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部落策反，内部分化（1/2）

草原的晨雾还没散尽，沾在枯草上结成细小的霜花，踩上去咯吱作响。扶苏的帐篷搭在一处背风的土坡下，帆布上还凝着水珠，帐内的牛油灯却已燃了半个时辰 —— 昨夜派去东胡外围部落的三名伪装牧民，终于在天刚亮时赶了回来，身上的羊皮袄沾着草原的尘土，脸上却带着难掩的兴奋。

“公子，摸清了！东胡内部乱得很，涉间那老东西把好处全给了自己的嫡系‘黑石部’，其他部落早就怨声载道了！” 为首的牧民是朔方义从骑里的老卒，名叫巴图，常年在草原上放牧，一口流利的东胡语，扮起牧民来毫无破绽。他搓着手，往掌心哈了口热气，迫不及待地汇报，“我们混进了‘白鹿部’的营地，跟他们的人喝了两晚酒，才套出话来 —— 上个月涉间分草场，把黑泉附近最肥美的那块全划给了黑石部，白鹿部只分到了北边的沙砾地，连牛羊都吃不饱；还有盐铁，黑石部的人用盐跟我们换皮毛时，一斤盐能换三张狼皮，白鹿部去换，就得五张，这明摆着欺负人！”

扶苏坐在案前，手里握着炭笔，在昨夜手绘的草原地图上圈出 “黑石部” 和 “白鹿部” 的位置 —— 黑石部紧挨着黑泉，白鹿部则在黑泉西北十里的沙砾地带，两者之间隔着一道低矮的土梁，显然是涉间刻意划分的 “贫富线”。他抬眼看向巴图，语气沉稳：“白鹿部的首领是什么态度？有没有说过对涉间不满的话？”

“怎么没说！” 巴图一拍大腿，声音都高了几分，“白鹿部首领叫‘忽律’，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头发都白了一半，却还带着股硬气。我们跟他说‘黑石部这么欺负人，就没人管管吗’，他当时就灌了一大碗马奶酒，把碗往地上一摔，说‘涉间眼里只有黑石部，再这么下去，白鹿部迟早得散伙’！我看他那样，是早就想反了，就是没个靠山，不敢动。”

蒙灵坐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短剑，闻言开口道：“这么说，白鹿部是个好突破口？只要我们许给他们好处，让他们相信跟着我们比跟着涉间强，他们肯定愿意当内应。”

“没错，但光说不行，得拿实际好处出来。” 扶苏放下炭笔，目光扫过帐内的风语司校尉赵平，“东胡部落最缺什么？盐铁、粮种、还有安稳的草场。涉间给不了他们，我们给 —— 赵平，你带风语司的人，挑十斤上等海盐、五斤锻好的铁锭，再带两袋改良后的粟米种子，扮成跟白鹿部做交易的商人，去见忽律。记住，态度要诚恳，别摆架子，就说‘我们是大秦的队伍，知道涉间欺压各部，愿意帮白鹿部讨回公道，只要他们肯配合，将来归秦后，黑泉附近的草场，白鹿部能分一半，而且部落的事，他们自己说了算，我们绝不干涉’。”

赵平立刻起身应道：“公子放心，属下这就去准备！只是东胡部落多疑，我们带这么多盐铁过去，会不会引起他们的警惕？”

“不会。” 巴图插了一句，“草原上的部落，最看重的就是实在东西，你带的盐铁越多，越能显出诚意。而且白鹿部现在缺盐缺得厉害，上次我跟他们的人聊天，说家里的盐罐都空了，只能靠吃腌肉解馋，你这时候送盐过去，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扶苏点点头，又叮嘱道：“还有，跟忽律说清楚我们的计划 —— 我们打算在黑泉南边的‘断云谷’设伏，到时候需要白鹿部的人把涉间的主力引进去。告诉忽律，只要事成，除了草场和自治，我们还会帮白鹿部盖过冬的石屋，教他们种粟米，让他们不用再靠天吃饭。”

赵平领命而去，帐内只剩下扶苏和蒙灵。蒙灵走到地图前，看着断云谷的位置，眉头微蹙：“断云谷两侧都是悬崖，只有一条窄路能过，确实是设伏的好地方。但涉间也是老狐狸，白鹿部怎么才能把他引进去？万一他起了疑心，不肯进谷怎么办？”

“涉间现在一门心思要拿下云中郡，肯定急于寻找我们的主力决战。” 扶苏手指点在断云谷的入口，“我们让白鹿部的人故意泄露消息，说‘大秦的主力藏在断云谷后面，正在那里囤积粮草，准备跟东胡决战’，涉间求胜心切，肯定会带兵过去。而且白鹿部是东胡的老部落，涉间一直把他们当‘软柿子’，不会想到他们会反水。”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我们让朔方义从骑的人在断云谷附近放些假的粮草堆，再故意留下几顶空帐篷，让涉间以为我们真的在那里驻军。这样一来，他就更不会怀疑了。”

蒙灵恍然大悟，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还是公子想得周全。这么一来，涉间就算再谨慎，也得掉进我们的圈套里。”

接下来的两日，扶苏一边让士兵们在断云谷附近布置伏击 —— 在悬崖上备好滚木礌石，在谷口两侧的草丛里藏好弩手，一边等待赵平的消息。草原上的风越来越大，吹得帐篷呜呜作响，士兵们却丝毫不敢懈怠，每天都要检查几遍弩箭和滚木，确保伏击时万无一失。

第三日午后，赵平终于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东胡服饰的人 —— 一个是白鹿部首领忽律，另一个是他的儿子巴彦，手里还牵着两匹上好的蒙古马，显然是来表达诚意的。

忽律走进帐篷，虽然穿着破旧的羊皮袄，却透着一股草原首领的威严。他先是对着扶苏拱了拱手，用生硬的汉话说道：“大秦公子，我是白鹿部的忽律，多谢你们愿意帮我们白鹿部。”

扶苏起身让座，让人端上热腾腾的奶茶：“忽律首领客气了，我们帮你，也是帮我们自己 —— 涉间侵犯大秦的土地，欺压草原的部落，这种人，我们早晚要收拾。”