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山城震动(2/2)
油灯的火苗跳动着,映亮一张张年轻而坚定的脸。
那簇从七星岗小楼里燃起的火,此刻已烧进了这些女孩子的心里。
次日,重庆大学礼堂
一场临时组织的演讲会,座无虚席。
台上,历史系的陈教授——那位以敢言着称的老先生,扶了扶眼镜,对着麦克风,声音苍劲而沉痛:
“诸位同学,诸位同仁。昨日,我读到了‘醒狮’先生的《黄粱梦·罩袍下的伤痕》。一夜未眠。”
他顿了顿,环视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前排坐着许多女学生,眼睛都亮晶晶地望着他。
“这篇文章,表面写的是中东女子在罩袍下的窒息。但每一个字,都像镜子,照出我们自己历史的疮疤!”
陈教授提高了声音,“阿伊莎的布卡,和我们老祖母的裹脚布,有什么区别?毛拉不许男医生触碰女病人,和我们‘男女七岁不同席’‘女子不见外男’的礼教,有什么不同?
十六岁少女被卖给五十岁老丈做续弦,和我们典妻卖女、童养媳的陋习,又差了多少?”
台下鸦雀无声。
“醒狮先生问得好啊——”陈教授举起手里的杂志,手指点着那段话,“‘巴达尔们说龙国女人古时也要裹脚,把骨头折断……可为什么,她们走出来了?’”
他放下杂志,双手撑在讲台上,身体前倾,目光如炬:
“我今天就想和诸位探讨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们的女性,能从千年的裹脚布里挣脱出来?是靠谁的恩赐吗?
不是!是靠一代代不甘心的女人,用血泪,用生命,一寸一寸挣出来的!”
“汉代的班昭写《女诫》,自己却是史学大家;
宋代李清照敢再嫁敢讼夫;
明清之际有柳如是、李香君,风骨不让男儿;
到晚清,秋瑾烈士喊出‘男女平权’,抛头颅洒热血;
到今日,有多少女学生、女工人、女战士,在前线在后方,用行动证明女子不弱于男!”
掌声雷动,许多女学生站了起来,用力鼓掌,泪流满面。
陈教授等待掌声稍歇,继续道:“醒狮先生这篇文章,撕开的不仅是中东的疮疤,也是我们千年历史的伤。
只不过,我们的裹脚布,换成了更隐蔽的锁链——‘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偏见,‘相夫教子’的框定,‘找个好人家’的宿命论!”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
“我要感谢醒狮先生。这根‘细小的针’,扎得好!扎醒了我们这些还在做梦的人!
同学们,同仁们,抗战要打,家国要救,可这救,不仅是把鬼子赶出去,也要把我们心里的裹脚布、把社会上的罩袍,一把火烧干净!”
“女子解放,才是真正的民族新生!”
全场起立,掌声如暴风雨般席卷礼堂,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