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我不是药神(7)(1/2)
独立调查委员会的成立,像一道分水岭,划破了之前胶着而压抑的局面。委员会的成员名单经过激烈博弈,最终确定了一批在各自领域内德高望重、以学术独立性着称的专家,包括几位之前对“康安泰”持保留态度的国内学者,以及两位受邀作为观察员的、在国际药学届享有盛誉的外籍专家。王工和郑副主任也位列其中,确保了委员会内部不至于被完全操控。
审评中心一间最大的会议室被临时改造为听证现场。气氛庄重甚至肃杀。长河生物派出了以首席科学官为首的庞大技术团队,准备背水一战。沈清言作为最初提出质疑的审核员,被要求出席作证和接受质询。
听证会第一天,长河生物的科学家们依旧试图用复杂的术语、精美的图表和冗长的解释来包装他们的数据,强调药物的“创新性”和“临床需求”,并逐条反驳“pharma truth seeker”报告和沈清言之前的质疑。他们甚至出示了一些新的、据称是“更全面”的动物实验数据,试图证明药物的安全性。
然而,在座的专家们并非轻易可以被糊弄的外行。尤其是那两位外籍专家,提问极其尖锐,直指核心。
“对不起,打断一下,”一位头发花白的外籍专家,来自剑桥的威尔逊教授,指着投影上的药代动力学曲线,“你们提供的这份数据,其变异系数低得不符合生物学常识。能否提供原始的实验记录,包括所有个体的数据点?”
长河的首席科学官脸色微变,试图解释是数据清洗和标准化后的结果。威尔逊教授毫不客气:“科学需要的是真实的‘噪音’,而不是人工制造的‘平滑’。隐藏异常值是对科学精神的背叛。”
另一位外籍专家,来自fda的华裔专家李博士,则对临床试验的盲法设置和终点指标提出了质疑:“根据你们的方案,我认为存在很大的破盲风险。而且,你们将‘肿瘤缩小率’作为主要终点,却对患者的生活质量、远期生存率等关键指标记录不足,这是否有意规避潜在的不良信号?”
长河团队的解释显得左支右绌。
轮到沈清言发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她今天穿了一身简洁的深色职业装,显得格外沉静。她没有拿厚厚的讲稿,只有几张记着关键点的卡片。
她走到发言席,先是对委员会的专家们微微鞠躬,然后平静地开始陈述。她没有重复之前报告中的所有细节,而是抓住几个最致命、最无法辩驳的科学要点,进行了集中火力攻击。
她首先展示了基于长河生物自己公开数据重建的统计模型,清晰地演示了对照组和试验组数据在多个维度上的非随机分布特征,其显着性水平(p值)低得惊人。“这绝非偶然误差可以解释,”沈清言的声音清晰而冷静,“这强烈暗示了数据受到了人为的干预和筛选。”
接着,她抛出了杀手锏——关于药物代谢产物的毒性预测。她并没有直接引用未来知识,而是巧妙地引导委员会关注一个当前科技水平能够、但却被长河生物刻意忽略的代谢通路。
“根据药物化学结构,以及基本的肝酶代谢原理,‘康安泰’在体内很可能通过cyp3a4酶系代谢产生一种罕见的、结构不稳定的中间产物。”沈清言在白板上画出了一个简单的化学结构式,“而这种中间产物,根据类药性原理和已知的毒性数据库比对,具有高度的细胞膜穿透性和潜在的dna烷化活性。这可能是导致动物实验中观察到肝毒性和遗传毒性的根本原因。”
她的话如同一颗炸弹,在会场炸响。长河生物的科学家们脸色剧变,他们显然没有进行过如此深入和前瞻的代谢物毒性研究,或者即使有相关数据也被隐藏了。
“你们是否进行过针对这种潜在高风险代谢产物的专项毒理研究?”威尔逊教授立刻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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