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戏服被毁（1/2）

高贵妃憋着一肚子火气和屈辱回到储秀宫，刚踏进宫门，就察觉气氛不对。往日里虽不至于喧闹，但也总有伶人吊嗓、乐师调音的细碎声响，此刻却是一片死寂。

她心中莫名一紧，快步走入宫内，眼前的景象让她如遭雷击——她精心搭建的那座小巧精致的戏台，正在几个太监的拆卸下轰然倒塌，木料被随意地堆在一旁。而更让她目眦欲裂的是，她珍藏的那些流光溢彩、绣工精美的戏服，被胡乱堆在院子中央，太后身边的刘姑姑正指挥着两个小太监，将火把投向那堆承载着她无数舞台梦的华服！

“住手！都给本宫住手！”高贵妃尖叫着冲了过去，想要扑灭那开始蹿起的火苗，却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嬷嬷死死拦住。

“贵妃娘娘，”刘姑姑转过身，对着状若疯狂的高贵妃行了一礼，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太后娘娘懿旨：嫔妃者，当以端庄持重、贤良淑德为本。娘娘您终日涂脂抹粉，沉溺丝竹，扮演优伶，实非后宫之福，更有魅惑君王之嫌。太后特命奴婢前来，拆除戏台，焚毁所有戏服，以正宫闱风气。”

“不！不能烧！这些都是我的命啊！”高贵妃看着火焰逐渐吞噬那些她视若珍宝的戏服，心如同被刀割一般。她猛地挣脱嬷嬷，冲到刘姑姑面前，不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贵妃，只是一个苦苦哀求保住心爱之物的可怜人。

“刘姑姑！刘姑姑我求求您！”她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水涟涟，指着那堆戏服中一件最为华丽、绣着百鸟朝凤图案的大红宫装，“那件！就那件！您给我留下那一件好不好？我不穿，我就留着看看，留个念想！我保证！求您了，您的恩情，我高宁馨一辈子都记得！”

刘姑姑看着跪在眼前、涕泪横流的高贵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她入宫多年，深知这位贵妃娘娘对戏曲的痴迷近乎疯魔。然而，太后的旨意，如同泰山压顶。

她叹了口气，弯下腰，虚扶了高贵妃一下，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无奈和告诫：“娘娘，您快起来，这像什么样子。不是奴婢不肯通融，实在是……唉，您还不明白吗？今日延晖阁之事，表面上是宫女失足，内里牵扯的是什么？不就是因为这‘戏子的做派’在宫中流传吗？太后动怒，根源在此。这件衣服，乃至所有这些衣服，都成了‘祸根’。如今别说是一件，就是一片布料，也留不得了。皇命难为，此刻……谁也保不住它们了。”

刘姑姑的话像最后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高贵妃心中残存的希望。她瘫坐在地，目光呆滞地看着那跳跃的火焰将她最心爱的戏服一件件化为灰烬，连同她在这深宫中唯一的慰藉和寄托，也一同燃烧殆尽。

火焰噼啪作响，映照着她苍白绝望的脸庞。戏台倒了，戏服烧了，太后对她厌弃至极，皇上……皇上今日也未替她说一句话。高贵妃只觉得一股钻心的恨意和冰冷的绝望交织着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吞噬。

纳兰淳雪惴惴不安地来到储秀宫外，心中盘算着如何向高贵妃请罪，再将过错推到魏璎珞身上。然而，她看到的却是宫人正在清理被拆毁的戏台木料，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丝焦糊味。高贵妃的心腹芝兰正站在宫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芝兰姑娘，贵妃娘娘她……”纳兰淳雪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上前试探。

芝兰看见她，眼中立刻射出怨恨的光，没好气地打断她：“纳兰贵人请回吧！我们娘娘身子不适，谁都不见！尤其是你！”她特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

纳兰淳雪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比她想象的更糟。太后竟然拆了戏台，这对视戏曲如命的高贵妃来说，简直是剜心之痛！而自己，正是这场祸事的导火索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