赵铁山点了几名精干的队员,抓起防弹衣和破门工具,旋风般冲了出去。陈铮则带着林晓和苏雯跳上早已待命的黑色指挥车,引擎咆哮着冲出地下车库,撕破沉沉的夜幕,朝着师范大学方向疾驰。
车厢内,气氛紧绷如拉满的弓弦。林晓和苏雯已经打开随身携带的军用级笔记本电脑,屏幕蓝光映着她们专注而冷峻的脸庞。林晓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一串串代码瀑布般滚落。
“组长,李梦的手机信号最后一次稳定位置在七号楼609室,但信号源现在极不稳定,时断时续,可能被干扰或手机被破坏。”林晓语速极快,“正在尝试通过校园监控和通讯基站三角定位威胁短信发送源……有多个可疑信号源在宿舍楼附近五百米范围内跳动!”
苏雯则调出了“蜜糖分期”的简易分析界面:“这个app的架构和之前发现的‘闪电贷’、‘随心花’高度相似,服务器节点同样指向境外,但加密方式更复杂。后台接口有大量异常数据包外传记录,目的地ip……混杂在正常流量里,非常隐蔽。”
陈铮盯着指挥车屏幕上实时传输的师范大学平面图和宿舍楼结构图,七号楼被高亮标注。“铁山,报告位置。”
“已抵达校园外围,避开正门监控,从东侧围墙切入。两分钟后抵达七号楼后侧。”赵铁山的声音从耳麦传来,带着奔跑后的微喘。
“注意隐蔽,对方可能有望风人员。林晓,干扰源能屏蔽吗?”
“正在尝试,但对方使用了多频段跳频,需要时间!”林晓额头渗出细汗。
就在这时,苏雯突然低呼一声:“组长!拦截到一组正在传输的数据包!不是照片,是用户资料!‘蜜糖分期’的后台正在批量导出用户信息,包括身份证号、联系方式、通讯录……甚至部分用户的私密照片!传输目的地……指向一个暗网交易平台!平台代号‘黑市’,专门贩卖个人信息和非法影像资料!交易记录显示,买家id……关联到之前发现的‘地平线资本’的某个影子账户!”
陈铮瞳孔骤缩。裸照威胁只是表象,对方真正的目的是贩卖海量用户隐私,甚至可能以此要挟控制更多人!这背后牵扯的,已经不仅仅是暴力催收,而是一条庞大的黑色产业链!
“林晓,全力拦截!能拦多少拦多少!苏雯,追踪那个暗网平台和影子账户,固定证据!”陈铮的声音冷得像冰,“铁山,你们还有多久?”
“已到楼下!正在上楼梯!六楼安全……等等!”赵铁山的声音陡然一紧,接着传来几声沉闷的撞击和短促的惊呼,“有埋伏!走廊有两个人!放倒了!目标寝室门被从里面反锁,有动静!”
指挥车猛地刹停在七号宿舍楼附近的阴影里。陈铮抓起战术头盔和手枪:“林晓苏雯留守,保持通讯!我去接应!”他推开车门,身影如猎豹般融入夜色,朝着宿舍楼后门疾奔。
六楼走廊,灯光昏暗。赵铁山和两名队员背靠墙壁,警惕地扫视着两侧。地上躺着两个被电击枪制服、仍在抽搐的壮汉。609寝室的门紧闭着,里面传出重物拖拽和女孩压抑的呜咽声。
“破门!”赵铁山低喝。
一名队员上前,专用的破门槌狠狠撞在门锁位置。“砰”的一声巨响,门锁崩裂,房门洞开!
寝室内的景象让冲进去的队员目眦欲裂。李梦被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人死死勒住脖子,一把锋利的弹簧刀抵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已经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女孩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几乎瘫软。另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瘦高个则正手忙脚乱地试图将李梦的手机塞进一个信号屏蔽袋。
“别过来!再过来我弄死她!”光头男人咆哮着,刀刃又压深一分,血珠渗出。
“放开她!你们跑不了!”赵铁山厉声喝道,枪口稳稳指向光头,同时示意队员从侧翼包抄。
“妈的!都是你们坏了老子好事!”光头男人情绪激动,拖着李梦往阳台方向退,“把路让开!不然大家一起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阳台外侧翻入!是陈铮!他利用外墙管道和空调外机,以惊人的速度和技巧攀上了六楼阳台!
光头男人背对着阳台,毫无察觉。陈铮落地无声,闪电般出手,一记精准的手刀狠狠劈在光头持刀的手腕上!
“啊!”光头吃痛惨叫,弹簧刀脱手飞出。陈铮顺势拧住他的胳膊,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将他狠狠砸在地板上,同时另一只手已将几乎晕厥的李梦护在身后。
“控制!”赵铁山和队员立刻扑上,将挣扎的光头死死按住。
那个花衬衫瘦高个见势不妙,怪叫一声,将信号屏蔽袋往怀里一揣,竟然不顾一切地冲向门口,试图夺路而逃!
“站住!”赵铁山离门口最近,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拦截。两人在狭窄的门口瞬间扭打在一起。花衬衫身手异常灵活,像条泥鳅,而且下手极狠。混乱中,他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根甩棍,狠狠砸向赵铁山头部!
赵铁山侧头急闪,甩棍带着风声擦过他的耳际,重重砸在他的左肩上!一声闷响,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轻微“咔嚓”声。赵铁山闷哼一声,剧痛让他动作一滞。花衬衫趁机一脚踹在他受伤的肩头,将他蹬开,撞在门框上,随即像受惊的兔子般冲出寝室,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
“铁山!”陈铮扶住踉跄后退的赵铁山。
“别管我!追!那小子是头目!他拿了东西!”赵铁山脸色煞白,额头冷汗涔涔,左肩无力地耷拉着,却用没受伤的右手死死指着门外。
一名队员立刻追了出去。陈铮看了一眼赵铁山的伤势,又看向怀中瑟瑟发抖、眼神空洞的李梦,以及地上被制服的光头。他迅速按下通讯器:“林晓!目标宿舍楼,一名穿花衬衫的瘦高个男性,携带信号屏蔽装置,从六楼东侧楼梯逃离!立刻调取所有监控!通知外围封锁校园所有出口!苏雯,联系救护车!”
“收到!监控已锁定目标!他正跑向校园西侧围墙!”林晓的声音传来。
“救护车五分钟内到!”苏雯回应。
陈铮将李梦交给赶来的女队员安抚,蹲下身检查赵铁山的伤势。“骨头可能裂了,别乱动。”他沉声道。
赵铁山疼得龇牙咧嘴,却硬撑着摇头:“妈的,阴沟里翻船……让那王八蛋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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