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危机四伏（1/2）

“手艺大学”开学的盛况还历历在目，“手艺丝绸之路”的第一批团队刚刚回国，王小明本以为联盟的发展会进入一个平稳期。但他没想到，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这天下午，王小明正在办公室审阅“手艺大学”下个学期的课程安排，秘书小李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老大，出事了！”

王小明的笔一顿：“什么事这么慌张？”

“咱们线上平台‘有温度的手作’，今天凌晨开始，突然涌进大量差评和退货申请！”小李脸色发白，“几乎所有的热门商品都中招了！”

王小明立刻打开电脑，登录后台管理页面。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平日里好评率维持在99.5%的平台，一夜之间差评如潮。

一条条刺眼的评论跳出来：

“什么手工制作？明明就是机器批量生产！我买的这条号称‘纯手工编织’的围巾，发现了三处一模一样的线头处理方式，这根本不可能是人手能做得出来的！”

“收到的手工陶瓷杯，底部有‘made in factory’的激光刻印！说好的老窑工手作呢？骗人！”

“我买的那件‘李奶奶一针一线缝制’的唐装，腋下居然有英文洗涤标签！八十岁的农村老奶奶会缝英文标签？”

“要求全额退款！这是虚假宣传！消费情怀！”

更糟糕的是，几家影响力不小的自媒体同时发布了曝光文章：

《揭开‘有温度的手作’真相：情怀背后的商业骗局》

《传统手艺复兴还是资本游戏？起底草根联盟的商业模式》

《那些感动我们的手艺人故事，有多少是真的？》

文章里贴出了大量“证据”：对比图显示某些产品存在高度一致性，不可能是手工制作；某位“八十岁老篾匠”被扒出实际只有五十五岁，以前是开五金店的；甚至还有“内部员工”爆料，说联盟早就开始从外地工厂低价进货，贴上手艺人的标签高价卖出...

王小明的手心开始冒汗。这些指控如果坐实，联盟辛苦建立起来的信誉将一夜崩塌。

“技术部门查过了吗？是有人恶意刷评吗？”

“查了，大部分差评的ip地址都是真实的，退货申请也是真实的客户。”小李的声音都在发抖，“而且...而且确实有几个产品的批次有问题...”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陈芳、老孙等几个最早加入联盟的手艺人代表冲了进来，个个脸色铁青。

“王总，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陈芳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我们工坊今天接到三十多个投诉电话，说我们卖假货！我陈芳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做过亏心事！现在街坊邻居都在背后戳脊梁骨！”

老孙更直接，把手机拍到桌上：“你看看这个视频！有人说我们‘古法建筑队’用的根本不是传统灰浆，是普通水泥掺颜料！我们干了一辈子手艺，能这么糟蹋自己的名声吗？”

办公室里乱成一团。王小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做了个深呼吸：“大家先别急，这事肯定是有人在搞我们。但咱们自己得先弄清楚，到底哪些指控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他立刻做出部署：

第一，技术部门立即对所有异常订单和评价进行溯源分析，找出可能的幕后推手；

第二，成立危机处理小组，对每一个被投诉的产品进行彻查，从原料采购到制作过程到销售记录，全部过一遍；

第三，立刻联系所有合作的手艺人，核实他们的作品是否被调包或仿制；

第四，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正面回应质疑。

命令下达后，各部门迅速行动起来。但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

“老大，查到了！有三个手艺人的作品确实存在问题——不是他们本人做的，但用了他们的名号和故事！”

“王总，我们在仓库发现了一批贴着手艺人标签的机器制品，数量不小...”

“技术部报告，攻击我们的ip地址虽然分散，但有明显的协同特征，应该是专业的水军公司操作...”

王小明的脸色越来越沉。最坏的情况出现了——不是外部攻击这么简单，联盟内部也出了问题。

当天晚上，核心团队召开紧急会议。会议室里的气氛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是谁？”大刘一拳砸在桌上，“谁在背后捅刀子？”

财务主管老周推了推眼镜，调出一份财务数据：“大家看这里——最近三个月，有三家新注册的公司，通过不同的渠道给联盟注资，总额达到了八百万元。当时我们正缺钱扩张，我就没多想...”

