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锋芒初砺与暗潮将至(1/2)
王一凡走出地底洞窟的每一步,都伴随着骨骼深处传来的、如同被无形铁锤反复锻打的剧痛。右臂乃至半边身体内,那股白金般的“虎魄”之力如同不甘驯服的熔岩,横冲直撞,与他体内原本的朱雀本源、心火意念、乃至从景德镇玲珑球中沾染的那丝“和谐”道韵激烈冲突。皮肤下,白金色的细密纹路时隐时现,每一次浮现,都带来撕裂般的灼痛。周身三尺,那无形的微型“剑域”并未完全消散,空气在他身边无声地扭曲、割裂,脚下的青石板留下道道深刻的划痕。
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适应这股新生的、霸道绝伦的力量。欧冶老人以生命为代价铸造的“锋刃”,不是礼物,是托付,是责任,更是一场严峻的考验。他必须尽快掌控它,至少……在它彻底反噬之前。
地面上传来的战斗波动越来越清晰。能量对撞的轰鸣、器物破碎的脆响、还有陈默压抑的怒吼和苏清漪清冷的叱咤,交织成一曲险象环生的战歌。
王一凡加快脚步,穿过老宅内弥漫着残余锈雾的庭院,冲向那波动最激烈的方向——正是之前打开缺口的入口附近。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
陈默和苏清漪背靠背站立,两人皆是浑身浴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陈默的皮影箱半开,散落在地的皮影大多已被染上妖异的彩色,灵性尽失。他左手软软垂下,显然已经骨折,仅靠右手挥舞着一柄不知从何处捡来的、布满锈迹的短剑,剑法依旧狠辣,却已是强弩之末。苏清漪的青色衣裙多处破损,裸露的皮肤上也有彩色釉斑在缓慢蔓延,她脸色惨白如纸,腕间的青龙印记光芒黯淡,只能勉强催动几根青色丝线,进行着徒劳的防御。
而他们的对手——“釉彩使”斑斓,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身上那件华丽的彩釉礼服破损不堪,脸上浓艳的小丑妆被汗水与血污糊开,显得更加狰狞。她的一条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也受了不轻的伤。但她的眼神依旧疯狂,嘴角咧着残忍的笑意,正操控着最后数十条粗大的彩色釉触,如同狂风暴雨般抽打向摇摇欲坠的两人。周围的建筑和地面,已经被她的“釉彩”污染得一片狼藉,色彩混沌粘稠,散发着甜腻的腐朽气息。
“嘻嘻……挣扎啊!继续挣扎啊!你们的‘色彩’在痛苦中绽放的样子,最美了!”斑斓尖声笑着,再次催动釉触,如同巨蟒般绞向两人,眼看就要将避无可避的两人彻底吞没!
“就是现在!”
陈默眼中厉色一闪,竟不顾绞来的釉触,将最后的力量灌注于右手短剑,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直刺斑斓心口!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苏清漪也清叱一声,将所有青龙余力化作一根凝练无比的青色尖刺,紧随陈默之后,射向斑斓眉心!
“垂死挣扎!”斑斓不闪不避,只是将更多釉触回卷,护在身前,同时脸上露出计谋得逞的狞笑。她看得出,这两人已是油尽灯枯,这最后一击之后,便是待宰羔羊!
然而,就在陈默和苏清漪的拼死一击即将撞上釉触屏障,斑斓也准备发动致命反扑的刹那——
一道身影,如同撕裂阴云的闪电,突兀地切入战场!
是王一凡!
他没有呼喊,没有蓄势。只是在踏入战圈的瞬间,那只不受控制、布满白金纹路的右手,仿佛感应到了外界激烈的杀伐之气与污秽邪力,本能地抬起,五指微张,对着那漫天抽打的彩色釉触,以及其后方的斑斓,虚虚一握!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声仿佛源自虚空深处的、清越到令人灵魂震颤的剑鸣!
以王一凡右手为中心,那原本仅笼罩周身三尺的微型“剑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骤然扩散!瞬间膨胀为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半透明的白金色球形领域!
领域之内,空气不再是空气,而是化作了亿万缕无形却极致锋锐的“剑气”!这些剑气无差别地切割、绞杀着领域内的一切“非己”能量与物质!
“嗤嗤嗤嗤——!!”
那数十条威势汹汹的彩色釉触,在闯入剑域的瞬间,便如同落入绞肉机的面条,被无处不在的锋锐剑气切割成无数段,随即被更细密的剑气绞碎、湮灭,连一丝彩色的烟尘都没能留下!
