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在彼得罗娃博士的注视下，完善计划与秘密准备（1/2）

银色公务机的舱门无声滑开，舷梯落下。率先走下来的并非索菲亚·彼得罗娃博士本人，而是四名身着黑色制服、目光锐利如鹰的特勤人员。他们迅速在舷梯两侧站定，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鼓起的枪套上，扫视着前来迎接的基地人员，评估着每一个细节——从警卫的站位到远处机库阴影的深度。

随后，一个高挑的身影才出现在舱门口。

索菲亚·彼得罗娃博士看起来比档案照片上更瘦削，也更冷峻。她大约四十二岁，但眼角的细纹和紧抿的薄唇让她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具压迫感。金色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紧实的发髻，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灰色眼睛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有纯粹的审视和分析。她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深灰色女式西装套裙，外面罩着一件实验室白大褂，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印有生物危害和辐射标志的密封手提箱。她的步伐平稳而精准，每一步的距离都仿佛用尺子量过。

在她身后，跟着两名同样表情严肃的助理，各自抱着厚重的电子数据板和仪器箱。

老方带领基地主要军官上前，敬礼：“彼得罗娃博士，欢迎来到‘铁砧’基地。我是切尔诺阿尔法部队指挥官，方。”

彼得罗娃博士的目光在老方身上停留了几秒，又逐一扫过老潇、老高、老赵、老于，最后回到老方脸上。她没有回礼，只是微微颔首：“方指挥官。维拉迪米尔将军已经向我简要介绍了你们的情况。以及任务。”她的声音平直，音调几乎没有起伏，像某种合成语音，“带我去指挥中心。我要立刻查看你们所有的技术档案、实验数据、作战记录，以及针对‘棱镜群岛’任务的初步方案。从现在开始，基地所有科研项目、武器测试、作战计划，都必须经过我的审核与批准。任何未经授权的实验或行动，都将被视为违反最高统帅部命令。”

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划定权限边界。风格果然如传闻般强硬。

“明白，博士。”老方侧身引路，“请这边走。”

前往指挥中心的路上，彼得罗娃博士的视线几乎没有停止过对基地的扫描。她注意到了一些细节：维修架上那辆被“蚀能”轻微腐蚀、正在更换外层装甲的犀牛坦克；角落里几个穿着全套防护服、小心翼翼处理着紫黑色土壤样本的技术员；以及能量分析中心外闪烁的“高危能量实验区”警示灯。

“你们在逆向分析袭击者的技术。”她陈述，而非询问。

“是的，博士。”老高接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专业且服从，“我们认为敌人的混合技术构成对我们的任务有参考价值，尤其是在对抗盟军可能部署的先进防御系统方面。”

“初步结论？”彼得罗娃博士脚步不停。

“敌方能量武器基于一种我们命名为‘蚀能’的未知高能粒子变种，具有定向生物组织破坏和能量结构干扰特性，并能与特定心灵波动谐振。其载具和步兵装备也显示出超越当前盟军和苏军常规水平的技术特征，尤其是传感器屏蔽和材料工艺方面。”老高快速而清晰地汇报，隐去了关于崩坏能来源和命途能量的任何联想。

“样品和安全分析报告，一小时后送到我的临时办公室。”彼得罗娃博士命令道，然后转向老方，“你们的作战方案呢？”

指挥中心里，老潇将初步的“声东击西，中心开花”方案投影到大屏幕上，进行了简明扼要的汇报。他重点强调了利用苏军主力佯攻、小型精锐突击队渗透的核心思路，并展示了基于现有情报对棱镜群岛防御体系的分析，以及突击队可能面临的挑战——光棱坦克、幻影坦克、巨炮、可能的超时空传送支援等。

彼得罗娃博士安静地听着，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似乎在心中同步进行着复杂的计算。等老潇汇报完，她沉默了片刻。

“方案的基础框架符合逻辑，但细节粗糙，风险评估不足，对突发状况的应对预案几乎为零。”她一开口就是毫不留情的批评，“第一，你们如何保证佯攻部队能有效吸引盟军主力防御注意力？盟军指挥官不是傻瓜，他们很清楚天气控制仪的价值，不会轻易被调离核心区域。第二，你们构想的‘特种潜航\/飞行载具’改装方案，技术可行性有多少？水下暗流和极端气象缝隙的数据支持在哪里？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突击队渗透成功后，如何快速定位并彻底摧毁主机？天气控制仪的核心防护等级必然是最高级，你们打算用携带的常规炸药去炸？还是指望用磁暴线圈去干扰一个本身就能操纵庞大能量的设备？”

