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尔泰的成全（2/2）

塞娅公主对尔泰的兴趣明显浓厚了起来。这个大清的青年贵族，不像尔康那样沉稳得有些疏离，也不像永琪那样带着天生的威仪让人不敢放肆。尔泰热情、爽朗，带着点京城子弟的痞气与见识，既能陪她纵马奔驰，又能跟她讲些宫廷内外的趣闻轶事，逗得她开怀大笑。他看向她的眼神，是纯粹的对一个美丽活泼女性的欣赏，没有丝毫其他复杂的牵扯，这让塞娅感到轻松而愉悦。

尔康也严格按照计划，在不得不陪同的场合，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出对紫薇的深情与牵挂。一次，塞娅好奇地问起他腰间佩戴的一个做工略显粗糙但显然被珍视的香囊，尔康便目光柔和地告诉她，这是紫薇在他上次出征前，熬了好几夜亲手绣的，虽不精致，却承载着最深的惦念。塞娅看着他那毫不掩饰的温柔神色，心中那份对英雄的盲目崇拜，渐渐被一种更清醒的认知所取代——这个男人的心，早已被另一个女子牢牢占据，密不透风。

与此同时，永琪也寻了一个乾隆心情看似不错的时机，再次委婉地进言。他没有直接要求取消可能的指婚，而是从兄妹情深、不忍见紫薇忧思成疾的角度，动之以情，同时也隐约提及尔康与紫薇早已两心相许，若强行拆散，恐非美事一桩。乾隆听着，手中盘弄着玉扳指，久久没有言语，最后只深深地看了永琪一眼，挥了挥手让他退下。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那紧绷的气氛，似乎松动了一丝缝隙。

这些变化，自然都落在了有心人眼里。

这日午后，巴勒奔土司邀请乾隆一同品鉴他带来的西藏砖茶，塞娅和尔泰、尔康等人也在旁作陪。几碗醇厚的热茶下肚，气氛融洽。

巴勒奔看着坐在不远处，正与自己女儿低声谈笑、神采飞扬的尔泰，又瞥了一眼虽然恭敬有礼、却始终与塞娅保持着明确距离的尔康，他粗犷的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他放下茶碗，用带着藏语腔调的汉语，声音洪亮地对乾隆说道：“皇帝陛下，你们大清的儿郎，个个都是好样的！福尔康勇士武功高强，情深义重，是真正的巴图鲁！不过嘛……”他话锋一转，目光炯炯地看向正逗得塞娅掩嘴轻笑的尔泰，“我看这位福尔泰少爷，性子爽快，像我们草原上的骏马，和我家塞娅，倒是更投缘些！哈哈哈哈哈！”

他这爽朗的笑声和几乎挑明的话语，让在场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乾隆目光微动，看了看面带羞涩却并未反驳的塞娅，又看了看虽然有些窘迫但眼神清亮的尔泰，再想到永琪的进言和尔康的坚决，心中那杆权衡利弊的天平，终于有了清晰的倾斜。

他捋须微微一笑，端起茶碗，向巴勒奔示意：“巴勒奔土司好眼光。尔泰这孩子，确是活泼伶俐，赤子之心。年轻人投缘，是好事。”

这话虽未明说，但其中的默许与乐见其成的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回漱芳斋。

“真的吗？皇阿玛真的那么说了？！”小燕子抓住前来报信的永琪的胳膊，激动得又跳又叫，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这次是喜悦的泪水，“太好了！太好了！尔康和紫薇没事了！尔泰他……他成功了！”

紫薇和尔康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巨大的 relief 和深深的感激。他们知道，这场危机的化解，尔泰居功至伟。

“我们要好好谢谢尔泰！”紫薇哽咽着说。

尔康重重地点头，眼中满是坚定：“这份情，我尔康永世不忘！”

永琪看着欣喜若狂的众人，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看向小燕子，见她虽然为尔泰的“成功”高兴，但眉宇间那丝对尔泰远行的不舍与担忧依然存在，心中不禁轻轻一叹。

班杰明默默地将一杯温水递给又哭又笑的小燕子，碧蓝的眼眸中带着欣慰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他为眼前的圆满结局感到高兴，但也深知，这圆满，是建立在另一个人的远离之上的。

最大的危机似乎已经解除，笼罩在漱芳斋上方的阴云骤然散去。然而，一份新的、混合着感激、愧疚与离别愁绪的复杂情感，也悄然在每个人心中滋生。皇家的旨意尚未正式下达，但所有人都明白，故事的下一章，将会以福尔泰的名字，与遥远的西藏紧紧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