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万兽城初印象与三方暗流（2/2）
徐永刚对陈云水这番“和稀泥”、“变通妥协”的言论更加不满，但张晓伟已经不耐烦地摆手：“行了行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律法也好，城规也罢，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定的。今日只喝酒，只谈交情！”
他目光终于落在了自进殿后便甚少言语、只是安静观察的韩逸梦身上，眼中锐光一闪，咧嘴笑道：“这位小友，看着面生，气度却是不凡。手上那印记，样式古朴，张某似乎在哪部上古残卷中见过一二…不知小友如何称呼？从何而来？这印记，又是何来历？”
终于来了。韩逸梦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在下韩逸梦，与道侣云璎珞，及几位同伴，来自一处偏远星域，游历至此。至于这印记…乃是偶然所得，具体来历，我等亦不甚明了，只知似乎与某些上古遗迹有所关联。” 他回答得含糊，将问题推给了“不明”。
张晓伟盯着他手腕看了几息，嘿嘿笑了两声，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道：“原来如此。上古之物，多有神异。小友福缘不浅。” 但那目光中的探究与一丝难以察觉的贪婪，却并未散去。
宴席在这种古怪的气氛中进行。徐永刚滴酒未沾，面前的肉食也丝毫未动，正襟危坐，与周围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喧哗笑闹的万兽城众人格格不入，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塑。张晓伟则完全不受影响，与手下长老猜拳行令，呼喝不断。陈云水则如鱼得水，周旋其间，谈笑风生。
韩逸梦一边应付着偶尔的搭话，一边近距离感知着这三方首领截然不同的“道”。徐永刚的“绝对秩序”，纯粹、坚定，但也排斥、僵化，如同精密但冰冷的机器。陈云水的“功利平衡”，圆滑、算计，善于利用一切规则和缝隙，如同无孔不入的流水。张晓伟的“野蛮统御”，强横、贪婪，充满侵略性与不确定性，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
同时，他体内芯片微微运转，尝试解析徐永刚身上那极淡的、与“女娲two”相关的僵化气息残留。那气息似乎被某种强大的秩序枷锁禁锢，失去了活性，如同被封存在琥珀中的古老代码。
宴席持续了约一个时辰，张晓伟似乎喝得微醺，大手一挥：“今日就到这里！鹰扬，带徐典狱长、陈特使和他们的随从去贵宾楼安置。这几位远道来的朋友…安排到内城的‘观山苑’，清净些。”
众人起身。张晓伟却单独留下徐永刚、陈云水和韩逸梦，声称“有要事相商”。
待众人散去，大殿内只剩下他们四人（及几头趴伏的凶兽）时，张晓伟脸上的醉意似乎瞬间消散，眼神恢复锐利。他先是对徐永刚道：“徐典狱长，你之前说的‘外邪’，可是指那些神出鬼没、擅长蛊惑操控的‘清除者’？”
徐永刚神色一肃：“正是。张盟主知晓？”
“哼，岂止知晓。” 张晓伟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这帮杂碎，近些年活动越发频繁，试图渗透我麾下部族，蛊惑战兽，甚至…打上了我万兽城的主意。他们的力量诡异，常规手段难以对付。你那套天道律法，对付得了他们吗？在此地，唯有绝对的武力与强权，方能震慑一切，镇压邪祟！你那套，太理想，行不通。”
徐永刚欲反驳，张晓伟已转向陈云水，语气稍微缓和：“陈特使，你心思活络，善于协调。我万兽城如今摊子大了，各部族之间、资源分配、战利品划分，琐事繁多，时有龃龉。你若能助我理顺这些内务，建立一套高效的…嗯，管理体系，让我能腾出手来专心对付外敌，我张晓伟，绝不亏待朋友。”
陈云水笑容不变，拱手道：“张盟主信任，陈某自当尽力。梳理内务，协调资源，本是陈某分内之事。只是…涉及各部根本利益，需谨慎缓行，因势利导。”
最后，张晓伟的目光再次落到韩逸梦身上，这次更加直接：“韩小友，你手上那印记，张某越看越觉得，与传说中守护此方天地、平衡六道的上古‘守护者’一族，颇有渊源。据闻，守护者一族留有传承与秘宝，藏于‘万兽祖庭’深处。如今‘清除者’蠢动，或许正与祖庭异动有关。小友可愿与张某合作，共探祖庭？若真能寻回失落的力量与‘秩序’，对你，对我，对此界生灵，皆是大功一件。”
韩逸梦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露出适时的惊讶与思索：“守护者？祖庭？此事关系重大，在下需与同伴商议，且初来乍到，对祖庭一无所知…”
“无妨！” 张晓伟大手一挥，“此事不急，小友可慢慢了解。祖庭乃我万兽盟禁地，寻常不得入内。但若小友有意，张某可为你等开启方便之门。好了，今日便到此，诸位先回去休息吧。”
离开中央大殿，返回安排好的“观山苑”途中，陈云水“恰好”与韩逸梦同路。他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但传音入密的声音，却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
“韩道友，今日之事，你都看到了。徐疯子固执，张盟主…野心勃勃，其心难测。他邀你探祖庭，绝非好心。祖庭乃是此星核心，传说蕴含莫大力量与秘密。张晓伟觊觎已久，但似乎有所顾忌，或力有未逮。他看中你的印记，或许是想借你为‘钥匙’，或‘探路石’。事成之后…哼，恐怕是想借祖庭之力，一箭双雕，既对付‘清除者’，也顺手清理掉…不听话的外来者，比如徐疯子，比如…我们。”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人，不可信，但暂时可利用。你我当互通声气，小心为上。他若再找你，虚与委蛇即可，莫要轻易答应。这万兽城，水深得很。”
韩逸梦默默听完，对陈云水微微颔首，没有多言，但眼神中的警惕，已然说明一切。
回到观山苑——一座建在龟背边缘、视野开阔、相对安静的石楼。关上门，启动自带的简易隔音阵法，韩逸梦与云璎珞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这畜牲道星的水，果然比预想的还要浑。徐永刚的秩序执念，陈云水的算计拉拢，张晓伟的贪婪试探，还有那隐在暗处的“清除者”…他们这枚“鼎钥”落入此间，怕是要搅动起更大的风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