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八佾篇:不欲观(2/2)

第二:仪式过程中的敷衍与失礼

即使抛开僭越不谈,在仪式进行中,参与者也心不在焉,毫无诚意。

“灌”(亦作“祼”)是禘祭开始时第一次献酒的仪式,是整个典礼中最肃穆、最关键的环节之一。

孔子说,连这个最重要的环节一结束,后面的流程就开始变得杂乱无章、流于形式。主祭者和参与者都失去了应有的敬畏之心,要么精神涣散,要么随意应付。

三:孔子批判的深层原因:

1. 礼制僭越

禘祭本属天子之礼,鲁国诸侯行此礼已属越权。孔子曾言:“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八佾》首章),直指鲁国礼崩乐坏。

2. 形式空洞化

“灌”礼:作为初始环节,尚有敬畏之心。

后续环节:参与者态度敷衍,徒具形式而无诚敬,沦为“表演”。

孔子厌恶的是精神内核的丧失。

3. 对礼的本质坚持

孔子强调“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八佾》),主张祭祀需心怀诚敬。当仪式变成走过场,便失去“礼”教化人心的意义。

4 历史隐喻:

鲁国作为“周礼守护者”,却带头破坏礼制,象征周代文明的衰落。孔子的“不欲观”,实为对时代沉沦的痛心。

四:核心思想

孔子这句话表达了他:

1. 对僭越的深恶痛绝:坚决反对任何破坏周礼等级秩序的行为。

2. 对“诚敬之心”的强调:他认为,祭祀的核心不在于复杂的形式,而在于参与者的内心是否真诚、敬畏(这与“祭如在,祭神如神在”的思想一脉相承)。

3. 极度的失望与批判:当神圣的礼仪只剩下一个空壳,当人们连最基本的敬畏都丧失时,在他看来,这一切的表演都失去了意义,甚至是一种亵渎。所以,他“不忍心再看”,这是一种无声却最强烈的抗议。

简单来说,孔子是在说:“一个从根子上就错了的仪式,进行得还敷衍了事,这还有什么好看的呢?” 这充分体现了他作为礼乐文明守护者的原则和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