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金色韭菜、赦免令与楚无涯的“韭菜雨”后手(2/2)

“时机?什么时机?”

“韭菜花开遍三山五岳,魂种吸足日月精华,自然就醒了。”楚青衣掐了朵金花,在手里把玩,“到时候,满世界都是我弟,想想就头疼。”

林凡想象了一下满世界楚无涯的景象,打了个寒颤。一个师父就够他受的,一堆师父…他不如自挂东南枝。

“那这些白光呢?”他指绿韭菜的白花。

“是记忆。”楚青衣说,“我弟的记忆碎片,散在韭菜里,开花结果,凝成光点。吃了,能看见他过去的某段记忆。但吃多了,小心精神分裂——你脑子里会多出一堆乱七八糟的画面,比如他偷看苏晴洗澡,比如他往主编茶里下巴豆,比如他炸总部前夜在楼顶唱山歌…”

林凡:“……”

夜枭:“……”

“不过也有好处。”楚青衣把花塞嘴里,嚼了嚼,咽了,“吃了能涨修为,能学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禁术,能…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比如?”

“比如,主编怕什么。”楚青衣咧嘴,露出森白的牙,“比如,天字级那三个老怪物的弱点。比如,观测者总部的…后门。”

林凡心跳加速。后门?观测者总部那种地方,还有后门?

“后门在哪?”

“你猜。”楚青衣卖关子,“猜对了,我告诉你。猜不对,自己吃花,吃到看见为止。”

林凡看着满山韭菜花,金的白的一大片,在风里摇啊摇,像在招手。他咽了口唾沫,摘了朵金花,塞嘴里。花入口即化,化作热流,冲进脑海。眼前一黑,再亮时,他看见了…

楚无涯。年轻的楚无涯,二十出头,穿得像个书生,手里拿着本书,在总部图书馆里翻。翻着翻着,他停在一页,那一页画着个奇怪的图案,像门,又像漩涡。图案底下有行小字:“观测者总部,应急通道,口令:‘韭菜盒子真好吃’。”

林凡:“……”

画面碎了。他回神,嘴里还有花香,脑子里多了一段记忆:楚无涯偷看禁书,发现总部后门,笑得像个偷腥的猫,然后在那一页画了个王八,写上主编的名字。

“看见没?”楚青衣问。

“看见了。”林凡表情古怪,“后门在图书馆,禁书区,第三排书架,从上往下数第七本,从左往右数第十三页。口令是…”

“韭菜盒子真好吃。”楚青衣接话,笑得前仰后合,“我弟干的,他改了口令,把原来的‘芝麻开门’改了。主编到现在都不知道,还以为后门密码是芝麻开门,每次念芝麻开门,门都不开,气得他砸了三回门。”

林凡想笑,又笑不出来。楚无涯这老混蛋,到死都在坑主编。

“这后门…能用吗?”

“能用,但只能用一次。”楚青衣正色,“一次之后,口令失效,门自毁。所以,得用在刀刃上。”

“什么时候是刀刃?”

“主编启动‘最终方案’的时候。”楚青衣眼神冷下来,“他建方舟,不是为了逃,是为了…收割。收割三界所有能量,重启世界。方舟毁了,他会启动备用计划。备用计划是什么,我不知道,但肯定比方舟更狠,更绝。到时候,后门就是咱们唯一的生路。”

“生路通往哪?”

“归墟。”楚青衣说,“后门连着归墟之眼,跳进去,能直接到老泥鳅家门口。但归墟之眼是绝地,进去容易出来难。老泥鳅肯不肯开门,得看小山的面子。”

林凡懂了。后门是退路,是绝境中的生机。但生机背后,是更大的危机。归墟之眼,进去九死一生。老龙肯不肯庇护他们,还是未知数。

“小山…在归墟怎么样?”

“好得很,吃得好,睡得好,长个了,会说话了,还会骂人了。”楚青衣说到这儿,表情柔和了些,“老泥鳅把他当亲孙子疼,天天教他地龙秘术。那小子天赋好,学得快,再过几年,能接你的班了。”

“接班…”林凡喃喃,“接什么班?山神?地龙?还是…韭菜大王?”

“都接。”楚青衣拍他肩,“你师父留下的烂摊子,你得接着。我留下的烂摊子,你也得接着。主编留下的烂摊子,你还是得接着。谁让你是我弟的徒弟,是我侄子的爹,是这山这镇的山神呢?”

林凡苦笑。这担子,太重了。

“别愁。”楚青衣站起来,拍拍土,“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真到那一步,咱们还有最后一招。”

“什么招?”

“跑。”楚青衣说得理直气壮,“打不过就跑,不丢人。跑回青溪镇…不对,韭香镇,关门种韭菜。主编敢来,咱们就敢拿韭菜砸他。砸不死他,也恶心死他。”

林凡笑了。这很楚青衣,也很楚无涯。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骂,骂不过就恶心你。总之,不让你好过。

“行了,别愁眉苦脸的。”楚青衣摘了朵白花,塞他嘴里,“吃,多吃点,长脑子。我弟那些记忆,虽然乱七八糟,但有用。比如他怎么追苏晴,怎么气主编,怎么炸总部…都是宝贵经验,学着点。”

白花入口,化作凉意,冲进脑海。这次,林凡看见的是…

楚无涯在写情书。写给苏晴的,厚厚一沓,文笔稀烂,错字连篇,但情真意切。写完了,不敢送,塞床底下。主编来查房,翻出来,当众朗读,笑得全总部人仰马翻。苏晴红着脸跑了,楚无涯追出去,在走廊里大喊:“苏晴!我喜欢你!我要娶你!我要跟你生一窝小韭菜!”

