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策论上呈(2/2)

顾知府的脸色骤变。林砚注意到公文的火漆封印上有牡丹纹,与黄员外的袖口一模一样。他忽然想起二哥林墨的话:“牡丹会的人,连省衙都能渗透。”

黄员外见状,胆子又壮了:“顾知府,这可是省衙的公文!”

顾知府冷笑:“省衙的公文,也得讲道理。”他忽然对林砚道,“你连夜去省城,把减税策呈给部堂大人。”

林砚点头,转身要走,却被黄员外挡住去路:“慢着!策论得留下!”

林砚摸出铁算盘镖,九枚钢珠在指尖流转:“黄员外想抢?”

黄员外的家丁正要动手,顾知府突然抽出佩剑:“本府在此,谁敢动!”

林砚趁机跃出院子,直奔马厩。他翻身上马时,听见黄员外的嘶吼:“林砚!你出不了豫州!”

马蹄声在青石板上炸响,林砚将《减税策》正本藏进怀里。他知道,这一路必定艰险,但为了赵老栓们的七石粮,他必须赌上这条命。

申时三刻,林砚抵达黑风口。这里是通往省城的必经之路,两山夹一河,地势险要。他刚要过河,对岸突然传来梆子声,十几个黑衣人从芦苇丛中跃出,为首的正是李三——黄员外的管家。

“林计吏,留下策论,饶你不死!”李三挥舞着鬼头刀,刀刃在夕阳下泛着血光。

林砚冷笑,铁算盘镖在掌心转得飞快:“李三,你家黄员外已经缴了税,你还要当他的狗?”

李三的脸扭曲了:“黄员外算什么东西!”他忽然撕开衣襟,露出胸口的牡丹纹刺青,“我是牡丹会的人!”

林砚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忽然想起二哥林墨的《毒物志》里提到,牡丹会的人都服用“七日醉”,毒发时七窍流血而死。

“拿命来!”李三怪叫着扑过来。林砚甩出铁算盘镖,九枚钢珠破空而出,却在半空突然转向——这是二哥教他的“天罡北斗阵”,能借风力改变暗器轨迹。

李三没想到暗器会转弯,鬼头刀只格开三枚,其余六枚精准刺入他的手腕和膝盖。他惨叫着跌倒,鬼头刀掉进河里,溅起大片水花。

“牡丹会的走狗,也不过如此。”林砚策马过河,马蹄溅起的水珠打湿了他的衣襟。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省城的路还长,但只要策论能送到部堂大人手里,赵老栓们的七石粮就有了着落。

亥时,林砚抵达省城。他直奔户部侍郎的府邸,却被侍卫拦住:“侍郎大人正在宴请布政使大人,不见客。”

林砚摸出顾知府的玉珏:“见玉珏如见部堂大人。”

侍卫接过玉珏,脸色骤变:“您是林计吏?快请进!”

林砚跟着侍卫走进后堂,看见户部侍郎和布政使正在下棋。布政使看见他,脸色大变:“你怎么来了?”

林砚将《减税策》放在棋盘上:“豫州佃农缴税后只剩三斗粮,地主却囤粮如山。”他忽然指着布政使的官服,“大人袖口的牡丹纹,与黄员外的一模一样。”

布政使的手一抖,棋子掉在地上:“你……”

户部侍郎看看《减税策》,又看看林砚:“你说布政使大人勾结地主?”

林砚掏出黄员外的账册:“这里有布政使大人私吞银矿的证据。”

布政使突然扑过来抢账册,却被林砚甩出铁算盘镖钉在墙上。镖尖离他喉咙只有半寸,他吓得瘫坐在地。

户部侍郎翻开账册,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啊,你私吞银矿二十万两,还敢阻挠减税策!”

布政使浑身发抖:“侍郎大人,这都是误会……”

“误会?”林砚冷笑,“赵老栓们的三斗粮,也是误会?”

户部侍郎拍案而起:“来人!将布政使拿下!”

林砚走出侍郎府时,天已经亮了。他摸出怀里的炒花生,这是大哥林石塞给他的,壳上还沾着清河县的黑土。他剥开一颗,花生仁脆生生的,带着阳光的味道。

回到豫州时,顾知府正在府衙门口等他。看见林砚平安归来,知府大人松了口气:“部堂大人的批示到了,减税策正式试行。”

林砚笑了:“赵老栓们的七石粮,保住了。”

顾知府点点头:“黄员外已被收押,他供出布政使的罪行。”他忽然对林砚道,“你二哥林墨的下落,有消息了。”

林砚的瞳孔骤然收缩:“二哥?”

顾知府从袖中掏出块碎玉,正是林墨的“算无遗策”玉佩:“布政使的地牢里,发现了这个。”

林砚接过碎玉,玉缝里嵌着黑风口的红土。他忽然想起二哥信里的话:“若我遭遇不测,清河县的紫藤花会告诉你真相。”

“我要去清河县。”林砚攥紧碎玉,指尖被尖角刺出血珠。

顾知府点头:“本府派五百衙役护送。”

林砚策马奔向清河县,朝阳染红了天际。他知道,减税策只是开始,清河县的紫藤花下,还有更多真相等着他去揭开。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闷热的七月早晨,他揣着二哥做的桐木匣子,站在驿馆的石阶上,听见了改变命运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