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院角的旧石磨(2/2)

“这是你奶奶的嫁妆布,”沈星晚把棉布塞回底座,“她总说这布吸浆,比新布好用。有次你爸调皮,把布当抹布擦桌子,被她追着打了半院,最后祖孙俩蹲在磨盘旁,看着布上的浆垢一点点变硬,说‘这是石磨给咱留的念想’。”

日头偏西时,沈星晚把磨好的豆浆倒进大铁锅,灶膛里的火“噼啪”响,豆浆的香气混着柴火的烟味漫出来,勾得小宝直咽口水。“太奶奶,今天的豆腐脑能放糖吗?”

“放,”沈星晚往灶里添了根柴,“你太爷爷磨豆浆时,总偷偷往里面撒把糖,说‘日子苦,得多添点甜’。”她望着院角的石磨,磨盘上的麸皮被风吹得轻轻动,像谁在上面撒了把金粉。

石磨旁的老槐树影投在磨盘上,随着太阳转动,像幅流动的画。小宝摸着磨盘上的刻痕,忽然觉得这石磨像位沉默的老人,把太爷爷的脚印、奶奶的絮叨、爸爸的顽皮,都碾进了一圈圈的磨道里,磨出的不只是豆浆,还有带着豆香的日子,稠稠的,暖暖的。

铁锅上的豆浆“咕嘟”冒泡时,沈星晚盛出一碗,往里面撒了勺糖。甜香漫开来,她仿佛看见陆景琛正坐在磨盘上,举着碗笑,说“星晚,你看这豆浆,甜得能粘住牙”。风穿过槐树叶,石磨的推杆轻轻晃,像在应和:“是啊,日子就该这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