“这三家公司什么背景？”

“表面上看没什么关联，但深挖下去，它们的最终控股方都指向同一家集团公司——‘新潮实业’。”

这个名字让所有人心里一沉。“新潮实业”是本地知名的商业集团，业务涵盖房地产、金融、零售等多个领域。他们的老板周新潮，是个有名的“商业鲨鱼”，以手段凌厉、不择手段着称。

“周新潮为什么要搞我们？”张老师不解，“我们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啊！”

“怎么不犯？”王小明苦笑，“咱们的‘都市农庄’项目，占了他计划开发的郊区地块；咱们的‘传统工艺建筑队’，抢了他旗下建筑公司的好几个政府项目；最重要的是，咱们手艺人聚集形成的社区和产业链，破坏了他想推行的‘标准化商业开发’模式。”

他顿了顿，继续说：“周新潮两个月前找过我，想收购联盟51%的股权，被我拒绝了。当时他说了一句‘年轻人，商业不是过家家’。看来，这不是威胁，是预告。”

“所以他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陈芳气得发抖，“我们这些手艺人招谁惹谁了？”

“因为咱们挡了他的财路。”王小明冷静分析，“在周新潮眼里，咱们这些‘低效’‘不标准’‘难管理’的手工作坊，是现代化商业发展的绊脚石。他想把郊区的地都拿去做房地产，想把传统街区都改造成商业综合体，想把所有手工艺都标准化、工厂化。”

“可这是断我们的活路啊！”老孙急了，“没了手艺，我们这些人吃什么？”

“所以他要先搞臭我们，让社会对我们失去信任，然后再低价收购，或者干脆让我们自行消亡。”王小明说，“商业战争，从来都是这么残酷。”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大家都是普通人出身，哪里经历过这种商业阴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平台订单量已经跌了70%，很多手艺人都打电话来问要不要停工...”

“不能停！”王小明斩钉截铁，“一停就真完了。我们现在要做三件事。”

他站起来，在白板上写下：

“第一，自证清白。对所有被质疑的产品，公开全部制作过程录像——从今天起，每个手艺人工作室都要安装监控，对重要作品实行全程录像备查。”

“第二，清理门户。彻查联盟内部谁被收买了，谁在帮周新潮做事。查到一个，清除一个。”

“第三，绝地反击。周新潮不是想搞垮我们吗？我们就让他看看，真正的民心所向是什么。”

计划定下来，但执行起来困难重重。安装监控需要钱，很多老手艺人对此很抵触，觉得不被信任；清理内鬼更是敏感，弄得人心惶惶；而所谓的“绝地反击”，在现实面前显得苍白无力——联盟的资金链已经快断了。

祸不单行。第三天，税务部门突然上门，说接到举报，联盟涉嫌偷税漏税，要查三年的账。

“这是要往死里整我们啊！”老周查看着税务局的清单，手都在抖，“这么多项，光准备材料就得一两个月。这期间我们的账户会被冻结，资金流彻底断了！”

王小明意识到，必须兵行险招了。

第十章：绝地反击

当天晚上，王小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开直播，面对面回应所有质疑。

“你疯了？”大刘拦住他，“现在舆论一边倒，你开直播不是找骂吗？”

“正因为舆论一边倒，我们才需要发声。”王小明说，“周新潮能控制媒体，能买水军，但他控制不了每个看直播的普通人。只要我们能拿出真诚，能拿出证据，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晚上八点，王小明在联盟的官方账号开启直播。开播前，团队预估最多也就几千人观看——毕竟现在联盟名声臭了。

但开播五分钟，在线人数就突破了十万——不过大部分是来看笑话和骂人的。

弹幕铺天盖地：

“骗子还敢露脸？”

“退钱！不然报警！”

“消费情怀不得好死！”

王小明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深深鞠了一躬：“大家好，我是草根联盟的王小明。首先，我要对所有信任我们、购买我们产品却失望的顾客，说一声对不起。”

他这一鞠躬，弹幕安静了几秒。

“最近关于我们的质疑，我都看到了。今天开这个直播，不是为了辩解，而是为了澄清事实。我会用三个小时的时间，回应所有主要质疑，并展示证据。”

他调出第一组资料：“首先，关于‘机器制品冒充手作’的指控。这是我们被投诉最多的三款产品：陈芳大姐的手工刺绣桌布、李大爷的竹编果篮、王奶奶的手织围巾。”

屏幕上出现三段视频。第一段是陈芳在工作室里，一针一线绣花的全过程——从设计图稿，到绷布，到选线，到刺绣，最后成品。视频右上角有连续的时间戳，显示整个过程历时六天，每天工作八小时。

“这是陈芳大姐工作室新安装的监控录像。从今天起，联盟所有手艺人的重要作品，都会有这样的全程记录。我们会为每一件作品生成唯一的‘身份码’，扫码就能看到它的诞生全过程。”

弹幕开始有了不同的声音：

“这个倒是挺有说服力...”

