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它学我哭,却不知眼泪是咸的(1/2)

湿冷的拓片被揉成一团,指尖残留的水痕仿佛还带着井底那种非人的、模拟出的甜腻。

慕云歌彻夜未眠。

她枯坐在灯下,意识在识海中的医疗系统仓库内反复搜寻。

那些五颜六色的包装、散发着人工合成香精味的现代零食,曾是她在这个陌生王朝最隐秘的心理慰藉。

她取出几只厚重的铅盒。

这是她原本为了存放高频放射性医疗耗材准备的,此刻却成了她切断某种“连接”的棺椁。

她将所有的奶糖、水果软糖、巧克力,甚至几瓶甜味剂,尽数塞进铅盒。

重重的落锁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后院古井旁,慕云歌顶着清晨最浓的寒露,将铅盒一个个推入井口。

沉闷的落水声之后,是一阵令人心悸的死寂。

慕云歌蹲下身,指尖缓缓划过井壁上湿滑的苔藓。

那种粘稠、阴冷的触感让她想起“悯”在水面拼出的文字。

“你若真懂甜,就该知道糖吃多了会蛀牙。那是钻心的疼,你受不起。”她对着幽深的井水低语,声音清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去时,井底深处毫无征兆地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咔”声。

那声音不像是金属撞击,倒像是什么坚硬的东西在巨大的压力下崩开了一道缝隙。

慕云歌脚步一顿,却没回头,只是攥紧了冰冷的袖口,快步走向前厅。

清晨的义诊小院还没开门,青黛便急匆匆地穿过回廊,手里紧紧攥着几页还带着墨香的纸。

“王妃,南陵那边传回来的新补遗……出事了。”青黛的声音压得极低,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慕云歌接过纸页,目光扫过那一行行凌乱的字迹。

上面记载:昨夜三更,一老妪在南陵地缝前哭诉亡子之痛,那地缝下的水纹竟不再拼凑“好棒”或“甜的”,而是凝出了两个字,别哭。

青黛凑近一步,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那些记录的孩子说,那两个字的笔画在水里抖个不停,就像……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忍着疼学写字。可那老妪说,她家早夭的孩子生前连话都说不全,更没教过他这两个字。”

慕云歌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

这两个字,太熟悉了。

那是前世在那个终年见不到阳光的孤儿院里,她作为大姐姐,在每一个停电的雨夜,抱紧那些瑟瑟发抖的同伴时,唯一会重复的口头禅。

它在窥探她的记忆。

或者说,它在通过某种不可名状的共振,精准地抓取她灵魂深处最柔软也最致命的防御裂痕。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慕云歌强压下心脏狂跳带来的不适,将那页纸揉进掌心。

“通知下去,义诊小院的规矩改了。”她转过身,对候在门外的小厮厉声吩咐,“抬十坛清水过来,就在院子正中央摆成环形。即刻起,凡来此求‘悯’回应者,须先饮一盏清水,再在院中静坐半炷香。谁敢喧哗,立刻乱棍打出去。”

院外的百姓议论纷纷,几个等候多时的老学究满脸不解:“王妃,这又是何意?咱这心诚则灵,喝白水顶什么用?”

慕云歌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脸上挂着一抹淡得近乎冷酷的笑:“诸位心浮气躁,身上带着市井烟火气,听不清大地的回音。这水是用来净心的,心不静,就别怪‘悯’不给你们面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清水是引子。

她要利用系统提供的物理干扰逻辑,借清水稀释这些人群散发出的高强度、杂乱的情感浓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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