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痴瞳（2/2）

匕首刺中紫心晶，发出金属碰撞般的脆响。苏晴趁机抓住水晶，刹那间，天旋地转——

她站在一片虚无中，面前是年轻的太虚祖师。他手持清霜剑，剑尖抵在一个银眸男子咽喉处。男子面容与萧无咎有七分相似，正疯狂大笑：

你杀不了我！夜瞳已经与我合一！

那就一起封印。太虚祖师声音冰冷，剑锋突然转向自己心口，以我血为引，以我魂为锁...

场景变换。银眸男子被镇压在金字塔底，而太虚祖师踉跄着走出沙漠，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婴儿眉心有一点紫黑色印记，与苏晴现在的锁形印记一模一样...

幻境破碎，苏晴回到现实。水晶已经粉碎，瞳的黑雾正被她右臂疯狂吸收！赤瞳惊骇地看着这一幕，匕首当啷落地：

你...你不是容器...你是...

夜凰甲突然蔓延至苏晴半边身体，面甲自动覆盖她的脸。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奔涌，她轻轻一挥手，赤瞳就像破布娃娃般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吐血不止。

苏晴！林易的喊声惊醒了她。

低头看去，黑丝已经覆盖到右胸，心脏位置隐隐作痛。红袍人倒了一地，林易和赶来的徐书生都震惊地看着她。

我没事。她强忍不适，快走，赤沙宗的援兵马上到。

三人沿原路返回，刚出密道就被一队骑兵拦住。为首的竟是个白发老者，穿着既非赤沙宗也非守沙人的素色长袍。

跟我来。老者声音沙哑，除非你们想面对整支赤沙卫队。

别无选择，三人跟随老者穿过小巷，来到一座不起眼的土屋。屋内堆满古籍和古怪仪器，墙上挂着西域全图，上面标记着七个眼形符号。

我是守墓人。老者点燃油灯，看守古神秘密的人。

灯光下，苏晴看清了老者的脸——他的左眼是正常的黑色，右眼却是浑浊的白色，像是被什么东西了。

痴瞳的代价。察觉到她的目光，老者指了指瞎眼，三十年前我试图研究它。

徐书生突然认出了什么：你是...西域秘术学院的院长！传说中失踪的那位！

聪明的小子。老者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现在，让我们谈谈你体内的两个瞳，以及...你的身世。

他取出一本古旧的册子，翻开其中一页。羊皮纸上画着太虚祖师的肖像，旁边站着一个银眸女子，怀中抱着婴儿。画旁题字：

**夜雨与太虚之女，名清霜，寄养太虚观。**

苏晴如遭雷击。萧夜雨...是太虚祖师的妻子？那鲁清霜...

不完全是。老者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太虚与影教圣女结合是为创造能平衡夜瞳之力的血脉。鲁清霜是第三代，你是第五代。

林易猛地站起：太虚观典籍从没提过这些！

当然不会提。老者冷笑，堂堂正道领袖，却要靠邪教血脉达成目的，多讽刺啊。

窗外突然传来号角声。老者脸色一变：赤沙宗的搜捕队。你们该走了。

他塞给苏晴一块骨片：下一个瞳在千窟城，找壁画上的无目菩萨又转向林易，小子，你师父没教你的历史，不代表不存在。

徐书生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用这个出城，守沙人在西门接应。

三人再次潜入夜色。穿过混乱的街道时，林易突然拉住苏晴：你早就知道？关于你的身世？

我也是刚知道。苏晴甩开他的手，你以为我隐瞒了什么？

我不知道！林易声音压得很低，却充满愤怒，我只知道你越来越不像人！看看你的手臂！

苏晴低头，黑丝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已经蔓延到心口附近。紫心晶的裂纹更多了，每次心跳都带来尖锐的疼痛。

所以呢？她抬头直视林易，你现在要放弃我？像太虚祖师放弃他的同门那样？

这句话像刀子般刺中林易。他脸色瞬间惨白，后退半步：你...你怎么能...

别吵了！徐书生打断他们，出城再说！

西门近在咫尺，守沙人果然在等候。但就在他们即将抵达时，城墙上一支箭破空而来，直取苏晴咽喉！

林易挥剑格挡，却慢了半拍。箭矢擦过苏晴脖颈，留下一道血痕。更可怕的是，箭头上涂了某种药物，她立刻感到天旋地转，右臂黑丝疯狂扭动却无法形成铠甲。

赤沙宗的锁灵散徐书生扶住摇摇欲坠的苏晴，快走！

箭如雨下。林易一手持剑格挡，一手搀着苏晴冲向城门。守沙人结阵掩护，但人数悬殊太大。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是守墓人！他独眼中射出白光，所照之处的赤沙宗士兵纷纷倒地抽搐。

老者怒吼，记住，七瞳归一不是末日，而是...

一支长矛贯穿他的胸膛。老者倒地前，嘴唇蠕动说了最后几个字，苏晴通过口型认出是：...新生的开始。

三人冲出城门，沙漠的冷风扑面而来。背后，绿洲城的火光渐渐远去，而前方，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林易始终没再看苏晴一眼，而她的视线也逐渐模糊。昏迷前最后的印象，是右臂黑丝正缓慢而坚定地，向着心脏位置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