陈默和苏清漪那拼死一击的能量,同样被剑气领域“过滤”,其中蕴含的属于他们的本源气息被剑气领域本能地“豁免”,但外放的攻击形态却被剑气领域自行“修剪”、“疏导”,变得不那么狂暴,却更加凝练精准,速度不减地射向因釉触被毁而惊骇失神的斑斓!
“什么?!”斑斓脸上的狞笑瞬间冻结,化为无边的惊骇!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如此霸道、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存在的“锋锐”!
她想躲,想防御,但身体和思维在那恐怖的剑域威压下,慢了半拍!
“噗!噗!”
陈默的短剑(虽然被剑气领域削弱了部分力量)和苏清漪的青龙尖刺,几乎同时命中!短剑刺入斑斓肩胛,青龙尖刺则钉入她的腹部!
“啊——!”斑斓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彩釉光芒疯狂闪烁、溃散,整个人如同破布娃娃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一面墙壁上,滑落在地,气息骤降,已是重伤濒死。
剑域缓缓收缩,重新回到王一凡周身三尺范围。他闷哼一声,脸色又白了几分,右臂上的白金纹路剧烈闪烁,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强行催动尚未驯服的“虎魄”之力展开剑域,对他也是极大的负担。
“一凡!”陈默和苏清漪又惊又喜,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王一凡。
“我没事……先解决她。”王一凡喘着粗气,指向远处瘫倒在地的斑斓。
三人互相搀扶着,走向斑斓。此刻的斑斓,再无之前的嚣张气焰,华丽的彩釉礼服破碎不堪,露出下面被釉质半覆盖、布满诡异纹身的皮肤。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无力地倒下,只能怨毒地盯着走来的三人。
“咳咳……‘钥匙’……白虎……你们……赢了这一次……”斑斓咳出彩色的血沫,声音嘶哑,“但……没用的……‘庭院主人’的‘伟大色彩’……终将覆盖……一切……你们的挣扎……不过是……让最终的‘画卷’……更有层次……”
“你们的‘庭院主人’,到底是什么东西?”陈默冷声问道。
“嘻嘻……你们……不配知道……”斑斓眼神开始涣散,脸上却浮现出一种病态的狂热,“主人……是真正的‘艺术家’……是超越凡俗的……存在……我们……都是祂的……作品……终将回归……祂的……调色盘……”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头一歪,气息彻底断绝。她身上那些彩色的釉质,也随之迅速失去光泽,化作一摊污浊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颜料。
敌人伏诛,但三人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陈默简单处理了自己骨折的左臂,苏清漪也服下丹药,压制身上的釉彩污染。三人相互包扎,分享丹药,在遍地狼藉的废墟中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短暂调息。
王一凡将地底发生的一切,包括欧冶老人以身铸兵、传承“虎魄”的壮烈牺牲,以及影十九和釉彩师透露的关于“上面”、“赌约”、“备用方案”等信息,简要告知了陈默和苏清漪。
气氛沉重。又一位守印人,以如此惨烈的方式逝去。
“欧老前辈……走好。”苏清漪眼眶微红,朝着地底洞窟的方向,深深一拜。青龙印记传来微弱的悲鸣,似在为同属四象的守护者送行。
陈默沉默片刻,低声道:“‘深渊’与‘疯嚣’……看来是两股不同的势力,甚至可能彼此对立,但都将我们这个世界视为棋盘或实验场。影蛛和釉彩使,不过是他们的马前卒。”
王一凡点头,感受着右臂内那股桀骜不驯的“虎魄”之力,缓缓道:“欧老前辈最后说,‘白虎之力,不仅是杀伐之锋,更是守护之刃’。我明白他的意思。力量本身无分正邪,关键在于执刃之心。如今朱雀、青龙、白虎三力已在我身,虽然尚未融合,但这责任……更重了。”
他尝试调动一丝“虎魄”之力,右臂皮肤下白金纹路亮起,指尖迸发出一缕寸许长的、凝练到极致的白金色锋芒。锋芒吞吐间,空气发出细微的割裂声。他将其缓缓靠近地面一块青砖。
无声无息,青砖如同豆腐般被切下一角,断口光滑如镜。
好可怕的锋锐!王一凡心中暗惊,同时也感到一阵虚弱。仅仅是催动这一丝,就消耗了他不少心神,且体内力量的冲突似乎加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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