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净世之阵与记忆之殇（2/2）
他想控制阵法，避免过度修正，但发现阵法一旦启动就无法停止，只能调整修正的力度。可这就像走钢丝，稍有不慎，要么修正不彻底，残留污染；要么修正过度，伤及无辜。
“师父，让我试试。”林凡走了过来。经过三天疗养，他的伤势好了七成，地龙之魂也因传承而更加凝实。
“你有办法？”
“地龙之魂可沟通地脉，而地脉承载着这个世界的历史印记。”林凡解释，“我可以尝试引导阵法，只净化污染，不触及历史修正。”
楚无涯点头，让出部分阵法控制权。林凡盘膝坐下，额头龙痕发光，与地脉晶产生共鸣。一道道金色的地脉之气从地下涌出，渗入阵法，开始调整阵法的运转轨迹。
随着他的调整，金光变得更加柔和，那些记忆混乱的镇民渐渐平静下来，眼中的茫然被清明取代。但林凡的脸色也越来越白——他既要对抗污染，又要保护无辜，消耗太大了。
就在这时，念念醒了。
她从苏晴怀里挣脱，摇摇晃晃地走到阵眼边。她额头的印记几乎看不见了，脸色也很苍白，但眼神很坚定。
“念念，回去。”楚无涯急道。
念念摇头，伸出小手，按在阵法边缘。这一次，她没有释放星空蓝的光芒，而是释放出一种柔和的、银白色的光。那光芒很特别，像月光，又像星光，温柔地渗入阵法之中。
在银白光芒的影响下，阵法彻底稳定下来。净化继续，但不再触及任何人的记忆。那些记忆混乱的镇民，也在这光芒的抚慰下，恢复了正常。
“这是...纯粹的希望之力？”楚无涯震撼地看着念念。这种力量层次，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念念对他笑了笑，然后眼前一黑，向后倒去。苏晴及时抱住她，发现女儿额头最后一丝印记也消失了，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念念！”
楚无涯咬牙，强行分出一部分力量护住念念的心脉。他知道，念念又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这次，代价可能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大。
三天期满，净世大阵完成了对整个韭香镇的净化。金光渐渐收敛，最终化作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罩，将整个镇子笼罩其中。光罩表面，无数符文流转，持续净化着可能出现的污染。
而阵眼中心，楚无涯面前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结晶。那是所有污染被压缩、净化后，剩下的最后一点“杂质”。结晶漆黑如墨，内部有幽蓝的光芒流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稳定波动。
“污染核心...”楚无涯小心地将结晶封印，收进一个特制的玉盒。这东西太危险了，一旦破碎，污染会再次爆发，而且威力会更强。必须妥善保管，或者找到彻底销毁的方法。
就在他封印结晶的瞬间，一道冰冷的目光穿透虚空，落在他身上。那目光来自星空深处，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一丝...满意。
“火种，你做得很好。”
一个声音直接在楚无涯脑海中响起，不是语言，而是概念的传递。那声音冰冷、漠然，与观测者类似，但更加古老，更加...高高在上。
“帮我清除了这个世界的污秽。现在，把它交给我。”
楚无涯浑身僵硬，灵魂都在颤抖。这不是观测者，这是比观测者更可怕的存在。他艰难地抬头，看向天空。在常人无法看见的维度，一只巨大的眼睛正缓缓睁开，注视着这个世界。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收藏家’。”那声音回答，“我收集干净的、有价值的世界。这个世界本来已经被污染，失去了收藏价值。但你帮我净化了它，现在，它又值得收藏了。”
“收藏...世界？”
“就像你们凡人收藏古董、字画一样，我收藏世界。”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把这个世界交给我，我可以赐你一个更高级的躯壳，让你成为我的藏品管理员。”
楚无涯明白了。这个存在，把世界当成玩物。观测者是“园丁”，负责修剪；而它是“收藏家”，负责收藏修剪好的“盆景”。
“休想。”他咬牙道。
“哦？拒绝？”声音中带着一丝意外，随即化作冷笑，“那就看看你能保护它多久。七天后，星辰归位，这个世界的坐标将完全暴露。到时候，会有更多的‘收藏家’注意到这里。你觉得，你能挡住几个？”
“七天后...”楚无涯想起黑衣人的话，想起巨龙的提醒。原来星辰归位，不是某个仪式，而是这个世界在宇宙中的坐标完全暴露的时刻。那时候，这个世界将像黑暗中的灯塔，吸引无数贪婪的目光。
“好好享受最后的七天吧。”声音渐渐远去，“七天后，我再来取。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呼唤我的名——吾名，‘虚空之主’。”
目光消失，压力散去。楚无涯踉跄一步，差点摔倒。林凡和楚青衣连忙扶住他。
“师父，怎么了？”
楚无涯脸色惨白，将刚才的对话说了一遍。听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七天。他们只有七天时间。
七天后，要么交出这个世界，要么...面对无数“收藏家”的觊觎。
“去找其他火种。”林凡忽然道，“祖龙给我的传承里，有十七个火种的坐标。如果我们能赶在七天内找到他们，联合他们的力量，也许能...”
“也许能什么？”楚青衣苦笑，“能对抗那些能把世界当收藏品的怪物？”
“总要试试。”楚无涯站直身体，眼中重新燃起火焰，“我楚无涯的字典里，没有‘投降’两个字。这个世界是我的家，谁想动它，先问过我的韭菜盒子！”
他看向林凡：“坐标给我，我们现在就出发。青衣，你和苏晴留在镇子，保护念念和镇民。这七天，镇子就交给你们了。”
楚青衣重重点头。
林凡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将十七个坐标烙印进去，交给楚无涯。
楚无涯接过玉简，看向山神庙方向。苏晴抱着念念站在那里，对他轻轻点头，眼中是信任，是支持，是...等他回家。
“走。”他转身，撕开空间，与林凡一同踏入。
新的征程，开始了。
而倒计时，也在这一刻，正式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