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东胡治理，部落冲突（2/2）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出了云中城，往青盐牧场疾驰。草原的风裹着青草的气息，掠过马鬃时带着几分凉意，远处的羊群像散落的白云，却在靠近牧场时渐渐稀疏 ——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几只秃鹫在天上盘旋，显然是冲突刚过。
“公子，前面就是了。” 蒙灵勒住马，指着前方的土坡。扶苏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青盐牧场的边界上，两拨牧民正持着弯刀和长矛对峙：左侧的白鹿部牧民穿着棕色皮袍，首领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正是之前与扶苏约定的白鹿部族长巴图；右侧的黑石部牧民则多是青壮年，首领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腰间挂着涉间的旧弯刀，眼神凶狠地盯着对面。
两人中间的草地上，躺着几个受伤的牧民，鲜血染红了青草，还有几只羊倒在地上，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巴图看到扶苏的队伍，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刚要上前，就被黑石部首领喝住：“巴图，你想搬救兵？告诉你，这青盐牧场是涉间大人定下给我们的，你们白鹿部再抢，休怪我不客气！”
“放屁！” 巴图气得发抖，“这牧场是我们白鹿部放牧了三代的地方，是你们跟着涉间抢过去的！现在涉间死了，你们还想霸占？”
黑石部首领刚要拔刀，就被一道冷喝打断：“住手！”
扶苏拍马走到两队中间，玄卫骑兵分列两侧，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黑石部首领看到玄卫的旗帜，脸色变了变，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你是谁？我们东胡的事，轮得到你们秦人管？”
“我是扶苏。” 扶苏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云中城已归大秦，草原部落的事，只要牵涉到胡汉安宁，我就管得。” 他翻身下马，走到两拨牧民中间，目光扫过地上的伤员，对蒙灵道：“先给伤员治伤。”
蒙灵立刻让人拿出伤药，玄卫士兵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伤员包扎。扶苏则走到巴图和黑石部首领面前，指着脚下的草地：“你们争的，就是这片牧场？”
“是！” 两人异口同声，又互相瞪了一眼。
扶苏弯腰拔起一把青草，泥土从指缝间落下：“草原的牧场是老天给的，不是哪个人能私占的。你们现在为了边界打架，伤了人，误了放牧，最后吃亏的是谁？是你们自己。” 他转身从马背上取下一卷羊皮纸，又拿出笔墨，“我有个法子，叫‘分地契约’—— 咱们现在就划定边界，用木牌立在地上，左边归白鹿部，右边归黑石部，上面刻上你们两部的标记，玄卫风语司的人每月来巡查一次，谁也不许越界。”
黑石部首领皱起眉头：“凭什么听你的？我们黑石部人多，就该多分些！”
“人多就该抢？” 扶苏反问，目光锐利地盯着他，“涉间人更多，最后还不是败了？我大秦向来不欺辱部落，但也绝不纵容蛮横。你们要是愿意按契约来，以后换盐铁、领粮种，大秦都优先给你们；要是不愿意，那以后云中城的集市，你们黑石部也别想进。”
这话戳中了黑石部的要害 —— 他们的盐铁早就快用完了，全靠去云中城换，要是被禁了集市，部落里的人连弯刀都打不了。黑石部首领张了张嘴，看了看身后的族人，又看了看地上的伤员，最终咬牙道：“好，我信你一次！但要是白鹿部越界，你得帮我们做主！”
“白鹿部要是越界，我一样处置。” 扶苏说着，让赵平拿来木牌，在上面分别刻上白鹿和黑石的图案，又让两人在羊皮契约上按了手印，“这契约一式三份，你们两部各一份，玄卫留一份，谁要是毁约，就是和大秦为敌。”
巴图和黑石部首领接过契约，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牧民们见冲突解决了，都松了口气，开始收拾地上的牛羊，有几个黑石部的牧民还主动帮白鹿部的人抬伤员，草原上的紧张气氛渐渐消散。
“公子，厚土司的粮种到了。” 蒙灵指着远处的车队，只见十几辆马车正往这边赶来，车上装着鼓鼓囊囊的麻袋。扶苏眼睛一亮，对巴图和黑石部首领道：“这是大秦的优质粮种，产量比草原的稷米高两倍，你们要是愿意种，我让人教你们农耕 —— 以后就算遇上大雪，也不用怕没吃的。”
巴图早就听说过秦人的农耕，立刻点头：“我们愿意学！去年冬天雪大，死了不少羊，要是能种地，就不用靠天吃饭了。” 黑石部首领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点头 —— 他见过云中城里汉民种的庄稼，确实比放牧稳当。
扶苏让人把粮种分给两部，又从玄卫里挑了几个懂农耕的士兵，让他们留在牧场教牧民翻地、播种。牧民们围着粮种，好奇地用手捻着颗粒饱满的粟米，有个小孩把粮种放进嘴里嚼了嚼，咧开嘴笑道：“比稷米甜！”
夕阳西下时，青盐牧场已经恢复了平静。白鹿部的牧民在边界立好木牌，黑石部的人则跟着秦兵学翻地，草原上响起了锄头挖地的 “咚咚” 声。扶苏坐在土坡上，看着这副景象，丹田内的元气珠轻轻转动，一股暖意顺着经脉流遍全身 —— 他知道，治理东胡不能只靠武力，更要靠民心，让牧民们尝到安稳的好处，才能真正让草原归心。
蒙灵走过来，递给他一壶马奶酒：“没想到你还懂怎么和部落打交道，我还以为要打一场呢。”
“能不打就不打。” 扶苏接过酒壶，喝了一口，“东胡部落散，要是一个个打，就算打赢了，也会结仇。现在用契约定边界，教他们农耕，以后他们就会觉得，跟着大秦比跟着别人好。”
两人正说着，赵平突然跑过来，脸色比上午更凝重：“公子，风语司的探子从北边回来，说东胡最北方的‘大余部’，最近集结了不少骑兵，还派人联系了黑石部的几个长老，好像在谋划什么。”
扶苏握着酒壶的手顿了顿，目光投向草原的北方 —— 那里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像是藏着无数秘密。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看来这草原，还没彻底太平。走，回云中城，得提前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