林凡扶额。这记忆,还是别学了。

夜枭在旁边,也吃了朵白花。吃着吃着,突然炸毛,翅膀乱扇:“菜鸟!我看见老楚了!他在偷主编的锦鲤!还往鱼池里倒酒!主编发现了,追着他打!他跑!他跳楼了!他…”

“他没事。”楚青衣淡定道,“那楼才三层,摔不死。主编的锦鲤后来醉死了,被他炖了汤,分我一半。别说,味道不错。”

夜枭:“……”

林凡觉得,再吃下去,他脑子真要分裂了。

天色渐晚,楚青衣摆摆手,走了,说要回归墟看小山。林凡和夜枭下山,回庙。路上,夜枭突然说:“菜鸟,老楚那些记忆…好像不全是胡闹。”

“怎么说?”

“我吃的这朵,看见他在总部档案室,偷看一份绝密文件。”夜枭声音压低,“文件上说,观测者总部…不是人建的。”

“不是人建的?那是谁建的?”

“是‘天’。”夜枭说,“文件上写,观测者总部,是‘天’的眼睛,监视三界,记录众生。主编,是‘天’的代言人。方舟,是‘天’的收割镰刀。而我们,是‘天’养的…韭菜。”

林凡脚步一顿。韭菜。又是韭菜。

“文件还说,”夜枭继续道,“‘天’每隔三百年,收割一次。收割的能量,用来维持‘天’的存在。上一次收割,是在三百年前,楚无涯炸总部那次。他炸的不是总部,是…‘天’的收割器。所以‘天’震怒,降下天罚,苏晴身死,楚无涯散魂。这一次收割,就在三年后。方舟,是新的收割器。”

林凡后背发凉。三百年一收割,韭菜一茬茬长,一茬茬割。楚无涯反抗过,失败了。现在,轮到他了。

“还有吗?”他问。

“没了,文件就一页,后面被撕了。”夜枭摇头,“但老楚在那一页上,用血写了一行字。”

“什么字?”

“韭菜熟了,该割了。但割韭菜的,不一定非得是‘天’。”

林凡愣住。割韭菜的,不一定非得是‘天’…什么意思?

夜枭看他表情,叹气:“别想了,老楚那人,说话一向神神叨叨。说不定就是随手写的,没深意。”

“不。”林凡摇头,“师父从不随手写字。他写的每一个字,都有用。”

他抬头看天。天黑了,星子出来了,一颗两颗,像撒了一把芝麻。芝麻里,藏着“天”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下面,看着韭菜,看着镰刀,看着…割韭菜的人。

“夜枭,”他说,“我想吃韭菜盒子了。”

“现在?”

“现在。”

“李婶关门了。”

“那我自己做。”

“你会做?”

“不会,但可以学。”

夜枭不说话了。它看着林凡,看了很久,然后说:“菜鸟,你变了。”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变…像老楚了。”夜枭说,“他也这样,天塌下来,先想着吃。吃饱了,再想怎么把天捅个窟窿。”

林凡笑了。他摘了把韭菜,金的绿的混着,抱在怀里,往庙里走。夜枭蹲在他肩上,尾巴一甩一甩。

庙里,油灯亮着。苏晴在缝衣服,针脚细密,缝的是小山的棉袄。冬天快到了,棉袄要厚实。

林凡放下韭菜,洗手,和面,调馅。他不会,但照着记忆里李婶的样子做。面和的稀了,加面。馅调的咸了,加水。折腾半天,包出几个歪歪扭扭的韭菜盒子,下锅煎。

煎糊了,黑乎乎,硬邦邦。他捞出来,咬一口,齁咸,糊苦。但他吃了,全吃了。

苏晴看着他吃,没说话,但眼神温柔。夜枭蹲在桌上,看他吃完,打了个嗝。

“好吃吗?”夜枭问。

“难吃。”林凡说,“但能填肚子。”

“填饱了肚子,然后呢?”

“然后,”林凡擦擦嘴,看向门外,夜色深沉,星子闪烁,“然后,想想怎么把天捅个窟窿。”

苏晴笑了,比划:捅破了,会下雨吗?

“会。”林凡说,“下韭菜雨。金的,绿的,管够。”

夜枭翻个白眼,把脑袋埋翅膀里,睡了。

油灯噼啪,缝衣针穿梭,韭菜香混着糊味,飘出庙门,飘下山,飘进韭香镇的梦里。

梦里,韭菜花开,金的白的一大片。花心里,小人在睡觉,光点在飞舞。花海深处,有扇门,门上写着“芝麻开门”,但开门的口令,是“韭菜盒子真好吃”。

门后,是归墟,是老龙,是小山,是…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