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永远都不要再踏进这种地方(1/2)
私人飞机的舷梯缓缓放下时,巴黎的阳光正烈得晃眼。
沈磊抱着沈梦雪走下来,月白锦袍的前襟沾着些药膏的痕迹,那是刚才给她换药时不小心蹭上的。
他的动作很稳,手臂肌肉绷得紧实,却没让怀里的人晃一下——仿佛抱着的不是个十七岁的少女,而是件易碎的琉璃制品。
沈梦雪趴在他肩头,意识昏昏沉沉的。
臀上的伤被药膏糊得厚厚的,却依旧疼得钻心,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她的脸颊贴着沈磊的颈窝,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明前茶香,混着药膏的清凉味,形成一种诡异的安抚感。
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沈磊低头时,看着怀中人汗湿的卷发,心里莫名地沉了沉。
他原本计划带她去卢浮宫看《蒙娜丽莎》,去塞纳河乘黄昏的游船,去玛黑区的古董店淘那些镶着宝石的小玩意儿——就像普通父女那样,哪怕只有几天。
可现在,那些计划都成了泡影。
机舱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
沈磊把沈梦雪放在头等舱的宽大座椅上,却没松开手,依旧半抱着她,让她的重量大部分压在自己身上——这样能让她的伤处少受些力。
沈梦雪的呼吸很轻,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只受伤的蝶。
她的睡裙早就换成了宽松的棉料,却还是被冷汗浸得有些潮,贴在背上,勾勒出纤细的脊椎线条。
“疼吗?”
沈磊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空调声吞没。
沈梦雪没睁眼,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幼兽。
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嗯。”
飞机起飞时的推背感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沈磊的衣襟,指节泛白。
沈磊立刻用没受伤的手臂环住她,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里带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笨拙安抚。
他看着窗外迅速缩小的巴黎城,那些红顶白墙渐渐变成模糊的色块。
原本该是充满欢声笑语的旅途,现在只剩下沉默和药膏的味道。
沈梦雪的头靠在他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
那声音像某种古老的钟摆,一下一下,敲在她混沌的意识里,让她莫名地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紫色瞳孔里蒙着层水雾。“爸……”
“嗯?”沈磊低头看她。
“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心上,“毁了你的计划……”
沈磊没说话,只是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
那滴泪很烫,像颗小小的火星,落在他手背上,烧得他指尖微麻。
他重新抱紧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睡吧,到家了叫你。”
怀里的人很快又沉沉睡去,呼吸均匀了些。沈磊看着她苍白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场提前结束的巴黎之行,或许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让他看清了,这只总想着往外飞的小兽,其实也会累,也会疼,也会在受伤时,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透过舷窗洒进来,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归途漫长,却意外地安静,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那句没说出口的“没关系”。
一个月后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毯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恰好落在沈梦雪的裙摆上。
奶油白的裙身像浸了月光,多层荷叶边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每层边缘的金色小花在光线下闪闪烁烁,像撒了把碎金。
她坐在天鹅绒沙发上,蓬松的泡泡袖堆在肩头,袖口的浅粉蕾丝蹭过扶手上的金线刺绣,留下转瞬即逝的粉痕。
盘得一丝不苟的公主头顶端,金色发箍嵌着的蓝宝石与额间皇冠交相辉映,两侧垂落的几缕微卷碎发,刚好遮住颈侧的小痣。