“但之前的那些假货怎么解释？”

王小明调出第二组资料：“我们承认，之前确实有批次产品出了问题。经过内部调查，我们已经锁定了责任人——是我们供应链部门的一个主管，被竞争对手收买，用机器制品替换了部分手工制品。”

他出示了内部调查记录、资金往来证据，以及那名主管的认罪书（面部打码）。

“这个人已经被移送司法机关。同时，我们承诺：所有购买到问题产品的顾客，不仅可以全额退款，还能免费获得一件真正的、有全程录像的手工作品作为补偿。”

这个处理方式，让弹幕风向开始转变：

“态度还算诚恳...”

“敢自曝家丑，不容易”

但仍有质疑：“谁知道是不是找替罪羊？”

王小明没有回避：“我知道很多人会这么想。所以，我请来了几位当事人。”

镜头转向旁边，陈芳、老孙等几位手艺人代表走了进来。他们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但眼神坚定。

陈芳接过话筒，还没说话，眼泪先掉了下来：“我...我叫陈芳，城南纺织厂的下岗女工。加入联盟前，我和三百多个姐妹已经三个月没收入了，孩子学费都交不起...”

她哽咽着：“是联盟给了我们活路。他们没给我们钱，但给了我们厂房，请了设计师，建了平台。我们这些只会织布的女人，第一次靠自己的双手，挣到了有尊严的钱。”

老孙接着说：“我老孙，干了一辈子建筑工。以前在工地，工头说我们是‘土包子’，年轻人说我们是‘老古董’。是联盟告诉我们，我们的手艺不是垃圾，是宝贝。现在找我干活的，都叫我‘孙师傅’，这是我一辈子没听过的尊重...”

几位手艺人朴实的话语，比任何公关辞令都更有力量。弹幕里开始出现支持的声音：

“听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这些老师傅看起来就是实在人”

“如果这些都是演的，那演技也太好了”

王小明趁热打铁：“我知道，光说感动不了所有人。所以，我们准备了一个特别活动。”

他宣布：三天后，联盟将在市中心的广场举办“手艺开放日”。所有被质疑的手艺人都会到场，现场制作作品；所有被投诉的产品，都会在现场拆解分析，真伪立辨；同时，联盟将公布全新的“透明供应链”系统——每一件作品的每一个环节，都可通过区块链技术溯源。

“如果你还不信，欢迎来现场看，来现场问，来现场验证。”王小明最后说，“草根联盟从几个走投无路的人抱团取暖开始，到今天帮助了上千名手艺人。我们不敢说做得完美，但我们敢说：我们的初心从未改变。”

直播结束时，在线人数突破了两百万。虽然仍有质疑，但支持的声音已经压过了骂声。

直播结束后，王小明瘫坐在椅子上，浑身被汗湿透。这只是第一步，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第十一章：手艺开放日

三天后的市中心广场，人山人海。

周新潮坐在广场对面写字楼的顶层办公室里，透过落地窗俯瞰着下面的景象，脸色阴沉。

“周总，情况不太妙。”助理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安排的人混在人群里，但...但好像没什么作用。”

确实，广场上的气氛完全出乎周新潮的预料。他原本以为，经过这几天的舆论轰炸，来的人要么是看热闹的，要么是来讨说法的。

但实际来到现场的，大多是支持者。

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举着“支持传统手艺”的牌子；有年轻的父母带着孩子，想让孩子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工匠精神；有之前购买过产品的顾客，特意赶来声援；甚至还有不少媒体记者——不是周新潮打过招呼的那些，而是闻风而来的自媒体和外地媒体。

广场中央，二十多个手艺工作台一字排开。陈芳在刺绣，老孙在砌一堵迷你青砖墙，篾匠李大爷在编竹篮，陶艺师傅在拉坯...每个工作台前都围满了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打假区”。那里陈列着所有被投诉的“问题产品”，旁边放着放大镜、显微镜等工具，任何人都可以上前查验真伪。联盟还特意请来了三位第三方鉴定专家坐镇。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拿着一条“问题围巾”看了半天，突然大声说：“大家来看！这条说是机器织的围巾，但在放大镜下能看到，它的线头处理有细微的不规则——这是手工编织的特征！机器织的反而更规整！”

