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熔火之心大修开幕与安检的“惊喜”之旅（1/2）

十日光阴嗖地一下就没影了，熔火之心年度大修的日子，踩着点儿就来了，准时得让人想给地狱道星的历法点个赞。

天还没亮透，熔火之心外围已经热闹得跟凡间早市有得一拼。来自总枢天工院、各殿司、以及陈云水徐勇钢两派麾下的技术官员、阵法师、符文学徒、维护力士，还有被强行拉来当苦力的低阶流放者劳工，乌泱泱一大片，挤在各个指定区域，像蚂蚁搬家似的朝着那座巨大的、仿佛随时要喷发的暗红色山脉涌去。空气里弥漫着硫磺、熔岩和金属摩擦混合的烧心味道，还有一种无形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秩序威压，感觉像是被塞进了一个正在运转的巨型高压锅里。那些比房子还粗的能量管道趴在岩壁上，跟活物似的脉动着，发出低沉的、仿佛肠胃蠕动的嗡鸣。高耸的符文塔楼像一根根闪着癫痫光的荧光棒，把阴沉沉的天空映得五颜六色、鬼气森森。

韩逸梦、袁庆林、云璎珞三人，混在陈云水特使府的技术队伍里，朝着熔火之心外围的“丙辰”号准入枢纽蠕动。他们穿着特使府发的、统一款式的暗青色镶银边工装——这颜色和款式穿在身上，活像一群会走路的、不太新鲜的茄子。胸前别着那枚被袁庆林“友情魔改”过的临时权限符牌，看起来跟周围那些表情严肃、步履匆匆、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拯救世界的技术官僚没啥两样。除了袁庆林。

这位爷，顶着一副厚得能防弹的眼镜，背着一个鼓得快要爆炸、打满补丁仿佛丐帮九袋长老同款的工具包，脸上的表情就跟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看到了国际大都市，嘴巴张得能塞鸡蛋，眼睛瞪得像铜铃，东张西望，时不时发出“卧槽”、“牛逼”、“这设计反人类啊”之类的惊叹，成功吸引了周围百分之两百的回头率。

“我的老天爷！看看这根能量管道的口径！比水缸还粗！这符文的雕刻精度，苍蝇站上去都得劈叉！这灵力流转的稳定性，简直稳如老狗！虽然设计思路老掉牙了，跟出土文物似的，但这用料是真舍得下本啊！啧啧，这要是偷偷切下来一截扛回去熔了，能打多少把飞剑啊，发了发了……” 袁庆林一边走，一边对着通道两旁裸露的管道和符文指指点点，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就差没扑上去舔两口了。

“闭嘴，老袁，低调，注意形象！” 韩逸梦头疼地传音呵斥，同时目光像扫描仪一样飞速扫过四周。芯片火力全开，被动扫描模式拉到最大，像个饥渴的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着周围的一切信息——人员构成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装备配置是刀是剑是弓是弩、阵法布局哪里亮哪里暗哪里可能有坑、能量流动哪强哪弱哪堵了……统统收录分析。云璎珞则安静得像个人形背景板，垂着眼眸，把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梦境之力像无色无味的水银，悄咪咪地铺开，感知着周围人群是紧张是兴奋是无聊还是想上厕所，以及有没有隐藏在暗处的、不怀好意的偷窥视线。

带队的郑主事，一张脸板得像块用了十年的搓衣板，一丝不苟，对韩逸梦三人客气而疏离，就差把“公事公办，莫挨老子”写在脸上了。队伍里其他人，眼神就丰富了，有好奇打量的，有不屑一顾翻白眼的，也有暗搓搓嫉妒的——毕竟“客卿顾问”这头衔，听起来就比普通“技术员”高级那么一丢丢，虽然也不知道具体高级在哪。

好不容易挪到“丙辰”枢纽入口，一座高达十丈、通体乌漆嘛黑、刻满了让人眼花缭乱警戒符文、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金属大门，像堵墙似的杵在面前。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各路人马正接受安检。负责安检的是两队穿着玄黑重甲、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冷气的幽冥卫，以及几个拿着罗盘状法器、眼神锐利得像x光的阵法师。

“所有参与大修人员，出示权限符牌，解除随身储物法器封印，接受灵能检测与物品核查！严禁携带任何未经报备的法器、符箓、不明药剂、及与维修无关的私人物品！违者严惩不贷！” 一个幽冥卫小队长拿着个扩音法器，声音洪亮得像打雷，在嘈杂的入口广场上空回荡，试图营造一种严肃紧张的安检氛围。

