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酸圣显威与地宫秘道（2/2）
“酸圣显圣！破邪诛魔！给老子——中！！”
这一掷，蕴含了王魁的惊怒和全身蛮力！粗瓷片打着旋儿，如同炮弹般呼啸着飞出井口！
井口上方，一个正探身张望、准备指挥下一轮齐射的禁军小头目，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黑乎乎、带着浓烈酸腐气味的东西就糊到了脸上！
啪嚓！
瓷片精准命中面门！虽然边缘不算锋利，但在巨大的冲击力下，依旧砸得那小头目鼻梁塌陷，满脸开花，惨叫着向后跌倒！
更神奇（或者说更恶心）的是，瓷片上残留的那些黑绿色的、散发着浓烈酸臭的“圣渍”，糊了他满头满脸！
“呕——！”那小头目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一百个馊水桶同时爆炸的恶臭直冲天灵盖！瞬间胃里翻江倒海，涕泪横流，别说指挥了，连站都站不稳，趴在地上狂吐起来！
“头儿！”
“什么东西？！”
“好……好臭啊！”
井口上方的禁军顿时一阵骚乱！被这突如其来的“生化武器”和头领的惨状弄得阵脚大乱！射下来的箭雨瞬间稀疏混乱了许多。
井底，所有人都被王魁这神来一掷惊呆了！
石磊张大了嘴：“老……老王……你……”
二狗都忘了腿上的疼，看着王魁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王……王圣使！酸圣无敌！酸圣显灵了！”
王魁自己也懵了，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井口上方传来的混乱和呕吐声，黑脸上先是茫然，随即涌上狂喜，最后化为一种近乎癫狂的虔诚！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井口方向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酸圣在上！信徒王魁叩谢圣恩！圣威浩荡！神迹啊！这是神迹啊！” 那架势，恨不得立刻原地给酸圣盖座庙！
沈惊鸿嘴角抽搐，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看向苏瑶光。
苏瑶光清冷的脸上也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裂痕，她迅速压下那荒谬的感觉，抓住这混乱的间隙，厉声道：“别愣着！快进地宫！找出口！”
众人如梦初醒，在王魁“酸圣护佑”的狂热低语中，连滚带爬地冲进地宫入口，沿着熟悉的、弥漫着血腥味和尸臭的通道，朝着之前发现壁画和暗影巨蛇的主墓室方向狂奔！
身后井口方向，禁军的混乱似乎稍稍平息，愤怒的吼叫和更密集的脚步声传来，显然他们克服了“生化袭击”的冲击，准备强攻下来了！
“快！再快点！”沈惊鸿背着父亲，心急如焚。父亲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背上的重量仿佛有千斤之重。
终于，他们冲进了那座空旷阴森的主墓室。巨大的石棺依旧静默，墙壁上的暗影巨蛇壁画在火折子微弱的光芒下显得更加狰狞。
“出口呢？冰疙瘩，出口在哪？！”沈惊鸿急声问道。
苏瑶光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四周。她的精神力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感知着每一寸墙壁、每一块地砖的细微不同。前世对宫廷秘道的知识、枯井地宫的方位、小安子所说的“鬼道”和老水门……信息在她脑中飞速组合。
“是水！”她突然开口，目光锁定在墓室角落一处不起眼的、布满湿滑苔藓的石壁下方。那里地面明显比其他地方更潮湿，甚至有一小洼浑浊的积水。“护城河的水汽！通道被水淹过，但水在退！出口一定在那边！”
她快步走到那处潮湿的石壁前，蹲下身，手指在长满苔藓的冰冷石壁上仔细摸索。石壁看起来严丝合缝，但当她用力按压一块微微凹陷、毫不起眼的苔藓覆盖处时——
咔啦啦啦……
一阵沉闷的、仿佛巨石摩擦的机括声从石壁内部传来！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那面看似浑然一体的石壁，竟然缓缓向内侧旋转，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更加浓重、带着河水腥气和淤泥腐败味道的阴冷气流，猛地从洞内涌出！
“找到了！”苏瑶光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快进去！”沈惊鸿背着父亲第一个钻了进去。
王魁搀着石磊，二狗三驴互相搀扶着，小安子连滚爬爬，都紧随其后。
苏瑶光最后一个踏入洞口，回望了一眼身后墓室入口方向传来的、越来越近的火光和喊杀声，眼神冰冷。她迅速在洞口内侧石壁上找到一处类似的机括，用力一按！
轰隆隆！
