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完美的受害者（12）（2/2）

“在找这个吗？”

李铭锋猛地转身，瞳孔在昏暗中骤然收缩！他看到了站在阴影里的沈清言，看到了她手中把玩着的、那枚看似普通的黑色u盘（沈清言提前准备好的道具）。

“苏……芳霏？！”李铭锋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你……你怎么会在这里？！u盘怎么在你手里？！还给我！”

他像疯了一样扑过来，眼中布满血丝，脸上是混合着贪婪、恐惧和杀意的扭曲表情。

沈清言轻易地侧身避开他笨拙的抢夺，动作轻盈得像一片羽毛。她看着这个曾经给予苏芳霏虚假救赎、又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男人，如同看着一摊令人作呕的秽物。

“还给你？”沈清言重复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极淡的、却冰冷刺骨的嘲讽，“然后让你带着它，继续逍遥法外？或者，用它来换取某些人的‘庇护’？”

李铭锋僵在原地，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她手中的u盘，又猛地抬头看向她的脸。眼前的苏芳霏，和他记忆中那个柔弱、顺从、甚至有些愚蠢的女人判若两人！她的眼神太冷静，太锐利，仿佛能洞穿他所有的伪装和算计。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李铭锋的声音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想怎么样？”沈清言向前一步，逼近他，窗外变幻的霓虹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让她看起来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复仇女神，“我想让你尝尝，众叛亲离、一无所有、身败名裂的滋味。我想让你知道，被你送进精神病院、当成‘疯子’处理的女人，是怎么一点一点，把你拖进深渊的。”

她每说一句，李铭锋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那些爆料……王明远的反水……都是你……”他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眼神里充满了荒谬和恐惧，“你一直在装疯？！”

“疯？”沈清言轻轻笑了，那笑声在空旷的、被洗劫过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瘆人，“被至亲背叛，被丈夫送进精神病院，被药物摧毁意志……如果这样都不算疯，那什么才算？”

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苏芳霏积压了太久的血泪控诉：“李铭锋，你告诉我，看着我这个‘疯子’，把你精心经营的一切都毁掉，感觉如何？！”

李铭锋被她话语中那刻骨的恨意逼得倒退一步，背脊撞在冰冷的书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看着沈清言，看着这个他曾经肆意玩弄、视为棋子的女人，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不……不可能……”他摇着头，拒绝相信眼前的事实。

“可能。”沈清言将手中的u盘随意抛动了一下，目光如同看着一只濒死的虫子，“而且，这仅仅是开始。监狱里的日子，会很长。你会慢慢回味，你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就在这时，楼下隐约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李铭锋脸色剧变，惊恐地看向窗口。

沈清言也侧耳倾听了一下，然后，对着李铭锋，露出了一个极其缓慢、却又冰冷到极致的微笑。

“听，”她说，“来接你的车，到了。”

她将那块捡起来的、带着苏芳霏婚纱照碎片的玻璃，轻轻放在旁边的书架上，仿佛完成了一个某种仪式。然后，不再看面如死灰、瘫软下去的李铭锋一眼，转身，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阴影，从另一条通道离开了这栋充满罪恶与悲伤的房子。

身后，警笛声在楼下尖锐地响起，脚步声纷沓而至。

沈清言走在夜色渐浓的街道上，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带来一丝凉意。

意识深处，那片黑暗的识海，在经历了刚才那场面对面的、淋漓尽致的复仇后，并未平息，反而如同被彻底激活，缓慢地、坚定地开始与沈清言自身的意识进行更深层次的融合。

那不是吞噬，更像是一种……认同与归位。

沈清言能感觉到，属于苏芳霏的那份沉重的情感包袱正在慢慢转化为一种更冰冷、更纯粹的力量。任务尚未结束，但最重要的部分，已经完成。

她抬起头，看向远处依旧灯火通明的城市中心。

接下来，是该处理一些“手尾”，然后，迎接真正的苏芳霏，或者说，全新的“她们”的到来了。

夜色，吞没了她的身影。只有警笛声，还在那栋豪宅楼下，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