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宝匣开启见罪证(2/2)
“放肆!”陆时衍打断他的话,声音陡然提高,“卫戍司令部的地方,也是你们能随便搜的?严总长就算要抓人,也得先跟卫戍司令部打招呼,你们这是想抗命吗?”
顾景琛趁机拉着沈砚秋躲进暗门,暗门里的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走,通道壁上沾着潮湿的泥土,散发着淡淡的霉味。顾景琛点燃马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前方的路,通道尽头隐约能看到一点光亮,应该是后巷的出口。
“你母亲信里说,另一只古簪在严培之的夫人手里。”顾景琛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那只簪子说不定也藏着线索,严培之的夫人是你表姐,或许她对严家的事也有所察觉,要是能找到她,说不定能拿到更多证据。”
沈砚秋点点头,怀里的宝匣硌着胸口,却让她觉得踏实。她想起表姐当年嫁给严培之时,曾偷偷对她说过,严培之的书房里有一个保险柜,里面藏着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当时她只当是表姐婚后抱怨,现在想来,那保险柜里或许也有严培之的罪证。
通道尽头的出口是一块松动的石板,顾景琛轻轻推开,外面是后巷,雾色依旧很浓,巷子里停着几辆马车,一个穿蓑衣的车夫正靠在车旁抽烟,看到他们出来,立刻掐灭烟头,迎了上来:“是陆先生让来的?”
“是,我们要去……”顾景琛刚想说去处,沈砚秋突然打断他:“去严府附近的胡同,我想看看表姐,说不定能拿到另一只古簪。”
顾景琛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另一只古簪里或许也有秘密,而且表姐是唯一可能帮助他们的人。他点点头,对车夫说:“去东四牌楼附近的严府后巷,尽量走小路,别引人注意。”
车夫应了一声,扶着他们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进雾巷,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沈砚秋撩起车帘的一角,看着外面模糊的街景,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不知道表姐会不会帮她,也不知道严府里有没有埋伏,可她知道,只要能拿到另一只古簪,找到更多的罪证,父亲和沈家的冤屈就有洗清的希望。
马车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停在了严府后巷的一个拐角处。车夫低声说:“严府的后门有两个守卫,你们要小心,要是遇到危险,就往巷尾跑,那里有我的人接应。”
沈砚秋和顾景琛下了马车,趁着雾色,悄悄摸到严府后巷的墙边。墙不高,上面爬满了枯萎的藤蔓,顾景琛踩着藤蔓,先翻了进去,然后伸手把沈砚秋拉了上来。两人落在严府的后花园里,这里种着一片菊花,花期已过,只剩下枯黄的枝叶,在雾色里像一个个鬼影。
“表姐住的绣楼在花园的东边,我当年来过一次,记得绣楼的窗户是朝西的,没有守卫。”沈砚秋压低声音,带着顾景琛往东边走,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守卫的说话声:“听说总长今天抓了个重要的人,好像是跟沈家旧案有关的,夫人还在楼上发脾气呢。”
“可不是嘛,夫人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刚才还把书房的花瓶砸了,说总长不该对沈家赶尽杀绝……”
沈砚秋的心里一喜——表姐果然对严培之有不满,说不定真的会帮她。她加快脚步,走到绣楼的窗边,轻轻敲了敲窗户,声音压得极低:“表姐,是我,砚秋。”
窗户里沉默了片刻,接着传来表姐慌乱的声音:“砚秋?你怎么来了?严培之正在到处找你,你快走吧!”
“表姐,我有话跟你说,关于沈家的冤屈,还有严培之的罪证……”沈砚秋的声音带着恳求,“我知道另一只古簪在你手里,那只簪子里有秘密,求你拿给我,只要能洗清沈家的冤屈,我以后再也不打扰你。”
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表姐的脸出现在窗口,脸色苍白,眼里满是泪水:“砚秋,我对不起沈家,当年我要是知道严培之是这样的人,绝不会嫁给她。那只古簪我一直藏着,就在我的梳妆盒里,你快进来拿,严培之的人说不定很快就会过来。”
沈砚秋和顾景琛顺着窗户爬进绣楼,绣楼里弥漫着淡淡的脂粉味,却透着一股压抑的冷清。表姐快步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紫檀木的梳妆盒,从里面拿出一只古簪——这只古簪和沈砚秋手里的一模一样,簪头的缠枝莲纹,银胎的光泽,都分毫不差。
“这只簪子,我一直没敢让严培之知道,他问过我几次,我都说弄丢了。”表姐把古簪递给沈砚秋,声音里满是愧疚,“当年你母亲把它给我时,说要是遇到危险,就把簪子拆开,里面有能救急的东西,我一直没敢拆,没想到藏的是‘莲心秘录’。”
沈砚秋接过古簪,和自己手里的那只放在一起,两只簪子的莲纹正好拼成一朵完整的莲花。她刚想拆开看看里面有没有其他秘密,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严培之的怒吼:“给我搜!仔细搜,沈砚秋肯定在这附近,要是让她跑了,你们都别想活!”
表姐脸色一变,拉着沈砚秋和顾景琛走到绣楼的衣柜旁,打开衣柜的暗格:“这里能通到府外的胡同,你们快进去,我去拖住严培之。”
“表姐,谢谢你。”沈砚秋看着表姐,眼里满是感激,“等我洗清了沈家的冤屈,一定会回来找你,带你离开这里。”
表姐摇摇头,眼里落下泪来:“不用了,我嫁给严培之,早就没脸见沈家的人了。你们快走吧,记得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让严培之的罪行曝光,给你父亲和沈家一个交代。”
沈砚秋和顾景琛钻进衣柜的暗格,暗格的通道比之前的更窄,只能匍匐前进。通道里传来表姐与严培之的争吵声,还有东西被砸的声音,沈砚秋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却只能咬着牙往前爬——她知道,只有带着这些罪证活下去,才能不辜负表姐的牺牲,不辜负父亲和母亲的期望。
通道尽头的出口是一个废弃的柴房,柴房里堆满了干草,外面就是严府外的胡同。沈砚秋和顾景琛从柴房里出来,正好看到车夫的马车停在巷口,车夫看到他们,立刻挥了挥手:“快上车,严培之的人已经追出来了!”
两人快步跑上马车,马车立刻驶离了胡同,朝着北平的城南方向而去。沈砚秋坐在马车上,手里握着两只古簪,怀里揣着信笺、绢纸和绸缎碎片,心里既沉重又坚定——她知道,严培之的追杀不会停止,北平的雾也不会轻易散去,可她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只会哭的小姑娘了。她手里握着的,是沈家的冤屈,是无数被严培之迫害的人的希望,她必须带着这些罪证,找到能为沈家主持公道的人,让严培之的罪行曝光在阳光下,让沪上的烟雨和北平的浓雾,都洗去沈家的污名。
马车在雾巷里疾驰,沈砚秋撩起车帘,看着北平的街景渐渐远去,心里默默念着:“父亲,母亲,我一定会找到真相,一定会让严培之付出代价。”她低头看向手里的古簪,两只簪子的莲纹在烛火下泛着光,像是在回应她的誓言,也像是在指引她,走向那条布满荆棘,却通往正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