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替身(1/2)

秦谋士抬起头,眼中满是怨毒:“你以为抓住我就赢了?太天真了!二皇子早就安排好了,就算这里失败,除夕当天也会有人在长信宫发难,到时候南冶帝必死无疑!”

“谁?”秋沐追问。

秦谋士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你永远也想不到……是你们西燕自己人……”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碎了嘴里的毒药,嘴角溢出黑血,眼睛瞪得大大的,断了气。

秋沐脸色一变,西燕自己人?难道秘阁里还有南焊锡的内应?

“别慌。”萧白昱走到她身边,“能在长信宫发难,必然是能接近南冶帝的人。你想想,秘阁中谁有这个资格?”

秋沐脑中闪过一个名字,心脏骤然缩紧——于长老!他虽顽固,却掌管着秘阁与南灵皇室的联络,每年除夕都会以“贺岁”为名入宫,难道……

“他不可能。”秋沐摇头,于长老虽与她政见不合,却对西燕忠心耿耿,绝不可能投靠南焊锡。

“人心隔肚皮。”萧白昱淡淡道,“尤其是被仇恨蒙蔽的人,最容易被利用。你最好现在就去长信宫,或许还能赶上。”

秋沐不再犹豫,对林安易道:“这里交给你,看好秦谋士的尸体,查清楚他提到的‘西燕自己人’是谁。我去长信宫。”

“我送你。”萧白昱示意骑士备马,“我的人熟悉宫内地形,能帮你避开守卫。”

秋沐没有拒绝,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两人共乘一骑,玄甲骑士在前开路,疾驰向长信宫方向。夜风凛冽,吹起她的发丝,与萧白昱的衣袍纠缠在一起,带着淡淡的冷香,让她莫名想起忘川涧的雾气。

“你到底是谁?”秋沐忍不住再次问道,“枞楮宫宫主,不该有这么大的能力。”

萧白昱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重要吗?我帮你,对你而言不是好事吗?”

“我不知道。”秋沐诚实地说,“你的帮助太及时,反而让我不安。”

萧白昱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无奈:“或许……是因为欠了别人的情,想还罢了。”

“欠谁的?”

“一个……很重要的人。”萧白昱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等你记起一切,或许就明白了。”

秋沐不再追问,她知道问也问不出结果。长信宫的轮廓已出现在前方,宫墙巍峨,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里面的丝竹声,一派歌舞升平,丝毫不知杀机暗藏。

骑士将他们送到宫墙侧门,这里守卫相对薄弱。萧白昱递给她一枚令牌:“用这个能骗过守卫,我在宫外接应你,万事小心。”

秋沐接过令牌,是南灵皇室的特制令牌,不知他从哪里得来。她翻身下马,深深看了他一眼:“多谢。”

“去吧。”萧白昱挥了挥手,玄甲骑士迅速隐入暗处。

秋沐按照萧白昱说的路线,避开巡逻的禁军,悄悄潜入长信宫。宴会设在主殿,南冶帝正坐在首位接受百官朝拜,刘珩陪在一旁,气氛融洽。她在人群中搜寻,很快便看到了于长老,他站在角落,脸色苍白,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锦盒,指尖微微颤抖。

就是他!秋沐心头一沉,悄悄绕到他身后,低声道:“于长老,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于长老浑身一颤,猛地回头,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阁主怎么会在这里?”

“我若不来,是不是就要看着你用这锦盒里的东西行刺陛下?”秋沐的声音冰冷,“南焊锡答应了你什么?让你以为杀了南冶帝就能复国?”

“不是的!我没有!”于长老慌忙摇头,却将锦盒藏到身后,“这是……这是给陛下的贺礼……”

“是吗?”秋沐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那打开让我看看。”

于长老后退一步,眼中闪过挣扎:“你不懂!只有杀了南冶帝,让南灵乱起来,我们西燕才有机会!于长老的声音带着哭腔,“秦谋士说,只要事成,他就会动用北辰的力量支持我们……”

“你到现在还信他的鬼话?”秋沐厉声打断,“秦谋士已经死了,被岚月国的毒药毒死的!南焊锡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你,想借你的手打开西境城门,让岚月国入侵!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她将从柳总管那里搜来的密信扔到于长老面前:“你自己看!这就是你相信的盟友!他们不仅要灭了南灵,还要把所有西燕后裔都当成奴隶!”

