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祟影缠宅(2/2)

“嗬……好挤……别推我……”

那声音冰冷、麻木,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感。

李女士吓得浑身血液都凉了!她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刘先生的身体晃了晃,又直挺挺地倒回床上,呼吸变得平稳,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第二天早上,李女士心有余悸地提起此事。刘先生却一脸茫然,甚至有些恼怒:“胡说八道什么?我睡得好好的!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李女士试图争辩,但刘先生根本不信,只当她是被小区的流言吓出了幻觉。夫妻间因此产生了隔阂。刘先生坚持认为是自己身体虚弱加上精神压力大,出现了梦游或癔症。他们再次去了医院,做了更详细的检查,结果依旧——除了体虚和轻度营养不良,刘先生的身体并无器质性疾病。

然而,刘先生的“异常”并未停止,反而越来越频繁。有时是半夜坐起说些听不懂的怪话;有时是眼神突然变得呆滞陌生;最严重的一次,他竟在睡梦中突然抬手,狠狠掐向自己的脖子,力道之大,指关节都泛白了!李女士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掰开。

如果说这些还没有让李女士和刘先生引起重视,那么不久之后的另一件事却让他们终于开始警醒。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写字楼的最后几盏灯也相继熄灭,李女士和刘先生拖着灌了铅的双腿,终于挪出了公司大门。冰冷的夜风一吹,疲惫感更深地渗入骨髓。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23:47。

回到那个位于城市边缘、租金低廉的小区,楼道里的声控灯昏黄暗淡,忽明忽灭,像垂死之人的喘息。每一步踩在水泥台阶上,都发出空洞的回响。就在他们掏出钥匙,准备打开那扇熟悉的、略显陈旧的防盗门时——

隔壁王大爷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两人动作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悠悠地踱了出来。灰扑扑的旧夹克,花白的头发,正是他们熟悉的隔壁邻居——王大爷!

李女士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刘先生则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们,但多年邻居的情分和一种荒诞的惯性,让他们几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颤抖的音节:“王…王大爷…晚上好…”

那身影仿佛没听见,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地穿透他们,像穿过两团空气。然后,以一种近乎漂浮的、无声的姿态,径直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消失在楼道拐角更深沉的黑暗里。

防盗门被猛地关上、反锁,发出沉重的闷响。两人背靠着门板,大口喘着气,心脏擂鼓般撞击着胸腔,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衣。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窗外远处城市霓虹的微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死寂。

“他…他不是…”李女士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死了…”刘先生干涩地接上,两个字像冰锥,扎破了最后一丝侥幸,“心梗…走了快半个月了!”

隔壁的王大爷,一直是独居老人。前两天,平日里一起遛弯的老伙伴们发现他连续两天不见人影,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不安弥漫开来,大家赶紧通知了他的儿女。当焦急的儿女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扑面而来。客厅地板上,王大爷静静地躺着,身体已经僵硬冰冷。殡仪馆的人来了,确认死亡时间已超过48小时,死因明确:突发性心肌梗死。

就在王大爷去世后的短短几天里,李女士和刘先生都曾做过梦,梦中出现过老人模糊的身影,当时只以为是日有所思。可今晚…在自家楼道里,在清醒的状态下…活生生地,或者说死沉沉地“遇见”了!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四肢百骸。两人瘫坐在冰凉的沙发上,谁也不敢去开卧室的门,更不敢入睡。时间在极度的惊惶中缓慢爬行。困意最终还是如潮水般淹没了神经紧绷的李女士,她眼皮沉重,意识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丝冰凉、黏腻的触感,滴落在她的脖子上。

李女士在混沌中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指尖传来湿冷的触感。她以为是空调冷凝水,闭着眼摸索着想去床头柜找纸巾。

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

视线聚焦的刹那,李女士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急速褪去,留下一片冰冷的麻木和窒息般的恐惧!

刘先生的脸,就在她眼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那张平日里熟悉的面孔,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无比陌生和扭曲,眼神直勾勾地,空洞得吓人。而他手中,赫然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菜刀!

那冰凉的水滴,正是从锋利的刀刃上滑落的!

“啊——!!!”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尖叫撕裂了死寂的夜!李女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弹坐起来,狠狠推开近在咫尺的丈夫!

刘先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和推搡惊得一哆嗦,手中的菜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他如梦初醒般晃了晃脑袋,茫然地看着妻子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又低头看看地上的刀,自己也吓得脸色煞白。

“你…你疯了吗?!拿着刀想干什么?!” 李女士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整个人缩在沙发角落,像只受惊的刺猬。

刘先生粗重地喘息着,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困惑,他吞咽了一下,声音沙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好像在睡觉…然后…然后做了个梦…”

他努力回忆着,语速很慢,带着梦呓般的恍惚:“梦里…王大爷…他就站在我们床边…手里提着一只扑腾的活鸡…他笑着对我说…说他买了鸡…让我帮忙宰了处理一下…说…说炖了大家一起吃…我就…我就迷迷糊糊起来…去厨房拿了刀…想着像以前杀鸡那样…放血…然后…就听见你叫了…”

李女士听完,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浑身冰冷。刘先生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睡衣都湿透了。两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差一点,差一点就是无法挽回的血案!这一夜,两人再无睡意,睁着眼睛,在无边的恐惧中挨到了天色泛白。

第二天,李女士顶着浓重的黑眼圈,精神恍惚地到了公司。她再也顾不上什么矜持,逢人就打听,有没有认识能解决“那种事”的高人。几经辗转,终于托人联系到了师伯。

当然,出于维护社会稳定和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等原因,这些事情是绝对不可以通过新闻报道的方式传播出去的。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小区内的种种异常情况还是在居民们的口口相传中逐渐扩散开来,使得整个小区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