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巷追踪失踪影(2/2)

“找死!”高个子男人一脚踹在苏砚卿的腰上,她疼得倒在地上,眼泪都快出来了。另一个矮个子男人则捡起地上的短刀,狞笑着走向她:“苏小姐,我们堂主找您很久了,乖乖跟我们走,还能少受点罪。”

苏砚卿咬着牙,手在地上摸索着,摸到一块半截的砖头,猛地砸向矮个子男人的膝盖。男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短刀也掉在了地上。高个子男人见状,从怀里摸出一根铁棍,朝着苏砚卿的头砸过来——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雾里冲出来,手里的拐杖狠狠砸在高个子男人的手腕上,铁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柳娘?”苏砚卿抬头,看清来人后愣住了——是沪上“锦绣阁”的老板娘柳娘,她怎么会在北平?

柳娘穿着一身月白洋装,头发烫成时髦的大波浪,手里还提着个精致的皮箱,看起来完全不像来救人的,倒像是来赴宴的。她瞥了眼地上的两个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鹤堂的人,胆子倒是越来越大,光天化日之下抢东西?”

高个子男人捂着手腕,恶狠狠地盯着柳娘:“你是谁?敢管我们鹤堂的事?”

“我是谁不重要。”柳娘从皮箱里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枪,枪口对准高个子男人的胸口,“重要的是,这姑娘我要带走。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显然没料到柳娘会有枪,犹豫了片刻,扶起地上的矮个子男人,骂骂咧咧地骑上摩托车跑了。摩托车的声音渐渐远去,柳娘才收起枪,伸手把苏砚卿拉起来:“砚卿,没事吧?腰伤着没?”

“柳娘,您怎么会在这儿?”苏砚卿揉了揉腰,心里满是疑惑——她跟柳娘在沪上只是点头之交,知道柳娘做的是古董生意,却没料到她会帮自己。

柳娘笑了笑,捡起地上的木盒和短刀,递给苏砚卿:“我是来北平找一批货的,刚巧在巷口看到你被追。再说了,鹤堂的人我也烦得很,之前在沪上,他们就抢过我一批玉镯,这笔账我还没跟他们算呢。”

苏砚卿接过木盒,打开看了看里面的烬余簮,确认没损坏,才松了口气:“谢谢您,柳娘。要是没有您,我今天肯定要被他们抓走了。”

“谢什么,都是同道中人。”柳娘拍了拍苏砚卿的肩膀,“对了,你手里的烬余簮,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鹤堂的人最近在北平到处找这东西,听说跟当年抗战时期的一批物资有关。”

苏砚卿心里一动——她之前只知道烬余簮是沈家的传家宝,却不知道还跟物资有关。她把簮子拿出来,指着内侧的刻字:“柳娘,您看这个。这是我表哥留下的线索,说‘碧云寺后,松影藏珍’,您知道碧云寺在哪儿吗?”

“碧云寺我知道,在西山,离城有二十多里地。”柳娘皱了皱眉,“不过那地方现在不太平,听说鹤堂的人也在往西山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你要是想去,得小心点。”

苏砚卿点了点头:“我必须去。我表哥说不定就在那儿,而且这簮子里的秘密,也得弄清楚。”

柳娘想了想,从皮箱里拿出一张地图,递给苏砚卿:“这是北平的城郊地图,碧云寺的位置我标出来了。你要是明天去,最好趁早,早上雾小,路上也安全些。对了,我住在前门大街的‘悦来客栈’,要是遇到麻烦,就去那儿找我。”

苏砚卿接过地图,心里满是感激:“谢谢您,柳娘。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跟我客气什么。”柳娘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雾也越来越大,你赶紧找个地方住下,别再在巷子里晃悠了。鹤堂的人说不定还在附近盯着。”

苏砚卿点点头,跟柳娘道别后,按着地图上的指引,往附近的客栈走。雾里的北平像一幅模糊的水墨画,偶尔有巡夜人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敲在心里,带着股说不出的沉郁。她摸了摸怀里的烬余簮,冰凉的青铜贴着心口,却让她觉得心里有了底——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只要能找到沈墨卿,弄清楚簮子里的秘密,一切都值得。

走到客栈门口时,苏砚卿突然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猛地回头,雾里只有一道模糊的人影,穿着浅灰西装,身形很像沈墨卿。她心里一喜,赶紧追过去:“表哥!是你吗?”

人影却没停,反而加快脚步,往巷子里跑。苏砚卿跟着跑了几步,雾突然变浓,人影瞬间没了踪迹。她站在巷口,心里又急又失落,刚想转身,却看到地上掉着一枚玉扣——是沈墨卿常戴的那枚,羊脂玉的,上面刻着“墨”字。

苏砚卿捡起玉扣,紧紧攥在手里。玉扣还带着点体温,说明沈墨卿刚走没多久。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见面?是怕连累她,还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回到客栈房间,苏砚卿把烬余簮和玉扣放在桌上,就着台灯的光仔细看。烬余簮的缠枝莲纹里,除了那行刻字,似乎还藏着更细的纹路,像是地图的轮廓;而玉扣的内侧,也有一道极淡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硌过。

她突然想起老胡说的“冰纹玉”——要是能找到那玉,说不定能让烬余簮的秘密更清楚。还有柳娘提到的鹤堂和抗战物资,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窗外的雾还没散,台灯的光在桌上投下淡淡的影子。苏砚卿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明天一早,先去琉璃厂找周掌柜问问冰纹玉的事,再去碧云寺——不管前面有多少难关,她都要一步步走下去,找到沈墨卿,揭开烬余簮的秘密,也给沪上沈家的那场大火,一个交代。

夜渐渐深了,北平的雾里传来几声鸽哨,清亮的声音穿破湿冷的空气,落在客栈的窗纸上。苏砚卿把烬余簮和玉扣贴身藏好,躺在床上,却没什么睡意。她知道,从她带着半支古簮北上的那天起,这场关于亲情、秘密和正义的追寻,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而明天,又将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