队伍像蜗牛一样往前爬。不时有人被叫到一边，打开储物袋接受“开箱检查”，甚至被要求当场激发符牌验明正身，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气氛严肃而紧绷，仿佛不是来修东西，是来参加高考。

终于轮到韩逸梦他们了。郑主事先上前，递上一份盖着特使府大红印章、看起来就很高大上的文书。那幽冥卫小队长接过，翻来覆去看了三遍，确认不是假的，这才把目光投向韩逸梦三人。“这三位是？”

“特使大人新聘的客卿技术顾问，韩逸梦，袁庆林，云璎珞。皆已登记在册，符牌无误。” 郑主事声音平淡无波，像是在念说明书。

幽冥卫小队长接过三人的符牌，塞进一个刻满符文的金属凹槽里。凹槽光芒一闪，符牌上泛起微光，与槽内符文相互印证，发出“滴”一声轻响，表示“验明正身，是良民”。小队长又拿起那个罗盘状法器，对着三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法器安安静静，没有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表示“未携带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储物法器。” 小队长示意，语气不容置疑。

韩逸梦和云璎珞依言解下腰间制式的、容量不大、看起来就装不了啥违禁品的储物袋。他们的家当早就藏绿洲了，这袋子里就几件换洗衣物、一点干粮、和伪装用的普通工具材料。

轮到袁庆林了。这位爷磨磨蹭蹭地解下他那个鼓得快要裂开、打满补丁、颜色可疑、仿佛经历了二战又穿越过来的巨型工具包。这包一拿出来，周围空气都安静了三秒。

“这、是、什、么？” 小队长眉头拧成了麻花，指着工具包，一字一顿地问，仿佛看到了什么生化武器。

“吃饭的家伙啊长官！” 袁庆林一脸“你这都不懂”的表情，理直气壮，“阵法师不用工具怎么干活？维修工不带扳手像话吗？这里面都是维修用的必备品！你看！” 他一边说，一边哗啦啦像变魔术一样往外掏东西，瞬间在地上堆起了一座小山。

有多功能灵能探针（看起来像烧火棍）、微雕符文笔（笔头都开叉了）、便携式能量分析仪（外壳裂了用胶带缠着）、应急修补胶（散发着古怪气味）、备用灵石（颜色暗淡）、干粮（硬得像石头）、水壶（瘪了一块）、还有一根号称是“加强型照明棒”但怎么看都像从某个儿童玩具上拆下来的、会发出七彩跑马灯效果的塑料棒子……

周围排队的人群传来压抑的嗤笑声。那幽冥卫小队长的脸黑得像锅底，额角青筋隐隐跳动。“所有工具必须报备！清单！”

“报备了报备了！在郑主事那！” 袁庆林指着郑主事，后者面无表情地又递上一份更厚的、仿佛毕业论文一样的清单。小队长接过，深吸一口气，开始对照着地上那堆“破烂”一样样核对。

“这个……‘自适应混沌场干扰发生器原型机三型’是什么？报备上写的是‘辅助能量场稳定仪’？” 小队长拿起一个巴掌大、布满按钮和指示灯、还在微微震动、仿佛随时会爆炸的金属疙瘩，声音带着颤抖。

“啊，那个啊，就是稳定仪啊！” 袁庆林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语速飞快得像说相声，“你看它长得不像吗？它能发射特定频段的灵波，干扰不稳定的能量场，让能量场稳定下来，所以叫稳定仪！自适应是指它能根据环境自动调整，混沌场是形容能量场混乱的状态，干扰是手段，发生器是它的本质，原型机三型是版本号！简称就是稳定仪！没毛病！”

小队长：“……”

“那这个‘便携式多频谱符文蚀刻刀（实验型）’呢？报备上写‘精密符文雕刻笔’？”

“对啊！蚀刻就是雕刻的一种嘛！多频谱是指它能适应不同属性的符文基质，便携式是方便携带，实验型是说它还在改进！简称就是雕刻笔！通俗易懂！” 袁庆林双手一摊，一脸“你怎么连这都不懂”的表情。

小队长额角青筋又跳了跳，强忍着把这玩意扔出去的冲动，继续核对。“‘超高灵敏度灵能共振探测器（带自毁功能）’……报备写‘普通能量探测器’？”

“灵敏度高是为了探测更准确！共振是它的工作原理！自毁功能是防止技术泄露！本质上就是探测能量用的，所以是能量探测器！普通是谦虚的说法！咱这叫低调奢华有内涵！” 袁庆林对答如流，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带着点小骄傲。

