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戏服被毁（2/2）

她如今已经彻底得罪了长春宫，若再失去高贵妃这个靠山，在这后宫将寸步难行！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什么贵人体面了，“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储秀宫冰凉坚硬的宫门前石阶上。

“贵妃娘娘！臣妾知错了！求娘娘给臣妾一个机会，听臣妾解释啊！”纳兰淳雪带着哭腔高声喊道，一副不得到原谅绝不起来的架势。她知道，这是她眼下唯一能做的，向高贵妃表忠心和悔过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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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内，魏璎珞见皇后自游园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眉宇间笼罩着化不开的自责与忧郁，便想方设法逗她开心。她或是讲些宫外的趣闻，或是故意笨手笨脚地打翻东西出点小糗，甚至偷偷用草叶编了只活灵活现的蚱蜢放在皇后正在翻阅的书页上。

皇后看着那青翠的草蚱蜢，终于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但笑容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疲惫。她抬手轻轻阻止了魏璎珞继续“耍宝”的举动。

“璎珞，不必如此。”皇后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本宫并非在生你的气，更不是在怪罪你们当时的急智。本宫是在自责。”

她望向窗外，目光似乎没有焦点：“你可知道，女子出嫁从夫，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夫家的体统。本宫身为皇后，更是天下女子的表率，更应谨言慎行，克己复礼。那日……是本宫忘形了。”她闭上眼，仿佛又看到了月下起舞的自己，“身为皇后，却跳了那般……逾矩的舞蹈，引得宫中上行下效，竟酿成今日坠楼丧命的惨剧。是本宫失了皇后的体统，带坏了宫闱风气。”

魏璎珞急忙道：“娘娘，那舞蹈雅致脱俗，何来逾矩之说？是那些人存心陷害……”

皇后摇了摇头，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悲凉：“太后是何等睿智之人？她岂会看不出今日之事背后的蹊跷？她选择相信那宫女是学杨贵妃而非洛神，又命人烧了高贵妃的戏服，已是给本宫留了天大的颜面，未曾当面点破本宫的不是。这份回护之心，本宫……心中有愧。”

她站起身，走到镜前，看着镜中那个永远端庄得体、一丝不苟的皇后形象，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和委屈：“其实……本宫有时也会觉得累。觉得这凤冠霞帔，重逾千斤。”

夜深人静之时，当卸下所有钗环，她偶尔也会想起未出阁前，那段可以纵马奔驰、可以放声大笑、可以随心所欲展现喜怒的短暂年华。那时的自己，是何等鲜活，何等自由。可那些时光，终究如同指间流沙，再也回不去了。

“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享了这份尊荣，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皇后对着镜中的自己，也像是说给身后的魏璎珞听，“就得有皇后的样子。再委屈，再怀念，也只能放在心里。”

这番话，与其说是训导，不如说是她对自己内心最后一点私心的告诫与埋葬。魏璎珞看着皇后那挺得笔直却难掩孤寂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敬佩，有心疼，也更坚定了要守护这份在深宫中难得的光明与温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