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土地改革令(1/2)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梁山泊的水雾,照在聚义厅前新立的旗杆上。那面绣着“陆”字的大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旗下,两列军容严整的卫兵持枪而立,目光锐利如鹰。
陆啸站在厅前高台上,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今日不是升帐点兵的日子,台下站着的,除了各军主将、政务堂官员,还有数百名从各寨选出来的普通士兵代表,以及数十位在梁山安家的老卒家属。
“人都到齐了?”陆啸侧身问身边的裴宣。
裴宣翻看手中名册:“各寨代表三百二十七人,家属代表五十三人,政务堂、军机堂官员及各军主将四十一人,共计四百二十一人,皆已到齐。”
陆啸点点头,迈步上前。他今日未着甲胄,只穿一身青色布袍,腰间束着皮带,显得干练利落。
“诸位兄弟,诸位父老乡亲!”陆啸的声音在清晨的山谷间回荡,“今日请大家来,不为点兵,不为议事,是要宣布一项关乎梁山未来、关乎所有人身家性命的重大政令!”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士兵们挺直腰杆,家属们伸长脖子,连站在前排的林冲、鲁智深等头领也都神情肃然。
陆啸从怀中取出一卷黄帛,缓缓展开:“自即日起,梁山颁布《均田令》!凡梁山治下,所有荒地、无主之地、官田,一律收归公有,由政务堂统一丈量分配!”
“哗——”
台下顿时起了骚动。几个老卒家属交头接耳,眼中满是惊疑。在这个时代,土地就是命根子,就是祖祖辈辈梦寐以求的基业。可梁山泊是强盗窝,哪来的土地分给众人?
陆啸抬手示意安静,继续道:“我知道大家心中疑惑。梁山泊八百里水泊,看似只有山头水寨,实则不然。”他转身指向西面,“西岸三十里外,有荒地万亩;北面八十里,有前朝废弃的屯田;南面六十里,有被官府强占又荒废的民田……这些土地,如今都在梁山兵锋所及之处!”
鲁智深摸了摸光头,低声对林冲道:“哥哥这是要把地盘往外扩啊。”
林冲微微颔首:“水泊虽险,终究养不活太多人。若要成就大事,必须要有稳固的根基。”
台上,陆啸的声音愈加激昂:“《均田令》第一条:凡梁山军卒,无论战兵、辅兵、水军,皆按军衔、战功,可申请授田!普通士卒每人十亩,什长十五亩,队长二十亩,以此递增!战功卓着者,另有加赏!”
“第二条:凡阵亡将士家属,直系亲属每人授田十五亩,免赋税十年!鳏寡孤独者,由政务堂设‘荣军庄’统一照料耕种!”
此言一出,台下几个披麻戴孝的妇人顿时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颤巍巍跪下:“总头领……老身的儿子去年打祝家庄没了,家里就剩我一个瞎眼婆子,这……这田……”
陆啸快步下台,亲手扶起老妪:“婆婆请起。您的儿子为梁山战死,您就是梁山的母亲。不但要分田,政务堂还会派青壮帮您耕种,每月发米粮,养老送终!”
老妪泣不成声,连连叩头。周围不少士兵眼圈发红,那些原本还对严苛军纪有所怨言的,此刻也都沉默了。
陆啸重新上台,继续宣读:“第三条:凡愿意在梁山落户耕种的流民,经政务堂审查无误,每户授田三十亩,前三年赋税只收一成!三年后,按十五税一缴纳!”
“第四条:所授田亩,不得私自买卖、抵押。若无人耕种,可交还政务堂重新分配。若连续三年荒废,则收回另授!”
“第五条:政务堂下设‘劝农司’,负责教授新式农具使用、选种育苗、兴修水利等事。各寨须抽调人力,在农忙时协助军属及孤寡耕种!”
一条条念下来,台下众人从最初的惊疑,逐渐变得激动,最后已是群情沸腾。士兵们握紧拳头,家属们抹着眼泪,连那些向来冷静的头领们,也都面露振奋之色。
武松捅了捅身旁的石秀:“兄弟,听见没?咱们这些光棍汉,也能分地了!”