于长老捡起密信,双手颤抖地展开,越看脸色越白,最后瘫倒在地,锦盒摔落在地,里面滚出一枚毒针,泛着幽蓝的光。

……

宫墙的阴影像巨兽的獠牙,将秋沐的身影轻轻吞噬。她贴着汉白玉栏杆,指尖拂过冰凉的石雕螭龙,指腹的薄茧与龙鳞的纹路相触,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长信宫的夜宴仍在继续,丝竹声顺着风飘过来,带着酒气与脂粉香,与暗夜里的杀机格格不入。

于长老瘫在角落的假山后,老泪纵横地抓着秋沐的衣袖,锦盒里的毒针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蓝。阁主,我糊涂啊......他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的铜钟,“百年的执念烧得我眼睛都瞎了,竟把豺狼当成了救星......”

秋沐抽出衣袖,将那枚毒针踢回锦盒,咔嗒一声扣上黄铜锁扣。“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你若真想赎罪,就记住今夜的每一个字。”她蹲下身,目光扫过他颤抖的手——那双手曾执掌秘阁刑律,此刻却连锦盒都快握不住,“南焊锡的替身藏在北辰皇宫的西偏殿,用了易容术,每日辰时会按他的习惯临摹《兰亭序》,但那人左手小指有旧伤,握笔时会微微蜷曲。这个消息,你知道该告诉谁。

于长老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你是说......南霁风?”

他是唯一能在北辰压住南焊锡的人。秋沐站起身,理了理被夜露打湿的衣襟,至于秘阁,你好自为之。若再敢勾结外敌,我会让母亲留下的规矩,亲手废了你。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她已转身没入回廊的阴影。玄色斗篷扫过青石板,悄无声息,像一片被风卷走的落叶。

经过御花园的琼花树时,她忽然停住脚步——树后传来低低的咳嗽声,带着熟悉的温润音色,是刘珩。

“父皇今夜喝得太多,母后让孤来取醒酒汤。”刘珩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朗,正对着一个小太监吩咐,“你去御膳房催催,我在这里等。

秋沐屏住呼吸,往假山后缩了缩。月光透过琼花的缝隙落在刘珩身上,他穿着月白蟒纹常服,腰间挂着南冶帝赐的羊脂玉牌,眉眼间已有了几分南灵皇室的温润,却难掩那双充满戾气的双眸。

小太监应声跑远,刘珩背着手仰头看琼花,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阿沐现在在哪里......

秋沐的心像被细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她攥紧袖中的密信,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不能认,绝不能认。只要她还顶着秘阁阁主的身份,只要南焊锡的余党还在暗处窥伺,任何一丝亲情的牵绊,都可能成为刺向他们的利刃。

风卷起几片花瓣,落在刘珩的发间。他抬手拂去,转身往御膳房的方向走,脚步轻快,没再回头。

秋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拐角,才缓缓从假山后走出。夜露打湿了她的鬓发,冰凉的触感让她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几分。她沿着宫墙的阴影一路西行,避开巡逻的禁军,在一处不起眼的角门停下。门枢上挂着的铜锁早已被萧白昱的人提前打开,轻轻一推就发出的轻响,像怕惊扰了沉睡的宫阙。

门外的槐树下,萧白昱正倚着树干等她,月白锦袍在夜色里像一团朦胧的光。他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看到秋沐出来,挑眉笑道:比我预想的快一刻钟。

于长老没敢顽抗。秋沐将锦盒递给他,毒针和密信都在这里,足以让南灵皇室相信刺杀与北辰有关,但还不够扳倒南焊锡。

萧白昱接过锦盒,掂量了一下,随手递给身后的玄甲骑士:送去给南灵御史台,就说是热心百姓捡到的。他转向秋沐,目光落在她被夜露打湿的发梢,宫里的人没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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