周围已经有人憋不住笑，肩膀一耸一耸的。那幽冥卫小队长脸色铁青，呼吸粗重，感觉血压在飙升。他拿着清单，对着地上那堆奇形怪状、名字一个比一个唬人的玩意儿，看了又看，愣是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清单上的名称确实能跟这些东西勉强对上，虽然听起来一个比一个像科幻片里的道具。他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行了行了，收起来！下次报备写清楚点！” 他怕再问下去，自己会忍不住拔刀。

“是是是，一定一定！长官您辛苦了！” 袁庆林麻利地把东西塞回工具包，那鼓鼓囊囊的样子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嘭”一声炸开，来个“装备展览”。

好不容易过了安检这一关，走进枢纽内部，是一条宽阔的、不断向下倾斜、仿佛通往地心深处的金属甬道。甬道两侧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符文，提供照明，但光线幽暗，空气灼热，弥漫着浓烈的灵能气息和金属运转的摩擦声，像是走进了一个巨型的、正在工作的蒸汽朋克风格工厂。

郑主事带着队伍沉默前行，气氛凝重。韩逸梦一边走，一边像个贼一样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这里的守卫更加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墙壁和天花板上布满了隐蔽的监测法阵，红光一闪一闪，跟监控摄像头似的。他颈间那块伪装成鹅卵石的“幽灵探测器”微微发热，提示附近有较强的、杂乱的能量场干扰，但并未检测到特定的、属于“幽灵”的猥琐信号频段，暂时安全。

走了一段，前方出现岔路。一条路标着“甲子区-核心维护通道”，金光闪闪，透着“闲人免进”的高冷；另一条标着“丙寅区-外围检修甬道”，朴实无华，散发着“打工人专用”的气息。郑主事毫不犹豫地带着他们走向了“丙寅区”方向。很好，以他们“客卿顾问”的身份，果然只配在外围打转。

“丙寅区主要是能量输送管网的中继节点、缓冲池、次级净化阵列等外围设施的集中区域，也是此次大修的重点之一。我们负责巡检第七至第十二号次级能量节点，并提出优化方案。” 郑主事边走边简单介绍，语气平淡得像在念说明书，“切记，跟紧队伍，不得擅离，不得触碰未经允许的任何设施，不得与无关人员交谈。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他瞥了袁庆林一眼，意有所指。

众人低声应诺，像一群乖巧的鹌鹑。袁庆林则又开始了他“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表演，对着甬道墙壁上裸露的符文线路和能量管道评头论足，时而点头如捣蒜，时而摇头如拨浪鼓，嘴里嘀嘀咕咕：“这个散热设计不合理，热量都憋在里面了，差评！这个冗余回路纯属浪费，画蛇添足，差评！咦？这里有个接口标准不对啊，难道是后期哪个二把刀改的？这施工质量，啧啧……”

韩逸梦悄悄传音给云璎珞：“感知如何？有没有人盯着我们？”

“守卫森严，情绪以警惕、疲惫为主。暗处有窥探视线，不少于三处，来自不同方向，像是躲在阴影里的老鼠。能量流动庞杂，干扰强烈，我的梦境之力延伸受限，像是进了信号屏蔽区。” 云璎珞清冷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

“正常。我们身份敏感，被监视是必然的。静观其变，当好我们的打工人。” 韩逸梦回应。他摸了摸怀里贴肉藏着的改装符牌和那个小小的发射器，又感受了一下颈间微微发热的探测器。一切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就在队伍即将进入丙寅区主通道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争吵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只见另一支队伍堵在了通道口，正与把守的幽冥卫争执不下。那支队伍人数不少，穿着暗红色的、胸口绣着狰狞兽首标志的制式工装——是徐勇钢麾下的人马。

“凭什么不让进？我们是负责戊戌区净化阵列检修的！时辰快到了，耽搁了进度，你们担待得起吗？” 一个满脸横肉、嗓门大得能震落灰的壮汉正在嚷嚷，看模样是个小头目，表情凶狠，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把守的幽冥卫面色冷硬得像石头：“戊戌区入口在那边！这里是丙寅区！你们走错了！请立刻离开！” 声音毫无波澜。

“放屁！令牌上明明指的是这边！肯定是你们搞错了！让开！误了事，徐典狱长怪罪下来，有你们好看！” 壮汉不依不饶，身后的人也跟着鼓噪起来，一副“不给进就硬闯”的架势。

双方僵持不下，气氛有些紧张，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味。郑主事皱了皱眉，示意自己队伍停下，静观其变，脸上写着“看戏”两个字。韩逸梦目光微凝，注意到那壮汉虽然看似粗鲁，但眼神闪烁，不时瞥向丙寅区深处，像是在寻找什么。而他身后的人群中，有几个身影低调地低着头，但气息凝实，步伐沉稳，不像普通技工，倒像是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