胸衣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正中央那颗大红宝石垂在心口,与她偶尔抬眼时,紫色瞳孔里闪过的光形成奇妙的呼应。
沈磊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指尖划过文件上的字迹,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她腰间的金腰带。
宽幅腰封上的彩色宝石在阳光下流转,红的像火,蓝的像海,紫的像她眼底的雾,垂挂的金色流苏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晃,扫过裙摆拖曳的后摆——那片如云似的纱料上,金色小花刺绣一路蔓延,直到地毯边缘。
“文件要看多久呀?”沈梦雪的声音像浸了蜜,她微微侧过身,蓬松的裙摆前短后长,露出脚踝上的金色脚链,小珍珠随着动作蹭过透明水晶鞋的鞋跟,那里镶着的粉紫宝石与腰间蝴蝶结上的坠饰恰好同色。
沈磊抬眼时,正撞见她抬手理鬓发的动作。
袖口的浅粉蕾丝滑落,露出手腕上的金链手链,红蓝紫宝石在奶油白的肌肤上跳跃,像串被驯服的星火。“快了。”
他的声音比平日柔和些,目光落在她裙摆后摆的拖尾上——那片如云的纱料上,金色花纹蜿蜒如河,尽头坠着的粉流苏轻轻扫过地毯。
沈梦雪没再说话,只是低头把玩着手拿包。
粉白渐变的缎面在阳光下泛着柔光,金色包边与她耳环上的金链相呼应,垂挂的粉色流苏偶尔扫过膝头,那里的荷叶边绣着朵小小的金玫瑰,与胸衣上缠绕的金色花纹遥相呼应。
阳光渐渐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梦雪的裙摆依旧蓬松如云朵,沈磊的文件翻过一页又一页,空气中只有纸张翻动的轻响,和她偶尔抬手时,珠宝碰撞的细碎声,像首没写完的圆舞曲。
沈梦雪坐在客厅的贵妃榻上,奶油白的裙摆铺了满满一片,后摆的拖尾像朵云似的垂在地毯上。
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照进来,给她发间的小皇冠镀上层金边,却暖不透这偌大的客厅。
往日里三哥的笑闹声、五哥的琴声、九哥翻文件的沙沙声,此刻全没了踪影。
只有墙上的古董钟在滴答作响,声音被空旷的屋子放大,显得格外孤寂。
她抬手拨了拨腰间的金色流苏,宝石碰撞的脆响在寂静中荡开,又很快被吞噬。
那天从巴黎回来,哥哥们倒是都在,三哥还想上来抱她,被沈磊一个眼神制止了,只来得及塞给她颗糖,第二天就全被派去出差,说是“家族要务”。
“想什么?”沈磊的声音从书桌那边传来,他头也没抬,指尖划过文件上的签名。
沈梦雪摇摇头,目光落在回廊尽头。
火艳正端着果盘走过,黑色的佣人服衬得她身形更瘦,听见动静脚步顿了顿,却没敢抬头,快步消失在拐角。
雪辞大概还在厨房,早上路过时,看见她蹲在地上擦瓷砖,粉色的裙摆沾了灰,像朵被踩过的花。
她们明明就在这宅子里,却像透明人似的,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谁。
沈梦雪忽然觉得,这满室的华丽,还不如三哥那辆吵得要命的跑车,至少那时的热闹是真的。
她低头看着水晶鞋上的粉紫宝石,光泽亮得晃眼,却照不进这空荡荡的屋子,也暖不了那颗还没彻底冷透的心。
水晶鞋的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客厅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沈梦雪站起身,奶油白的裙摆随着动作扬起,后摆的拖尾在地毯上扫过,金色小花刺绣蹭过流苏,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她走到钢琴前,指尖落在琴键上的瞬间,忽然顿住——琴盖内侧贴着张便利贴,是三哥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等我回来听你弹《月光》”,旁边还画了个龇牙笑的小人。
指腹抚过那张薄薄的纸,沈梦雪深吸一口气,按下琴键。
悠扬的旋律流淌开来,混着墙上古董钟的滴答声,在偌大的屋子里蔓延。
她微微侧头,透过琴房的雕花窗,看见雪辞蹲在花园里给月季浇水,粉色的裙摆沾了泥,动作却轻得像怕碰疼了花瓣;
火艳端着托盘从回廊走过,黑色佣人服的袖口磨得发亮,却依旧把托盘端得稳稳的,没让里面的茶具晃一下。
她们就在这宅子里,却像隔着层看不见的玻璃,连呼吸都透着小心翼翼的卑微。
一曲终了,沈梦雪抬手按在琴键上,余音袅袅中,听见沈磊翻动文件的声响。
她回头,看见父亲依旧坐在沙发上,月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阳光落在他握着钢笔的手上,映出腕骨处浅淡的疤痕。
“弹得不错。”沈磊头也没抬,语气听不出情绪。
沈梦雪没说话,只是重新按下琴键。
这次的旋律欢快些,是雪辞最喜欢的童谣,她看见窗外的雪辞顿了顿,浇水的动作慢了半拍,绿围裙上的水渍在阳光下闪了闪。
火艳恰好路过琴房门口,脚步顿了顿,黑色的身影在门框处停了两秒,又很快消失,只留下托盘碰撞的轻响。
沈梦雪的指尖微微用力,琴键发出一串急促的音。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哥哥们在家时,客厅里永远热热闹闹的。
三哥会抢她的琴谱,五哥会坐在旁边拉小提琴伴奏,九哥虽然不说什么,却会默默给她端来温好的牛奶。