沉重的石壁再次缓缓合拢，将禁军的怒吼和火光彻底隔绝在外。
洞口之后，是一条倾斜向下、更加狭窄、仅容一人通行的天然溶洞隧道！洞壁湿滑无比，布满黏腻的苔藓和不知名的菌类，脚下是没到脚踝的、冰冷刺骨的浑浊泥水。空气污浊不堪，弥漫着浓重的水腥味和淤泥腐败的恶臭，几乎令人窒息。洞顶很低，不时有冰冷的水滴落下，滴在脖子上，让人激灵灵打个寒颤。
“咳咳……这……这鬼地方……”王魁被恶臭熏得直咳嗽，下意识地又想摸他的“圣物”寻求安慰，却发现刚才为了“显圣”扔出去砸禁军头目了，顿时心疼得脸都皱了起来，“老子的圣物啊……”
“闭嘴！省点力气走路！”沈惊鸿背着父亲，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艰难前行。冰冷浑浊的泥水浸透了她的靴子和裤腿，寒气刺骨。背上的父亲气息微弱，每一次颠簸都让她心惊肉跳。
“爹……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她低声说着，声音在狭窄的隧道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脚下的路异常难行，湿滑的苔藓几次让她差点滑倒。黑暗中，只有火折子微弱的光芒摇曳，映照出前方仿佛永无尽头的黑暗和嶙峋的怪石，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契约沈惊鸿 --＞ 苏瑶光）\\\\*
\\\\*‘冰疙瘩……这路……还要走多久？我爹他……’\\\\*
一股沉重的疲惫和深不见底的担忧，顺着契约链接传递过来。那是在希望出现后又陷入漫长跋涉的煎熬，是对至亲生命之火随时可能熄灭的恐惧。
苏瑶光沉默地跟在队伍最后，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惊鸿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紧绷。冰冷刺骨的泥水同样浸透了她的裙裾，寒气顺着小腿蔓延。她深吸了一口污浊冰冷的空气，努力驱散身体的寒意和精神的疲惫。
“快了。”她的意念穿过契约链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水流声在变大。空气在流动。出口就在前面。坚持住。”
这简短的意念，如同黑暗中投下的一颗石子，在沈惊鸿几乎被疲惫和绝望淹没的心湖中，激起了微弱的涟漪。她咬了咬牙，将背上父亲的身体往上托了托，迈出的脚步似乎又坚定了一分。
不知在黑暗、冰冷、恶臭的泥泞中跋涉了多久，就在石磊几乎要虚脱，二狗三驴全靠意志力支撑，王魁也累得骂不动酸圣的时候——
哗啦……哗啦……
前方，清晰的水流拍击岩石的声音传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同时，一股带着水腥味、却明显清新了许多的气流扑面而来！
“是水声！是河！”小安子激动地叫了起来。
众人精神大振！疲惫的身体仿佛又涌出了一丝力气，加快脚步向前冲去。
隧道的尽头，是一个稍微开阔些的天然岩洞。岩洞的一侧，是一个被人工开凿过的、布满斧凿痕迹的方形出口。出口外，是奔腾流淌的护城河河水！月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然而，希望的光芒瞬间被浇灭！
只见那个方形出口，被一块巨大无比、布满青苔和水渍的厚重铁栅栏死死封住！铁条粗如儿臂，锈迹斑斑，显然年代久远！湍急的河水正从铁栅栏的缝隙中汹涌地灌入岩洞，在他们脚下形成一个不断上涨的水潭！
“老水门……真的……被封死了……”小安子绝望地瘫坐在地，冰冷浑浊的河水瞬间浸湿了他的裤子。
王魁冲到铁栅栏前，用鬼头刀狠狠劈砍了几下，只溅起几点火星，铁条纹丝不动！他气得破口大骂：“他娘的！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用这玩意儿堵门！酸圣！酸圣您老人家倒是显显灵啊！把这破铁门给融了！”
沈惊鸿看着那坚不可摧的铁栅栏，再看看背上气息奄奄的父亲，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她，握着惊鸿剑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难道……真的走投无路了？
苏瑶光快步走到铁栅栏前，无视了王魁的咆哮。她冰冷的目光锐利如刀，仔细审视着这扇巨大的拦路虎。铁栅栏深深嵌入岩石之中，连接处浇筑了铜汁铁水，坚固异常。但在她精神力的细致扫描下，发现铁栅栏底部与岩石河床接合的地方，由于常年被河水冲刷浸泡，岩石似乎有松动的迹象，而且……那铜铁浇筑的痕迹，似乎比其他地方薄了那么一丝丝？
\\\\*（契约苏瑶光 --＞ 沈惊鸿）\\\\*