人群围拢过去。专家接过围巾，仔细查看后点头：“这位观众说得对。这确实是手工编织，只是织工水平很高，看起来像机器织的。”

又一个中年妇女拿起一个“问题陶瓷杯”，指着底部的刻印：“这个‘made in factory’的印子，颜色和胎体不一致，像是后来烧上去的——不对，是贴上去的！大家看，边缘能撕开！”

果然，那个刻印是一张极薄的贴纸，用力一搓就掉了，露出下面手写的匠人落款。

现场一片哗然。

王小明拿起话筒：“大家都看到了。有人为了污蔑我们，不惜造假证、贴假标。为什么？因为我们挡了某些人的财路！”

他没有点名周新潮，但话里的意思谁都明白。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我们支持草根联盟！支持手艺人！”

喊声很快连成一片。

周新潮在楼上看着，拳头攥得咯咯响。他知道，这场舆论战，自己已经输了。

但他还有后手。

第十二章：釜底抽薪

开放日大获成功。第二天，各大媒体的报道风向完全转变，联盟的声誉不仅恢复，甚至比以前更高。

但王小明还没来得及高兴，真正的打击来了。

周一上午，联盟收到法院传票：周新潮旗下的“新潮实业”，起诉草根联盟“不正当竞争”“侵犯商业机密”“诽谤商誉”，索赔金额高达五千万元。

同时，之前与联盟合作的七家商场和线上平台，同时发来解约通知——他们收到了“新潮实业”的律师函，声称继续与联盟合作将承担连带责任。

最致命的是银行打来的电话：联盟的贷款申请被拒，已有的贷款被要求提前还款。

“这是要我们的命啊！”老周急得团团转，“五千万元赔偿金，把我们全卖了也赔不起！而且没有合作渠道，我们的产品卖不出去；没有贷款，我们连这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向王小明。

王小明沉默了很久，然后缓缓开口：“周新潮这是逼我们投降。要么被他收购，要么破产。”

“那就跟他拼了！”大刘吼道，“咱们去政府告他！去媒体曝光他！”

“没用的。”张老师摇头，“周新潮在本地经营几十年，关系网盘根错节。而且他这次用的是‘合法手段’——起诉是合法的，发律师函是合法的，商业竞争也是合法的。”

“那我们怎么办？等死吗？”

王小明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有一个办法，很冒险，但如果成功了，不仅能度过这次危机，还能让周新潮再也动不了我们。”

“什么办法？”

“上市。”

这两个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上市？咱们一个手艺人联盟，上什么市？”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上市。”王小明说，“是发行‘手艺通证’——基于区块链的数字资产。每一件手工作品，都可以生成一个唯一的数字通证，记录它的所有信息：制作者、制作过程、材料来源、流转记录...这个通证本身就有收藏价值。”

他越说思路越清晰：“我们可以预售这些通证，用预售的资金渡过眼前的难关。更重要的是，一旦通证体系建立起来，我们就有了自己的交易平台，不再依赖第三方渠道。而且区块链的不可篡改性，正好解决了我们的信任问题！”

这个想法太超前，太冒险。但仔细一想，却是目前绝境中唯一的生路。

“可是...区块链、数字通证，这些概念太新了，普通人不懂，手艺人更不懂。”老周担忧道。

“所以我们要做得足够简单。”王小明说，“就告诉人们：你买一个‘手艺通证’，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件手工作品的‘数字身份证’。你可以持有它等升值，也可以用它兑换实物作品，还可以把它转赠给他人。每一笔交易，手艺人都会获得分成。”

他顿了顿：“最关键的是，这个体系一旦建立，周新潮就无法封杀我们——区块链是去中心化的，没有哪个公司或政府能完全控制它。”

团队经过激烈的讨论，最终同意了这条险路。

第十三章：手艺通证

接下来的一个月，联盟进入了疯狂的工作状态。

技术团队日夜攻关，开发基于区块链的“手艺通证”系统；市场团队挨个拜访手艺人，解释这个新概念；法务团队研究合规性问题；而王小明自己，则要应对周新潮越来越猛烈的攻势——法院已经立案，第一次开庭就在两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