每一个问题都切中要害。老方等人心中暗自凛然，这位博士的专业素养和对军事行动的理解，远超他们事先的预估。

“关于第一点，”老潇保持镇定回答，“我们正在细化佯攻方案，计划利用电子战手段伪造大规模进攻信号，并配合实弹骚扰，制造多方向威胁的假象。同时，我们也在研究是否有办法短暂干扰或瘫痪群岛外围的远程预警雷达，延长他们的反应时间。”

“关于第二点，”老高补充，“‘河马’运输艇的改装方案基于现有的磁悬浮缓冲系统和实验性矢量喷口，我们已经完成了小比例模型的风洞和水池测试，初步数据乐观。具体的水文和气象数据，我们正在通过卫星图像分析和无人侦察机低空渗透收集，预计十二小时内能有更精确的报告。”

“关于第三点，”老方接上，“我们计划使用高聚能定向爆破装置配合特种切割设备，目标是主机的主要能量导管和核心计算阵列。同时，我们缴获的敌方‘蚀能’样本，如果经过安全化处理，或许能用来制造一次性的强效能量干扰弹，破坏主机的内部能量平衡。此外，我们也在研究利用‘悖论调制器’干扰超时空传送的可能性，为摧毁行动争取时间。”

听到“悖论调制器”和“蚀能”的武器化构想，彼得罗娃博士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悖论调制器’的数据报告，还有‘蚀能’武器化的安全评估与伦理报告，两小时内一并交给我。”她的语气加重，“在得到我的明确批准前，不得进行任何相关实验或武器化尝试。你们要清楚，最高统帅部需要的是可控的、可靠的力量，而不是会反噬自身的不稳定因素。”

“是，博士。”老方应道。

“继续完善方案。二十四小时后，我要看到详细的、分阶段的、附带风险评估和备用方案的任务计划书。”彼得罗娃博士站起身，“现在，带我去看你们的实验室和装备库。我要实地评估你们的技术基础和‘非常规’项目的实际状态。”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老方他们而言堪称煎熬。彼得罗娃博士像一个最严苛的审计员，走遍了基地的每一个角落。她仔细检查了磁暴线圈的能量输出日志，指出了几次微小的功率波动可能意味着线圈老化或能量反馈控制算法的瑕疵。她在辐射工兵训练场外驻足良久，观察士兵们的操作流程和防护服密闭性测试数据，最后冷冷地丢下一句：“长期低剂量暴露的累积风险被低估了至少15%。防护服的生命维持系统效率需要立刻提升，否则六个月后就会出现不可逆的器官损伤病例。”

在能量分析中心，她亲自操作仪器，对“蚀能”样本进行了快速而深入的分析，其熟练程度让老高都暗自心惊。她甚至提出了一些老高之前没考虑到的测试方向和潜在风险点。

“这种能量的惰性化处理很精巧，但谐振频率并非完全固定。”彼得罗娃博士看着频谱分析图，“它有一个大约±0.7%的浮动区间。如果敌方掌握了动态调谐技术，或者环境中的心灵背景噪声发生剧变，你们设想的心灵干扰炸弹可能会失效，甚至……共振过载，提前引爆。”

这个可能性让老高背后冒出冷汗。他们之前确实忽略了谐振频率的稳定性问题。

视察结束后，彼得罗娃博士在她的临时办公室（由基地最好的会议室改造而成，配备了独立的加密通讯和数据分析终端）召开了第一次正式会议。

“综合评估如下。”她看着坐在对面的五人，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却带着千钧重量，“第一，你们的技术基础具有创新性和实用性，尤其在能量武器小型化和特种战术应用方面，超出了常规部队水平。第二，你们的‘非常规’项目，包括对缴获技术的逆向工程，风险等级为‘高’，必须在严格监督和限制下进行。第三，你们的人员素质优秀，但缺乏体系化、正规化的高级作战规划训练，过于依赖直觉和小规模协同。”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因此，我的监督将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审核并优化‘棱镜群岛’作战方案，确保其技术可行性和战术严谨性。二，控制并引导你们的‘非常规’技术研发，消除不稳定因素，将其整合进苏联的标准化武器库。三，对你们的核心成员进行必要的背景强化审查和能力再评估。”

“背景审查？”老于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是的。”彼得罗娃博士看向他，“你们的档案……过于‘干净’了，尤其是来到‘铁砧’基地之前的经历。在承担如此重要任务之前，最高统帅部需要确保绝对的忠诚和可靠性。心理评估、压力测试、以及……一些更深层次的筛查，会陆续进行。从你开始，于……同志。明天上午九点，到我的办公室。”

老于的脸色微微发白。老方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看向彼得罗娃博士：“博士，我们理解最高统帅部的关切。但任务时间紧迫，背景审查是否可以暂缓，或者与任务准备同步进行？我们需要每一位成员都全神贯注于‘棱镜群岛’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