而现在,只有古董钟不知疲倦地走着,和她的琴声一起,填满这空旷得吓人的屋子。
沈磊合起文件时,夕阳正把沈梦雪的影子拉得很长,奶油白的裙摆浸在金色的光里,像朵快要融化的云。
他看着她垂落在琴键上的手,手链上的宝石在光下流转,红的像火,蓝的像海,紫的像她眼底藏不住的雾。
“该用晚膳了。”他开口时,琴声戛然而止。
沈梦雪回过头,额间的皇冠在暮色里闪着微光,她轻轻点头,提起裙摆往餐厅走。
水晶鞋的鞋跟敲在地面上,声音孤零零的,再没有哥哥们的笑闹声来应和。
路过厨房时,她听见雪辞小声说:“火艳姐,今天的草莓好甜。”
火艳的声音很低:“偷偷留两个给小姐。”
沈梦雪的脚步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腰间的流苏。
金色的穗子扫过宝石,发出细碎的响,像在替她没说出口的话,轻轻叹了口气。
——————
酒吧的低音炮震得地板发颤,紫蓝色的光束在人群里扫来扫去,像游弋的蛇。
叶绾绾搂着沈梦雪的肩往吧台挤,香水味混着酒精气扑过来,沈梦雪微微偏头,露出半截线条优美的脖颈,锁骨在光影里若隐若现。
她今天穿的露肩上衣很惹眼,纯净的白色像没被污染的雪,肩头的荷叶边却裁得不规则,一边垂得长些,扫过手臂时带起细碎的痒。
深灰色领结系在颈间,打得松松垮垮,随动作轻轻晃,倒比规规矩矩的打法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性感。
“喝这个?”南意把一杯泛着泡沫的鸡尾酒推过来,杯口插着片青柠。
沈梦雪抬手去接,袖口的深灰绑带滑下来些,露出皓白的手腕,上面戴着细巧的金链,坠着颗极小的蓝宝石,在光下闪了闪。
她的指甲涂成透明的裸粉色,捏着冰凉的玻璃杯时,指节泛出淡淡的白。
深灰牛仔短裤裹着纤细的腰,裤脚故意做了毛边,金属纽扣在暗处亮得很跳。
黑色马丁靴踩在地板上,靴带的金属扣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和她走路时带起的风一样,透着股与平时优雅截然不同的酷劲。
头发烫成自然的大波浪,刚及锁骨,一侧别着枚简单的白色发卡,卡住几缕不听话的碎发。
发尾随动作轻轻扫过肩头,和露肩的荷叶边缠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紫色的眼睛在迷离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亮,像浸在酒里的宝石,看人时眼尾微微下垂,带着点没睡醒似的慵懒。
“梦雪,来跳一个?”叶绾绾扯着她的袖子晃,沈梦雪摇摇头,指尖摩挲着杯壁的水珠,唇红齿白的模样在光线下格外分明。
她仰头喝了一大口,喉结轻轻动了动,颈间的领结又晃了晃。
酒吧里的喧嚣好像隔了层膜,她靠在吧台上,马丁靴的鞋跟轻轻敲着地面,节奏和音乐错开半拍。
深灰与白的搭配在迷离的光里明明灭灭,既干净又带着点野,像把裹着丝绸的刀,漂亮得让人不敢轻易碰。
旁边有人偷偷看她,目光落在她额间若隐若现的朱砂痣上,又飞快移开——那是沈家小姐独有的标记,哪怕穿得再随性,那份骨子里的贵气也藏不住。
——————
沈梦雪没在意,只是低头盯着杯子里旋转的冰块,嘴角勾起个极淡的弧度,像在笑,又像只是单纯的唇形变化。
酒吧的顶灯被调亮了些,紫蓝色的迷幻光束收了场,露出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水晶吊灯的碎光。
原本散落的桌椅被推到角落,留出大片空地,沈梦雪的朋友们三三两两地靠在吧台或沙发上,没了外人在场,连说话的语调都松快了些。
叶绾绾伸手想夺她手里的酒杯,指尖刚碰到杯壁,就被沈梦雪轻轻避开。
“梦雪,少喝点儿。”她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听沈先生说,明天还有任务呢,你少喝点儿,不然明天头疼起来,可有你受的。”
沈梦雪握着酒杯的手指顿了顿,杯中的琥珀色酒液晃出细小的涟漪。
她没看叶绾绾,目光落在吧台后那排亮闪闪的酒瓶上,淡淡应了声“嗯”,尾音轻得像羽毛落在水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显然没打算真的放下酒杯。
她今天穿的露肩白上衣被灯光照得有些透,肩头的荷叶边泛着柔光,深灰领结松垮地系着,随着低头喝酒的动作,蹭过颈间细腻的皮肤。
锁骨陷下去一小块,盛着细碎的光,和她腕间金链上的蓝宝石交相辉映。
“我们梦雪就是厉害。”
南意从旁边凑过来,手里把玩着个空酒杯,金属杯口在她指间转得飞快,“今年才十七岁,星渊集团做得风生水起不说,连布家那位都得让你三分,说出去谁信啊?”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揽月笑着点头:“可不是嘛,上次在青霄国谈判,对方老将一开始还瞧不上她年纪小,结果被梦雪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最后还不是乖乖签了合约。”
沈梦雪终于抬了抬眼,紫色的瞳孔在亮灯下显得格外清透,像淬了冰的葡萄。
她抿了口酒,唇角勾起个极淡的弧度,算不上笑,更像是被夸赞后的礼貌回应。
“运气好而已。”她轻声说,马丁靴的鞋跟在地板上碾了碾,带起一点细微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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