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流沙河暗洞 傀儡围杀机（1/2）

沙僧的降妖宝杖在暗洞石壁上划出火星时，孙悟空才真正看清这流沙河底的诡异。洞顶垂落的钟乳石泛着青幽幽的光，水珠顺着石尖滴落，砸在积了千年的沙砾上，竟发出金属碰撞般的脆响。八戒攥着九齿钉耙的指节泛白，粗重的呼吸在潮湿的空气里凝成白雾，“猴哥，这地方邪门得很，俺老猪的脊梁骨都在发颤。”

孙悟空没接话，火眼金睛早已将暗洞扫视一遍。寻常妖魔的妖气在此处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机械感——洞壁两侧的凹槽里嵌着数十具人形傀儡，它们身披锈蚀的锁子甲，手中长刀泛着幽蓝的寒光，关节处裸露的青铜构件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间还残留着淡紫色的电光，像极了当年在狮驼岭见过的太乙救苦天尊座下九灵元圣的缚妖阵，却又多了几分不属于三界的诡异。

“师父，你往后退。”孙悟空将金箍棒横在身前，棒身骤然暴涨三尺，“这不是寻常妖怪的巢穴，是有人布下的杀局。”

唐僧合十的双手微微一颤，袈裟下摆扫过地面时，竟带起一片细碎的金属碎屑。他弯腰拾起一块，指尖触到碎屑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口，“悟空，这碎屑上的气息...竟与当年五行山下压你的符咒有几分相似，却又掺杂着些许...”

话音未落，暗洞深处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沙僧的降妖宝杖猛地插进地面，“师父小心！”话音刚落，两侧凹槽里的傀儡突然睁眼，原本空洞的眼眶里燃起赤红色的火焰，手中长刀同时出鞘，刀刃划破空气的锐响在暗洞里交织成网。

八戒率先迎了上去，九齿钉耙朝着最前排的傀儡挥去，“俺老猪倒要看看，这些铁疙瘩有多硬！”耙齿撞上傀儡的锁子甲时，竟迸出一串火星，那傀儡纹丝不动，反倒是八戒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发麻，“好家伙！这铁壳子比牛魔王的牛皮还硬！”

孙悟空纵身跃起，金箍棒化作一道金光砸向傀儡的头颅。“铛”的一声巨响，傀儡的头颅被砸得偏向一侧，青铜脖颈处露出断裂的齿轮，可它只是抬手将头颅扳回原位，眼中的火焰愈发炽烈，长刀朝着孙悟空的腰侧刺来。

“竟不知疼痛？”孙悟空心中一凛，这傀儡的构造远超他的认知。寻常妖物哪怕有铜皮铁骨，也会惧怕元神攻击，可这些傀儡体内空空如也，既无魂魄也无妖气，分明是靠某种外力驱动的死物。他侧身避开长刀，金箍棒横扫，将三个傀儡的双腿齐膝斩断，可那断腿的傀儡竟用双手撑地，像野兽般朝着唐僧的方向爬去。

沙僧见状，降妖宝杖在地面一顿，“师父，往我身后躲！”他将宝杖舞成一团旋风，挡住傀儡的攻势，可傀儡的长刀不断砍在宝杖上，震得他手臂发麻，“猴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些东西杀不尽！”

孙悟空眼角余光瞥见洞壁符文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淡紫色的电光顺着符文蔓延，竟在暗洞中央汇成一道光柱。他突然想起当年在灵台方寸山学艺时，菩提祖师曾提及的“域外机关术”——据说三界之外有一“机械域”，域中生灵以金属为骨、符文为魂，能造出不死不灭的傀儡军团，难不成这流沙河暗洞的布置，竟与机械域有关？

“八戒！沙僧！护好师父，我去断了它们的动力源！”孙悟空大喝一声，金箍棒缩小至细如钢针，他攥着棒身，借着傀儡的缝隙穿梭，朝着暗洞深处的光柱飞去。刚靠近光柱，就见光柱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身披黑色斗篷，手中握着一块青铜罗盘，罗盘上的指针正疯狂转动，指向唐僧的方向。

“是你在操控这些傀儡？”孙悟空挥棒砸向人影，可金箍棒穿过人影时竟毫无阻碍，仿佛打在空气上。那人影发出一阵冷笑，声音像是无数金属片摩擦般刺耳，“斗战胜佛？不过是佛门的提线木偶罢了，也配管本座的事？”

“休要逞口舌之快！”孙悟空火眼金睛骤然亮起，他看清那人影的脚下踩着一个八卦阵盘，阵盘的八个方位各嵌着一颗黑色晶石，晶石正散发着与傀儡关节处相同的淡紫色电光。“原来如此，你的阵眼在这晶石上！”他纵身跃向阵盘，金箍棒朝着一颗黑色晶石砸去。