石秀难得露出笑容:“我算过了,按我的军职,能分四十亩。等打完了仗,就接我娘上山,好好侍奉。”
“四十亩?”李逵在另一头嚷嚷起来,“俺铁牛也能分三十亩!到时候种上高粱,天天酿酒喝!”
周围一阵哄笑。陆啸在台上也笑了:“李逵兄弟,酒可以喝,但误了军务可要挨军棍的。”
众人笑得更欢。笑声中,那种因宋江之死、权力更迭而产生的压抑与不安,似乎悄然消散了许多。
陆啸收敛笑容,正色道:“土地是根本,农耕是命脉。从今日起,梁山不仅要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还要有一个稳固富足的后方!我们要让每一个为梁山流血的人,老有所养,幼有所依!要让每一个投奔梁山的百姓,有田可耕,有屋可住!”
“总头领万岁!”不知谁先喊了一声。
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彻山谷:“总头领万岁!梁山万岁!”
陆啸抬手制止:“万岁之言不可轻呼。我陆啸只要大家记住一句话——”他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今日梁山给你们土地,来日你们要用汗水浇灌这片土地,用生命扞卫这片土地!从今往后,梁山不是强盗窝,是我们的家!”
“是我们的家!”数百人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仪式结束后,政务堂前立刻排起了长龙。裴宣带着萧让、金大坚等人,在临时搭起的棚子里开始登记造册。士兵们、家属们、还有闻讯赶来的各寨老弱,一个个挤在桌前,报上姓名、籍贯、所属营队。
“王大壮,前军第三营第二都第五队战兵,军衔下士,家住郓城县王家村……嗯,符合授田标准,记十亩!”萧让提笔在厚厚的册子上记录。
那名叫王大壮的汉子激动得直搓手:“萧先生,这田……真能给俺?”
萧让笑道:“政务堂的告示都贴出来了,还能有假?三日之内,地契就会发到你手中。不过要记住,头一年政务堂会提供种子和农具,但耕种还得你自己来。”
“俺晓得!俺晓得!”王大壮连连点头,“俺家祖辈都是庄稼把式,只要有地,保准种得肥肥的!”
另一边,金大坚正在给几个阵亡家属办理手续。他仔细核对名册,又询问了家庭情况,这才提笔写道:“刘陈氏,其夫刘三狗于政和七年十一月战死于曾头市,遗一子一女。按《均田令》第二条,授田四十五亩,免赋十年。另,列入‘荣军庄’照料名单。”
那妇人牵着两个孩子就要跪下磕头,被金大坚急忙扶住:“大嫂不必如此,这是总头领定的规矩,也是梁山该做的。”
棚子外,鲁智深、林冲、武松等几位主将站在一起,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
鲁智深感慨道:“洒家当年在渭州当提辖时,见过官府放粮赈灾,那场面也比不上今日。兄弟们这是真把心交给梁山了。”
林冲点头:“有恒产者有恒心。分了土地,兄弟们就有了根,打仗时才会拼死效命。”
武松却皱眉道:“只是这地分下去,万一朝廷大军打来,这些田不是白分了?”
“所以要加强练兵,加固城防。”陆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几人回头,见陆啸带着朱武、凌振走了过来。
陆啸继续道:“分田不是目的,是手段。我们要让所有人明白,梁山不是过一天算一天的草寇,而是真正要建立一方基业。有了这个共识,人心才能聚拢,力量才能拧成一股绳。”
朱武补充道:“军机堂已经测算过,目前能控制的荒地约有八万余亩,按现有人口分配绰绰有余。等流民涌入,我们还可以向西、向北拓展。”
“流民?”林冲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陆啸望向山外,目光深远:“《均田令》的消息传出去,山东、河北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会像潮水一样涌来。到时候,人力有了,但麻烦也会接踵而至。”
正说着,石秀匆匆赶来,抱拳道:“总头领,山下探子回报,今日已有三拨流民来到金沙滩外,共计约二百余人,嚷嚷着要上山分田。”
众人相视一眼。陆啸笑道:“看,说来就来了。走吧,去看看。”
一行人骑马下山,来到金沙滩前的哨卡。只见沙滩上黑压压一片,男女老少都有,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几个哨兵持枪拦着,双方正在对峙。
“军爷,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一个老汉跪在地上磕头,“听说梁山分田,我们走了三百多里路,实在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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