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燕岭冲霄(1/2)
北京盛夏的午后,空气仿佛凝固在柏油路上方,蒸腾起扭曲的热浪。我和涛哥约在公司楼下那家熟悉的湘菜馆,落地窗外是刺目的阳光和慵懒的行人。刚落座,冰镇酸梅汤的凉意还未沁透心脾,异变骤生!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拉下了天幕。西边的天际线,原本澄澈的蔚蓝,毫无征兆地被翻涌奔腾的墨色云海吞噬!那云层厚重得如同浸透了浓墨,带着一种沉甸甸、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席卷而来,瞬间覆盖了整个苍穹。尤其在西山方向,云层更是浓稠得化不开,如同巨大无朋的墨龙在天空翻滚咆哮,隐隐透出暗红与靛紫的诡异光晕。狂风平地而起,卷起街边的落叶与尘土,发出凄厉的呜咽,打得玻璃窗嗡嗡作响。前一秒还风和日丽,下一秒已是天昏地暗,如同末日降临!
“咔嚓——!”
一道惨白的电光撕裂了浓墨般的云层,如同天神震怒挥下的巨鞭,狠狠抽打在西山群峰的轮廓之上!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滚地而来,沉闷得如同远古巨兽在云层深处擂动战鼓。豆大的雨点随即砸落,密集得连成一片白茫茫的雨幕,瞬间模糊了窗外的世界。餐厅内的灯光在骤然降临的昏暗中显得格外惨白。
“这雨…来得也太邪门了!” 我望着窗外倾盆而下的暴雨,皱眉道,“一点预兆都没有。”
涛哥端起茶杯,目光却穿透雨幕,投向遥远的西山,眼神带着一种洞悉的深邃:“天象骤变,必有缘由。几分钟乾坤倒转…非比寻常。”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后靠,缓缓闭上了眼睛,眉宇间凝聚起一丝专注。
我心中一动,试探着问:“西山那边…出什么事了?总不会是哪位大佬在渡劫吧?” 本是随口调侃,没想到涛哥嘴角竟勾起一丝神秘的笑意。
“还真让你蒙着了。”他睁开眼,眼中带着一丝奇异的亮光,“一位从山西远道而来的老前辈,特意选了这西山之巅…引动天雷,淬炼己身。” 他顿了顿,补充道,“其他的…就感应不到了。”
“西山…太行龙首之地…” 我喃喃道,望向那片被雷电疯狂撕扯的墨色群山,心头凛然。北京西山,历来笼罩着神秘色彩,是诸多奇闻异事的渊薮。但按道门典籍所载,人类修士若功行圆满,乃是水到渠成、霞举飞升,何须经历这毁天灭地的雷火之劫?能引动此等天威的…绝非人身!
“不管怎样,能走到这一步,必是历经千难万险。”涛哥语气带着由衷的敬意,“送份心意吧。” 我们不再言语,各自在心中默默送出最诚挚的祝愿,祈愿这位素未谋面的前辈能扛过这天地之威。
目光紧紧锁住西山方向。又是一道刺目的电光撕裂长空!这一次,竟是妖异的深紫色!如同一条狂暴的紫色巨蟒,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精准无比地劈入莽莽群山的某个点!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颜色各异却同样蕴含着恐怖能量的雷柱,如同天神的标枪,接连不断地轰击在同一片区域!那片天空被雷光映照得光怪陆离,云层翻滚间,甚至隐隐透出赤金与靛蓝交织的诡异霞光,仿佛苍穹都被撕裂了一个口子。
“为什么偏偏选北京西山?” 我忍不住问,“山西名山大川也不少啊?”
涛哥摇摇头,神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西山…水深得很。这些年,东边、南边、北边,我或多或少都踏足过,唯有西边…”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仿佛在忍受某种不适,“每次心神稍一感应那片区域,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布满尖刺的铜墙铁壁!能量被狠狠反弹回来,震得脑袋针扎似的疼。” 他看向我,眼神郑重,“那地方,盘根错节,藏龙卧虎,也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凶险。没有足够的斤两,最好…敬而远之。”
“可那边景区不少,游人如织,也没听说出什么大事啊?” 我还是有些不解。
“普通人观光,自然无碍。”涛哥压低声音,“但像我们这样身负修为,或者…身上带着‘东西’的,踏入那片地界,就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你能感应到他们,他们自然也能锁定你!这些年,西山驴友失踪、登山客离奇死亡的新闻还少吗?” 他冷笑一声,“最后结论不是失足就是失温,草草了事。能见报的只是冰山一角,水面下的…谁知道有多少?”
他的话让我背脊微凉。的确,那些新闻画面闪过脑海,最终都归于沉寂。这西山,远非表面那般平静。
这场狂暴的雷雨持续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如同它来时一样突兀,雨势骤然收歇,厚重的乌云迅速消散,阳光重新洒落,空气被洗刷得格外清新,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只是一场幻觉。
“成了吗?” 我急切地问涛哥。
涛哥再次闭目感应,片刻后无奈摇头:“雷息云散,天地复归平静…那位前辈的气息,消失了。刚才那几道紫雷的威力…非同小可。”
就在我们心头微沉之际,我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头顶斜上方,似乎有东西在缓缓飘落。下意识抬头,只见一片翠绿欲滴、脉络清晰的树叶,正如同被无形的手托着,悠悠然地从餐厅半空飘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们餐桌中央的骨碟旁!
我和涛哥同时僵住,四道目光死死盯住那片叶子。这里是密闭的餐厅!没有盆栽绿植!大门紧闭!窗外是繁华的钢筋水泥丛林,方圆几百米内连一棵行道树都没有!这片鲜活的、带着山林气息的叶子,从何而来?!
涛哥猛地吸了一口气,再次闭上眼,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哈哈!前辈回信了!刚才全力应对雷劫,无暇分心,现在才缓过劲儿来。这片叶子…是谢礼!”
精神层面的传讯我们早已习惯,但这凭空造物、违反物理法则的“实物”馈赠,却是头一遭!我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那片叶子。触感微凉,叶肉饱满,叶脉清晰坚韧,甚至能嗅到一丝极淡的、属于山野的清新气息!与真实的树叶别无二致!
“前辈还说,”涛哥睁开眼,脸上带着感慨,“这才只是第一重雷劫…后面还有三次。路,还长着呢。”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北京城又诡异地迎来了三场毫无征兆的雷暴。雷声依旧震耳,电光依旧刺目,但威势却一次比一次减弱,如同强弩之末。每一次电闪雷鸣,我和涛哥都不约而同地望向西山方向,默默送上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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