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同步引爆(1/2)

四月二十六日,沙坪坝,重庆大学操场

这里聚集了超过三千人。

不仅有重庆大学的学生,还有中央大学、南开中学、国立女子师范的学生,以及闻讯赶来的市民、工人、小贩。

操场站不下了,人就挤在周围的坡地、屋顶、树杈上。

没有主席台,只有一个临时搭起的木箱。

赵文君站在木箱上,手里没有扩音器,全靠嗓子喊:

“同学们!同胞们!今天我们聚在这里,不只是为了唱歌,是为了告诉所有人——我们要什么样的祖国!”

她展开一面白布横幅,上面用浓墨写着十个大字:

“歌唱祖国,也要改变祖国!”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妇女解放亦是救国!”

掌声雷动。

赵文君继续喊,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歌唱祖国》里唱‘从今走向独立富强’——独立,从谁的铁蹄下独立?

富强,在怎样的基础上富强?

如果这个国里,还有女人被买卖,还有姐妹被逼死,还有母亲吞金自杀——这样的国,富了强了,又与我们何干?!”

“所以我们要唱!大声唱!

唱给前线将士听,让他们知道为何而战!

唱给后方百姓听,让他们知道为何要变!

唱给那些装聋作哑的人听,让他们知道——沉默,就是帮凶!”

她转身,面向黑压压的人群,举起手臂:

“现在,让我们一起唱!唱出我们的血性!唱出我们的决心!”

她起了个头。

三千人齐声跟上。

“百战军旗迎风飘扬——

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

从今走向独立富强!!!”

声音如山呼海啸,直冲云霄。

那不是歌唱,是宣誓。

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膛里炸出来的,带着年轻的热血和不容置疑的信念。

唱到“抗战的英雄站起来了”时,许多男生挺直了腰杆,仿佛自己就是那站起来的英雄。

唱到“我们团结友爱坚强如钢”时,男生女生手拉起了手,不同学校、不同出身的人,在这一刻紧紧相连。

当最后那句“谁敢侵犯我们就叫他灭亡”炸响时,整个沙坪坝都在震颤。

树上的鸟惊飞了,附近住户的窗玻璃嗡嗡作响,连长江上的船工都停下手中的活,望向这边,喃喃道:“这是……要翻天啊。”

歌唱完了。

操场上一片寂静,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三千双年轻的眼睛里,燃烧着同一种火焰。

赵文君站在木箱上,泪流满面,却笑得灿烂。

她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四月二十八日,昆明,文林街茶馆

二楼雅座,一壶普洱已经续了三道水。

围桌而坐的五六个人,都是西南联大的教授。

桌上的留声机正放着《歌唱祖国》的唱片——是胡风辗转托人从重庆捎来的,音质不算好,有杂音,但足够听清每一个字。

一曲放完。

留声机的唱针空转,发出沙沙的噪音。

没人说话。

良久,坐在上首的一位清瘦长者——闻一多先生,缓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

他放下杯子,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眼神悠远。

“此歌,”他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都抬起头,“气魄雄浑,立意深远。非一般抗战歌曲可比。”

他对面一位戴眼镜的年轻教授试探道:“闻先生的意思是……?”

闻一多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远处苍翠的西山,缓缓道:

“寻常抗战歌曲,多喊‘杀敌’‘报国’,固然激昂,却少了一层东西——

为何而杀?为谁而报?

此歌不同。

它从‘歌唱祖国’起笔,却落脚于‘独立富强’‘团结友爱’‘坚强如钢’。

更妙的是那句‘抗战的英雄站起来了’——站起来的不仅是英雄,是每一个不愿做奴隶的中国人。”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座诸人:

“你们听那歌词:‘我们战胜了多少苦难,才得到今天的解放’——这‘解放’二字,用得极重。不仅是民族解放,恐怕还有……人的解放。”

雅座里一片沉寂。

另一位老教授沉吟道:“一多兄所言极是。此歌作者‘醒狮’,前有《黄粱梦》撕开女性苦难,后有《歌唱祖国》高擎民族精神。

这一撕一擎之间,可见其志不在小——他是要重塑国魂,且这国魂里,必须有女人的位置。”

闻一多点点头,走回桌边,手指轻抚留声机的喇叭,像在抚摸某种有生命的东西:

“此歌,足可作新国精神之先声。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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