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自由的翅膀（2/2）

（贾玉振代笔并致敬先驱）”

这封信，像一道闪电，劈开了笼罩在许多女性心头的阴霾。

在昆明的西南联大，楚云和她的同学们争相传阅着这封信。

一个戴着眼镜、一向沉静的女学生突然伏在课桌上，肩膀微微抽动。

她们背负着战乱流离，承受着传统压力，却依然在缝隙中追求知识与独立。

这封信，让她们真切地看到了挣扎的意义，看到了那条似乎遥不可及，却已然被描绘出的自由之路。

楚云当即提笔，激动地给阿四写信：“阿四，你看到了吗？我们女子，真的可以有那样一天！”

在重庆的纱厂里，一个下工的女工，听着识字的工友磕磕绊绊地念出这封信，她看着自己因劳作而粗糙的双手，又摸了摸脑后为了干活方便而勉强盘起的发髻，眼神里第一次燃起了不同于麻木疲惫的光彩

。“北大…女学生…自己找对象…”她低声重复着，仿佛在咀嚼一个甜美的梦。

甚至连一些开明的男士，读到这封信后，也不禁陷入沉思。

他们或许无法完全理解那种枷锁下的窒息，但那字里行间迸发出的生命力与平等精神，让他们感受到一种时代的进步不可阻挡。

这封信带来的冲击，与李小山的信截然不同。

它更个人，更内在，直指人心深处对个体解放和尊严的渴望。

楚天自然也看到了这封信。

他没有像上次那样暴怒，而是陷入了一种更深的阴郁。

他坐在办公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处长，这…这信似乎在女性中影响很大…”手下谨慎地汇报。

“我看到了。”楚天声音低沉，“他在分化，在唤醒。唤醒那些原本沉默的，被认为无关紧要的力量。”他感到一种更深层次的恐惧。

贾玉振不仅仅是在凝聚共识，他是在重新塑造社会的细胞，从最细微处瓦解旧秩序的根基。这种“软刀子”，比正面的对抗更难防范，也更致命。

“我们…要不要在一些报纸上发文，驳斥这种…这种有伤风化的论调？”手下试探着问。

“驳斥？”楚天冷笑一声，“用什么驳斥？用‘女子无才便是德’？用‘三从四德’？

你信不信，我们刚批驳，就会有成千上万受过新式教育的女性，还有那些假装开明的男人，跳出来把我们骂得狗血淋头！现在动他，就是跟‘进步’为敌！”

他烦躁地挥挥手：“按兵不动！继续等！我不信，他每次都能踩准这个点儿！”

而在阁楼里，贾玉振写完“林晓月”的落款，看着苏婉清。

苏婉清的眼眶微红，却带着释然和向往的微笑。她拿起炭笔，在速写本上快速勾勒出一个短发、穿着利落裤装、仰望星空的少女侧影。

“会有那一天的，对吗？”她轻声问。

“会的。”贾玉振肯定地回答，“而且，会比信中写的，更好。”

他知道，这两封回信，一者告慰过去，一者启迪未来，已然在他与这个时代的人民之间，建立了坚不可摧的情感纽带。

楚天的囚笼，正在被这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希望之力，一寸寸地撑开。

而下一封信，他将把目光投向另一个沉重的话题，用最残酷的现实，去击碎某些人虚妄的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