“痴心妄想！”人影抬手一挥，暗洞两侧突然落下数十道铁索，铁索上布满倒刺，朝着孙悟空缠来。同时，地面突然裂开缝隙，无数青铜尖刺破土而出，形成一片死亡陷阱。孙悟空在空中翻身，金箍棒化作盾牌挡住铁索，可尖刺却从他脚下袭来，眼看就要刺穿他的脚掌，他突然想起体内的佛力——自封斗战胜佛后，他极少动用佛力，总觉得这力量束缚了当年的桀骜，可此刻生死关头，他竟下意识地将佛力灌注到金箍棒上。

金色的佛力顺着棒身蔓延，原本漆黑的金箍棒突然泛起佛光，铁索触到佛光的瞬间，竟像冰雪般融化。孙悟空趁机落在阵盘上，金箍棒朝着黑色晶石狠狠砸下，“给俺老孙碎！”

“砰”的一声，黑色晶石应声而碎，淡紫色的电光瞬间黯淡下去。暗洞两侧的傀儡动作骤然停滞，眼中的火焰熄灭，“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化作一堆废铁。可那光柱中的人影却没有消失，反而发出一阵狂笑：“斗战胜佛，你以为碎了一颗晶石就赢了？这流沙河底，藏着的可不止这一处杀局...”

话音未落，人影突然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光柱中。暗洞开始剧烈摇晃，洞顶的钟乳石不断坠落，地面的裂缝越来越大，唐僧惊呼一声，险些掉进裂缝。八戒连忙将唐僧拉到身边，“猴哥！这洞要塌了，咱们快出去！”

孙悟空看着消失的人影，心中疑云密布。那人影提到“佛门的提线木偶”，又知晓他斗战胜佛的身份，显然对他的过往了如指掌。更让他在意的是，那人影操控傀儡的手法，竟与他当年大闹天宫时，天兵天将使用的捆仙索有几分相似，只是多了机械域的诡异。难道这背后，还牵扯着天庭或佛门？

“悟空！快走！”沙僧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暗洞的裂缝已经蔓延到他的脚下，他纵身跃起，落在唐僧身边，“师父，咱们先离开这里！”

四人顺着来时的路往外冲，洞顶的石块不断砸落，八戒用九齿钉耙护住头顶，沙僧则在前方开路，将落下的石块击碎。好不容易冲出暗洞，回到流沙河岸边，身后的暗洞已经彻底坍塌，黄沙漫天，将洞口掩埋。

唐僧惊魂未定，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悟空，方才那人影...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对我们痛下杀手？”

孙悟空望着坍塌的暗洞，眉头紧锁。他摸了摸怀中的金箍棒，方才灌注佛力时，棒身竟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他突然想起当年在灵山封佛时，如来佛祖曾对他说过一句话：“汝虽成佛，然心魔未除，他日若遇‘同源之敌’，需辨清真伪，莫要迷失。”当时他只当是佛祖的告诫，如今想来，那“同源之敌”，莫非就是操控傀儡的人影？

八戒坐在沙滩上，揉着发麻的胳膊，“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反正被俺们打跑了。猴哥，咱们接下来去哪？这流沙河也过了，是不是该往西天走了？”

孙悟空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那人影说流沙河底不止一处杀局，而且他的目标是师父。咱们得先弄清楚，他究竟是谁，为何要针对师父。”他看向沙僧，“沙师弟，你当年在流沙河为妖时，可曾见过这暗洞？”

沙僧摇头，“俺当年在此处吃人，只知河底有暗流，却从未见过什么暗洞。想来这暗洞是近期才被人挖出来的，而且布置得极为隐蔽，若不是方才师父不小心踩空，咱们根本发现不了。”

唐僧叹了口气，“看来这西行之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凶险。悟空，你可有什么头绪？”

孙悟空抬头望向天空，云层厚重，遮住了太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他突然想起体内的佛力，方才动用佛力时，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像是在试图掌控他的身体。这股力量，与当年被压五行山时，符咒上的力量如出一辙。

“师父，我怀疑...”孙悟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确定这猜测是否正确，更不敢让师父和师弟们担心。他攥紧金箍棒，“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息，明日再做打算。这流沙河附近定有村镇，咱们去那里打探一下消息，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四人沿着河岸往前走，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孙悟空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望向坍塌的暗洞，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总觉得，那操控傀儡的人影，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西行之路，将会有更大的危机在等着他们——或许，这危机不仅来自妖魔，还来自他最信任的佛门，甚至...来自他自己。

夜幕降临，四人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一处村镇的灯火。八戒兴奋地加快脚步，“太好了！终于能吃口热饭，睡个好觉了！”唐僧也松了口气，“阿弥陀佛，希望这村镇里的百姓能平安无事。”

只有孙悟空，望着村镇的方向，火眼金睛微微闪烁。他能感觉到，村镇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妖气，这妖气与暗洞傀儡身上的机械感不同，是纯粹的妖魔之气，却又带着几分熟悉——像是当年在白骨精洞府里闻到过的气息，却又更加浓郁，更加诡异。

“师父，小心些。”孙悟空将金箍棒握在手中，“这村镇里，恐怕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