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多渠道(1/2)

同一时刻,太行山深处,八路军某部前沿指挥所

徐同志是骑着马、冒着夜雨赶到的。

马背上绑着一个油布包裹,里面是五十份连夜誊抄的《歌唱祖国》歌谱。

纸是粗糙的土纸,字是用烧黑的树枝磨成粉兑水写的,但在前线,这就是最珍贵的弹药。

指挥所设在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外面雨声哗哗,洞里点着几盏马灯。

几个指挥员围在简陋的作战地图前,脸上都是连日苦战的疲惫。

“老徐,什么急事?”师长抬起头,眼睛布满血丝。

徐同志没说话,只是解开油布包,取出最上面那份歌谱,双手递给师长。

师长接过,就着马灯的光,低声念出来。

念到“抗战的英雄站起来了”时,他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周围——这些从江西一路走到太行山、身经百战的老兵,此刻都静静地看着他。

他继续念。

念完最后一个字,山洞里只有雨声。

良久,一个脸上带疤的团长忽然开口,声音沙哑:“这歌……写得好。‘我们战胜了多少苦难’——他妈的,咱们吃的苦,三天三夜说不完。”

另一个年轻些的政委点头:“关键是,这歌不光是给咱们军人唱的。‘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祖国是谁?是老百姓,是女人孩子,是咱们要保护的每一个中国人。”

师长小心翼翼地将歌谱折好,塞进贴胸的口袋。

他站起身,走到洞口,望着外面漆黑的雨夜,缓缓道:

“传下去。每个连队,都要学,都要唱。冲锋前唱,休整时唱,想家时唱。”

他转过身,眼神在跳跃的灯光里异常明亮:

“告诉战士们,这歌的作者,就是写《黄粱梦》的醒狮先生。他问‘为什么龙国女人能走出来’——咱们当兵的,就是答案。

咱们用命,给所有中国人,蹚一条能挺直腰杆走的路!”

当夜,五十份歌谱被分发到最前沿的阵地。

三天后,从太行山到吕梁山,从沂蒙山区到滇缅边境

战壕里,篝火旁,行军的队伍中,开始响起同一段旋律。

在晋西北,一个连队在发起夜袭前,全连低声合唱。

最后那句“谁敢侵犯我们就叫他灭亡”,他们没唱出声,只是在心里默念,然后跃出战壕,刺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在滇西,一支远征军的侦察小队被困在丛林里,弹尽粮绝。

队长掏出已经皱巴巴的歌谱,用嘶哑的声音起了个头。

六个伤痕累累的汉子,靠着芭蕉树,断断续续地唱完了整首歌。

唱完,队长说:“死也要死成歌里那样——站着死,不能跪。”

在江南水乡的游击区,女民兵们一边纺线一边学唱。

她们不识字,就靠口口相传。有个叫水芹的姑娘,唱到“宽广美丽的土地,是我们亲爱的家乡”时,忽然哭了——她的家被鬼子烧了,爹娘都死了,但她依然相信,这片土地会重新美丽起来。

歌声像野火,借着风势,一夜之间燃遍了大半个中国的前线。

同一时空,重庆,“希望工坊”仓库

张万财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纸页,擦了把汗。

这是他一咬牙,自掏腰包印的一万份单页歌谱。

纸用的是最便宜的新闻纸,油墨味刺鼻,但版面设计得很用心——标题《歌唱祖国》用了醒目的粗黑体,歌词周围,他请苏婉清画了一圈简笔的装饰:麦穗、齿轮、书本、步枪,象征工农学兵。

“张老板,真白送啊?”帮忙搬运的工友问。

“白送。”张万财斩钉截铁,“夹在每块‘希望皂’里。买肥皂的,洗衣做饭时都能看见,都能学。”

他拿起一块包装好的肥皂——素黄的草纸,印着“希望”二字,里面除了肥皂,还细心地对折夹着一份歌谱。

“这歌,”张万财抚摸着肥皂粗糙的表面,轻声道,“得让最普通的人听见。买不起唱片、听不到广播的洗衣娘,灶台前忙碌的主妇,码头扛包的苦力——他们,才是这首歌真正要唱给的人。”

当天下午,“希望皂”照常在重庆各杂货铺、合作社上架。与往常不同的是,每卖出一块肥皂,就有一份《歌唱祖国》的歌谱,悄无声息地流入寻常百姓家。

南岸纱厂,细妹的车间

午休的哨声响了。女工们拖着疲惫的身子,从轰鸣的机器旁走开,聚到通风的天井里。

细妹从怀里掏出一块新买的“希望皂”,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她不是为了肥皂,是为了里面那张纸。

“姐妹们,”她站起来,声音还有些怯,但眼神坚定,“我认字不多,但这上面的歌,我请人教了我一夜,会唱了。我唱给你们听,好不好?”

女工们围拢过来。她们大多不识字,脸上是常年劳作的蜡黄,手上是洗不掉的棉絮和机油。

细妹清了清嗓子,开始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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