\\\\*‘看到底部接合处了吗？岩石被水泡松了，封堵的铜铁层也最薄。用你的剑，集中力量，攻击那里！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沈惊鸿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她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父亲交给旁边勉强站稳的石磊：“石头，扶好我爹！”
然后，她一步踏前，站在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面对着那扇巨大的铁栅栏。惊鸿剑缓缓抬起，赤红色的剑身在月光和水光的映照下，仿佛燃烧起来！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父亲的安危，石头的伤，王魁的酸圣，二狗三驴的惨叫，禁军的追杀，地宫的怪物……所有的压力、焦灼、愤怒，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焚尽一切的燃料，注入手中的长剑！
\\\\*（契约沈惊鸿 --＞ 苏瑶光）\\\\*
\\\\*‘冰疙瘩，帮我！’\\\\*
\\\\*（契约苏瑶光 --＞ 沈惊鸿）\\\\*
\\\\*‘凝神！聚力！破绽在巽位下三寸！’\\\\*
苏瑶光的精神力瞬间凝聚，如同无形的探针，精准地锁定铁栅栏底部那处最薄弱、岩石最松动的点位，将其清晰地“标注”在沈惊鸿的感知中！同时，一股微弱却精纯的冰寒灵力顺着契约链接流淌过去，并非增强沈惊鸿的力量，而是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她心中所有杂念，让她的精神意志前所未有的专注和纯粹！
“惊——鸿——！！”
沈惊鸿猛地睁开双眼！眼中赤芒爆射！一声清叱如同凤唳九霄！全身内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惊鸿剑！剑身瞬间爆发出刺目欲盲的赤红光芒，将整个岩洞映照得如同熔炉！《惊鸿剑典》终极杀招——焚天！带着焚山煮海、玉石俱焚的决绝意志，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赤红中带着一丝白金之色的毁灭光柱，撕裂黑暗，狠狠地轰在了苏瑶光精神力标记的那个点上！
轰——咔嚓！！！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狭窄的岩洞中爆发！如同惊雷炸响！
狂暴的剑气与坚硬的铁石猛烈碰撞！赤白光芒疯狂闪烁！刺目的火星如同烟花般四溅！
粗如儿臂的铁条在接触剑光的瞬间，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呻吟！那处被河水浸泡松软的岩石更是如同豆腐般被狂暴的剑气直接绞碎！
嘎吱——嘣！！！
一声更加刺耳的断裂声响起！
那扇坚不可摧、封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巨大铁栅栏，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从底部被硬生生轰开了一个足够一人弯腰通过的巨大豁口！断裂的铁条扭曲着，如同被巨力撕裂的兽骨！
湍急的河水瞬间找到了宣泄口，发出巨大的轰鸣，汹涌地从豁口处奔腾而出！
“开了！！”王魁激动得跳了起来，差点一头栽进水里，“沈大小姐！神了！你比酸圣还……呃，酸圣他老人家肯定在暗中助力了！”
沈惊鸿拄着剑，大口喘息，刚才那一击几乎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但看着那奔腾的河水和对岸隐约可见的、代表着自由的河岸轮廓，她的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光芒。
“快走！”苏瑶光的声音依旧冷静，但眼底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趁着水势冲出去！注意安全！”
石磊背起沈千山，王魁搀着他，二狗三驴互相扶持，小安子连滚爬爬，众人一个接一个，从那还散发着炽热高温和铁腥味的豁口中，迎着汹涌冰冷的河水，奋力冲了出去！
冰冷的护城河水瞬间淹没了腰际，冲得人站立不稳。但自由的空气和远处京城的点点灯火，如同最诱人的灯塔，指引着他们奋力向前。
沈惊鸿和苏瑶光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幽深的地宫入口和皇城巍峨的轮廓，眼神冰冷而复杂。这一夜的亡命奔逃、诡异搏杀、生死一线，终于暂时划上了句号。然而，她们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皇城深处的阴影，那“龙蛇之变”的预言，还有那些覆盖着鳞片的怪物……一切都远未结束。
两人不再犹豫，转身，纵身跃入冰冷的护城河中，奋力朝着对岸那片代表着短暂喘息的黑夜游去。身后，是被撕裂的巨大铁栅栏，和依旧在黑暗中沉默蛰伏的庞大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